苏子布越心中凉透:

“若你等不怕死的尽可暗地跟随而来,不过到时别怨我下手太重!”

农夫没成想这薛二倒算是一条汉子,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替他的头儿求情!他丢了常伍,转过头去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问道:

此刻农夫模样的中年人方才落地,他就势一收右手正想擒过常伍来,却在手掌刚一触及常伍的腕部时脸色大变,就见他猛地一松手,突然出右足快得让人无法瞧清楚地踢在常伍的臀上。他这一脚踹得用上了急力,饶那常伍是个功夫了得的好手,也当不住他这一脚,整个人如只皮球一般被踢得飞将起来,滴溜溜地在半空里转了几个圈子后轰然一声摔在楼板上,震得整个酒楼二楼楼板嗡声作响,落了一楼一地的灰尘。那农夫急忙摊开右手看了看掌心中的两个红点,确信没有中毒,骂了一声:“居然还有阴的!”,紧跟着一步踏上,抓起地上的常伍猛地撕了他的右袖,利时就露出一只金丝镶嵌的银色护腕,那上面晃然地立着几根钉刺。原来这农夫刚才抓他手腕之时未曾防备,已然被这护腕上的几根钉刺给扎伤了。

“金刚伏虎手!?”

此刻的二楼上,除了这一桌闹酒的,另外还有几桌人,都很安静,唯独其中一个坐在他们相邻桌上背上背了一顶斗笠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似乎受不了这份喧嚣,微蹙了眉头,呷干了杯子里的酒,又不紧不慢地去享用桌上的两碗小菜,待放下筷子,不在意地伸手去拎桌角上摆着的几个酒盅,一一提过却才现业已全空了,于是带点醉意地呼喝了一声:“酒保,再与我取一盅酒来!”

“龙王,算了,让他们多带几个人继续去追,追回来就将功补过,若追不回来再拿他们是问不迟!”

旁边也有一人过来帮忙说好话:

“也是啊,彪哥,大家方才回来,还未曾知晓离开这段时间家中生的事,不如先留着他们几个的小命,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时,看在黄伯的面子上就饶他们几个不死吧!”

原来这所宅子就是金钱帮在荆州的分舵。被那三个跪着的人呼为“楼主”,又被老者称之为“龙王”的人就是金钱帮荆州分舵舵主,人称火龙王鲁彪。那三人之所以称他为“楼主”是因为其在荆州开有一家妓院,名叫“蝴蝶楼”。那老者是金钱帮里人称“火狐狸”的黄伯昌,这黄伯昌原本是荆州“会金赌坊”的老板,由于其是后期通过鲁彪介绍加入金钱帮的,所以此时是荆州分舵的副舵主。另一个说话的人则是在金钱帮里轻功数一数二的火马杜天圣,是沙头分舵舵主。

鲁彪怒气未消,冲那仨赶苍蝇一般一挥手:“听见没有?还不快滚!”那仨边不停地擦汗冲鲁彪和黄伯昌以及杜天圣道谢,边躬着身子退出门去,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听得鲁彪喝道:“回来!把这个抬出去埋了!另外告诉徐撇子——若是再出差错,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来见我!”他所说的徐撇子是自己的手下,他之所以没回来是暗地追踪那家奴去了。

待那三人出门去了,鲁彪又喊来一人,在其耳旁如此这般地交代了几句,那人也匆匆出门叫上了几个人尾随前三人而去。这人刚走,屋内的三人正准备离开正堂去后院,将起身时就见一人进来报:“启禀舵主、副舵主:黄少爷来见!”鲁彪一听就微微有些皱眉,幸好他是背对着黄伯昌的,察觉到自己失态立刻将那丝不快从脸上隐去了。而在他背后的黄伯昌则弄了个一愣,不自觉脱口道:“这个败家子今天怎么这么孝顺起来?才知道我回来就过来了?莫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感情黄伯昌此时回到江陵还未回过自己家。

原来来者通报的黄少爷就是黄伯昌唯一的儿子黄仁虎。这黄仁虎是个地道的傻子,成天就知道在外游手好闲,被一群地痞无赖缠着做了个街头老大,仗着自己老子的威风在这小小的荆州城里也算是一霸,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想他老子一辈子滑头,耍伎俩在荆州数一数二,也不知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如今养个儿子却是白痴。真可谓是天道循环,因果不爽!

那黄仁虎人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先进来了:

“爹!爹呀!”

话声落了,就见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黑亮、却穿了一身扎眼白袍绸衫右手夹了一把纸扇的人杵进大堂里来。看那来人腰身粗的!倘若放在一个不明就里的人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有人把裹了绸布的水缸给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