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刚刚还听喜头说这少年不言不语,又那翻动作,只以为他遇到什么变故以至行为失常,但如我现在看来,他哪里有不正常?而且一点也不象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婆婆——”

婆婆说:“唉,这条街上的人大多是外地来的打工者,挣钱不易,有些人宁愿自己苦着却将钱全部寄回家里供老婆孩子,刚才这个人叫做喜头,来这里做工有三年了,就没见他吃过别的饭,每天都是一碗粉汤了事,而且每次要两元钱的,要我给他少盛一点,终于有一天昏倒在我的摊子前,我实在不忍心,就每次给他三元的份,再送他一个馒头。”

婆婆说:“天快亮了,我得早点儿准备准备,要不然可来不及了。”

婆婆答应了声,脸上笑开了花。

这时,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推着辆小巧的食箱车跚跚走过,到我身边时她停了停,慈祥地看着我,好久没遇到这么温暖的眼神,我不由地轻叫出声:“婆婆……”

进入它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是各种雾腾腾的霓虹就像水中花,制造着不夜城的幻象。

这样也好。让这冰凉的水冲走我的“罪孽”吧。

听说她也有过父母的,当时就是她的父母将她带到这个小镇上讨生活,可是因为傻花先天弱智的原因,终于使她的父母在离开这个小镇时将她独自留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傻花失去父母的照顾,渐渐沦为乞丐,日日像个没有魂的幽灵般晃荡在镇上,有那好心人给她点吃的,就也这么一日日地熬下来……

我悄悄地抹了把泪,凭着自己对小院的熟悉,从菜园围墙的缺口钻入了菜园子,爬在矮墙上朝半开着门的屋里看,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女当地站着,手中还拿着个小本子记录着什么,陈美美则充满戒备地看着他们,像只护犊心切的母牛。

崔小生接着问:“后来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呆在门外?”

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我知道我落入了某个血腥的阴谋,一把打开她的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杀人要偿命的,你别随便冤枉好人!”

经过他这样惊天动地的一翻大叫,自然就引来了某些好事之人,加娜儿手中还提着个盛着半锅小食粥的砂锅,由于她太专注于我们的事,粘粘糊糊的小食粥顺着稍倾的锅子流了出来,立时将刚刚才弄干净的地板污了一大片,还有隔壁市的一对夫妻,那男的看样子正在刷牙,此时含着一嘴白沫子,也顾不得抹就含湖地问:“怎么啦?要不要帮忙?”

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整,门外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加娜儿用她那双拿棍插过垃圾的手卖起早餐砂锅小食粥来。

崔小生蓦地停住,虽然离得很远,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中闪动着丝丝受辱的伤痛。

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化妆吗?化成你那个风尘的样子?当天夜里,我买了只很肥的老母鸡,打算拿回家给我那“不知进退”的老妈陈美美补补身体。

……

大多数同学还是不太明白,我的心却咚咚紧张地跳了起来,难道我的宝压对了?蓦地抬头,正对上两位老师同时看过来的灼灼目光,我的脸再次红了,赶紧低下了头。

“拿到了!”

他说:“你怎么啦,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想到这里,那种单纯的快乐还是如海水般地涌上来,和同学们在一起,真快乐啊。

陈美美哭的更厉害了,说:“老天对我不公啊,让我成个残疾人,没办法挣大钱让女儿上学哪,老天对我不公啊,没让我找个好老公啊……”

崔小生也没有作声,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我,半晌,方才问出来:“你知道安姐没死?你故意吓大家的对不对?”

我哭着摇头,说:“不躲!你要将我师傅打死了!”说完这句话,却觉得安莹似乎微微地长出了口气,接着却身体一松,再没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