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这样,却没再动手,也挨着我旁边坐下来。眼镜从我枕头底下拿了烟出来,丢给我一支,帮我点上,他自己也点燃抽了起来。房里其他人被我们吵醒了,看看没什么事,就接着睡了。我们就这么默默地抽着烟,傻傻地笑。可到底笑什么,我想我们都说不出原因。

胖子见状示意他们两人过来,接着用n市话跟他们交代了几句。我当然能听懂意思,大致就是大家是老乡,以后都用得上,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团结,一致对外。胖子转身对我说,新来的这三个也一并收为自己人,这房里有三十多张床,住满了就有三十几号人,没有几个自己人很难立足,以后进来的还指不定有什么狠角色。如果不形成自己的势力,难免要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

第一次进来吧?他接着问。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绝望?

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说它短,是因为在我的生命里,这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片段,如果到现在为止,我只走过生命的四分之一的话。说它长,是因为我将要去到一个完全未知的黑暗世界,在那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无法想象的恐惧,我将度日如年。可如果乐观地想,半年是18o天,那我将在这里度过18o年。也就是说,我可以活过18o岁,这将是一项新的吉尼斯世界记录。这笔买卖,我肯定是赚了。但,真的能够这么想的人,恐怕是六十亿分之零。

告别阿英,我来到黄毛家,途中,我去了趟阿旺家取回阳洋留给我的衣服和电脑。这些东西,我本不想再看见,可是,这毕竟是我跟阳洋有过一段感情的见证,我想把它们保存起来。记得有部电影说过,当有些东西你无法再拥有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我想,这些东西可以帮助我一直记着阳洋吧。

就在我准备离开黄毛家时,肖健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到刑警大队去一趟。我问他什么事,他只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赶紧去就是了。这让我心里很紧张,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媚姐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说吧,要多少,什么借不借的,就当姐给你买礼物了。说得这么轻松,难道她以为我在为以前的事跟她要钱?换作以前,我肯定忍不住要作,可是今天,我不能!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最后一个希望。

后来安妮的爸爸找到我们,让我们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可是妈妈不肯,说没脸再见安妮。但私下里,我却跟安妮和她的爸爸有来往。

来到刑警大队,他们又要给我录口供。因为这次我算是“受害者”,他们问得特别详细,包括每一个细节。说实话,要在女警察面前讲那些床上的事情,我脸上热辣辣的,感觉特别难为情。

我觉得自己很傻,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你气消了,就会听我解释,就会再回到我身边。可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让我去干那种事!

老头被吓成这样,可仍然不提钱的事,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冲门外大喊,肖健。这时,肖健走了进来,说怎么回事?看见眼前的情景,肖健也感到意外,他用眼神在质问我。我没有回答,眼睛死盯着老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让我火冒三丈。肖健不失时机的出现的确起了很大作用,这从老头脸上绝望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

这样比较起来,成功的几率占13,还是值得一搏!如果要我拿几年的自由作赌注去换黄毛一条命,我愿意尝试!只是,希望黄毛知道后不要怪我。还有就是我的父母,一旦我进去了,不知道他们会伤心成什么样。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没得选择了。为了黄毛能够活下去,我必须得铤而走险!

拿着一万块钱,我心想,在酒店捞的黑钱这下都扔出去了。我也不指望楚杰能还我,就当是捐给贫困山区了吧。看来我天生就是个没有横财的命,不义之财,我是一分钱都享用不了。

我心想自己以后再也不听他们说什么以前的“光荣史”了,以免自己听到令人指的片段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这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情每天都在生着,不管是对的、错的、冠冕堂皇的还是见不得光的,有很多东西,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徒增烦恼!如果我们双手拥有的力量,只能拍死一只蚊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