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力拿过了两人手铐上的钥匙,装在了口袋里。他对石每木说:"把枪给我,我来押着王科长。"石每木兴高采烈地说:"我押不是一样吗?生平还没有劫持过人质呢。"

他又想了几个法子,感觉也都行不通。最后他开始胡思乱想,把希望寄托在会有人来救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哑然失笑了。在守卫如此森严的情况下,谁也不可能来救他。不过既然没有办法逃出去,胡乱想一想也不错,胜于这样无聊烦闷地躺着。

安力在床上躺了下来,冰冷的手铐贴在肚子上,泛着丝丝冷意。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给他打开手铐,想来是对安力心存忌惮。自从安力得知凶手是用左手扭断童刚他们的颈骨后,心里轻松了不少,他并不是杀人凶手。这心理和道德上的负担一减轻,虽然还身陷牢狱之中,毕竟还是喜悦的。

过了一会,他放开了双手,抬头问:"他们是怎么死的?"王科长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他说:"童刚、苏小勇等八个人全是被扭断了颈骨死的。"安力的头脑又是嗡的一声响,扭断了颈骨死的?难道真的是他的精神出现了毛病,在意识恍惚的时候杀了他们?而自己内心却又拼命不承认,自己欺骗自己没有杀人?他说:"给我一只烟。"

公安局审讯犯人一般在看过所进行,这样既方便管理,又便于看守犯人。如果案情紧急,或者只是些小打小闹,小偷小摸的案子,就在公安局直接审问。所以,公安局一般都有自己的临时审讯室。

安力从沈局长家中出来,拦了辆的士,直奔安怡网吧而去。雨早已停了,太阳把雨水蒸成热气,弥散在空中,虽是夜晚,热浪依然一阵阵袭来,安力坐的的士是普通的夏利车,没装空调,虽然开了车窗,还是热得汗流浃背。他郁闷地抽了几口烟,只觉得无聊又无趣,仿佛人生就跟这闷热的大地一样,是个活生生的蒸笼。

石谷欠掏出手枪,对准安力连开两枪,大声命令身后的警察:"快开枪,不要让他逃了!"两名特警一扬手,也向天桥上开了几枪。十多个警察大都是安力昔日的同事,安力向来待人厚道,十多个警察听到命令,虽然都掏出枪来,但都犹豫不已,没一个开枪的。

安力在天桥上狂奔,眼看快要达到商场门口时,突然听到石每木的惊叫声,他回头看去,见石每木脸现痛楚之色,伸手捂住了肩膀,看来是中枪了。安力大惊,急忙跑了回来,抱住了她。石每木软绵绵地倒在了他怀中。他连问:"每木,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她还没有回答,安力感到背上一热,已经中了一枪。他立刻咳嗽起来,连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