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跟他聊天才知道,老朱和我是一个市的老乡,还是在我们那里著名的武术之乡呢!我有点纳闷,听说你们那几乎每个人都会几下子,你就没练过?他告诉我,自己不但会一些武术套路,还学过3个月的散打,本来想进省体校的,没考上。

我心想有这样的领导天天来才好呢,既不用干活又可以加餐。刚才这两个狱警算是来各牢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有兴趣的都可以报名,临时组个队,算是帮他们演场戏,当然演戏这个说法,不可能从狱警的嘴里说出来。我是个疯狂的篮球迷,当然不会错过这样难得放松心情的机会,于是报了名。但是我没有想到,眼镜也报名了。用他的话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登记完,狱警便到别的牢房去了。

我乐了,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逛街的事,就说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在中山路瞎转悠,眼看就要下雨了,刮起了大风。别人都赶紧往躲雨的地方跑,只有咱哥俩像个爷们,仍然在大街上照直了走。

小刚斜着脑袋,说你说什么,老子没听清楚,再说一遍?那人刚张开嘴要回敬什么,小刚已经迫不及待地一记勾拳挥向他的下巴,那人没有料到拳头来得这里快这么利索,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这时两个四川仔也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劈里啪啦就是一顿拳脚!那人被打得声音都不出来,只是抱着头卷缩在地上,一副瘟鸡样。

我想起来那天看见有女囚也关在这里,只是用铁丝网隔在另外的几栋楼里,又问,他们也去女囚那边执勤?胖子有点不悦道,妈的老子说了半天,烟都没人给一支。眼镜赶紧扔了一包特美斯过去。其他人都点上了,我想起眼镜说他钱的来历这事,有点犹豫。转念又想,都他妈抽,将来还能找我还回去不成,总不能因为一支烟拉老子去枪毙吧?于是也点上了,深吸一口,味道就是比红豆强!

他见我这样,却没再动手,也挨着我旁边坐下来。眼镜从我枕头底下拿了烟出来,丢给我一支,帮我点上,他自己也点燃抽了起来。房里其他人被我们吵醒了,看看没什么事,就接着睡了。我们就这么默默地抽着烟,傻傻地笑。可到底笑什么,我想我们都说不出原因。

眼镜是个计算机高才,名牌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我很羡慕的几种人之一)。说是给以前的单位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才进来的,判了2o年。详细的他也没有说,我想象不出来有什么重大损失能让他判那么久。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应该不会是经济犯罪吧。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就算是比尔盖茨,今天也依然在努力赚钱。何况是我们这些穷人呢?谁又不想把自己几辈子的钱都挣回来,这样才可以过得比别人悠闲、舒适、有优越感。眼镜就算是因为钱而进来,也一点也不足为奇!

第一次进来吧?他接着问。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

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说它短,是因为在我的生命里,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片段,如果到现在为止,我只走过生命的四分之一的话。说它长,是因为我将要去到一个完全未知的黑暗世界,在那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无法想象的恐惧,我将度日如年。可如果乐观地想,半年是18o天,那我将在这里度过18o年。也就是说,我可以活过18o岁,这将是一项新的吉尼斯世界记录。这笔买卖,我肯定是赚了。但,真的能够这么想的人,恐怕是六十亿分之零。

有一件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吧,你妹妹赵敏因为违法现在在坐牢,她被抓跟我有些关系,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记恨我。

就在我准备离开黄毛家时,肖健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到刑警大队去一趟。我问他什么事,他只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赶紧去就是了。这让我心里很紧张,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媚姐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你别搞得跟什么似的这么紧张。等你朋友手术完成之后,你过来陪姐几天就可以了。她的眼神充满贼意。

后来安妮的爸爸找到我们,让我们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可是妈妈不肯,说没脸再见安妮。但私下里,我却跟安妮和她的爸爸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