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陈曦的公司上市成功,陈曦调往北京工作,北京是她梦想中的城市,当年毕业的时候陈曦不能说服自己留在北京,而是为了某一个回忆或者说某一种色彩回到家乡。现在的她终于可以离开家乡展翅摇曳高飞,但北京是她心中南北的交界,作为一个北方人这是她愿意来到的最南的界限。

“冬子,我只是你的姐姐,从我们认识的开始就是这样,已经无法改变。”陈曦告诉冬子。

陈曦尽量让自己聚焦在冬子的脸上,但是在冬子看来那眼神依然迷茫流离。

但是冬子并没有找到这样的女孩,时尚而又多金的男孩,身边自然少不了暗恋他的女孩,但是在冬子看来没有一个可以和陈曦相提并论,就连河边那次言语的碰撞也给冬子留下美好回忆,冬子觉得陈曦就是这样的人,她是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他也欣赏这种主见和想法。冬子身边不乏有主见的女孩,但是有了主见却又缺少了陈曦特有的温纯包容,有了温纯包容的却又没有了性格。冬子可以在她们身上花钱,可以陪她们聊天,出去玩,但是她们却无法走近冬子。

“不喜欢可以不做啊,比如说我,我就会考我自己喜欢的大学和专业,我同桌的父母就一定逼着她考医学类的大学,当时还让老师帮忙劝她呢。他们说现在的社会医生是最好的职业,有人排队等着请客送礼。她哭了几次但是最后还是考了医大,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那样做。”陈曦讲述自己身边的例子。

早晨的车站里,陈曦见到了久违的身影,她现冬子的时候,冬子也看到了她。相逢一笑,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好像两个人早已约定好今天的见面,很快两个人踏上了同一列车驶向同一目的地。

“宝山啊,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己家里人不用这样。”母亲代陈曦推辞,宝山叔连说:“要得,要得,这是我当叔叔的一点心意。”

再次走在小河边,风景如旧,陈曦心情喜悦,她想了很多事情,都是要在这个假期做的。设想了很多种与家人朋友见面的场景,也包括和冬子见面的场景。

“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很喜欢你,冬子,你知道吗?”陈曦双手搭在唇边,朝天空大声喊,“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很喜欢你,冬子,你知道吗?”泪水顺着眼角流到耳朵。

“捂着耳朵就听不见了吗,别不好意思啊,你平时缠着陈建军怎么那么好意思呢,也没见你害羞过啊!”接着又是一阵怪笑。

那晚陈曦草草完成了作业,无法静心看书复习,思绪极度混乱,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始终不能平息心情。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她想自己以后要把学习抓上去,按照自己的成绩考县城里最好的高中还是要多多努力才行,如果考上高中,妈妈还是会让她见冬子的,妈妈今天说的都是气话,她以前也夸奖过冬子是好孩子。

很快到了宝山叔家门口,冬子与陈曦告别,但是他没有走进村里父亲的家门,而是转头快步奔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消失在回往镇里奶奶家的路上。

陈曦为自己的话感到抱歉,心里很后悔自己的唐突,觉得自己伤害到了冬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情急中眼泪顺势滑落。

陈曦听妈妈说冬子的母亲最放心不下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冬子,一个是她的父亲。她死的时候冬子的姥爷没有哭出来,只是不断埋怨自己为女儿选错了人家,不断慨叹女儿的命苦。那时冬子还不会走路,也还不知道为母亲的离去伤心痛哭,只是嘴里一直含糊的叫着“妈妈”。送冬子母亲去墓地的人很多,无不为这个可怜女人,无不为这一老一少悲痛惋惜。

“我们和你们可是不一样,我们是表亲,而你们是一个老祖宗。”冬梅故意拉长了音。

“冬子!”迷彩少年说出了不一样的名字。

同行的还有小春的表妹冬梅,她和迷彩服少年好像很熟悉。那天的冬梅好像十分兴奋,兴奋得有点手足无措,手似乎不由自主的总是想搭在车座上,但是手一碰到了车又极快的收回,好像有点怯怯的,但又怯怯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