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昕·····”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陆华宇请拍下她绯红的脸蛋,轻唤一声,声音低沉,仿佛不确定。

景昕哑口无言。品牌必须要有自己的特点才能开拓出市场,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重。

“可以。但前提你不能出这栋别墅,我很忙,没时间整天去保护一个软软糯糯的虫子不被别人踩死。”

鲁辰砚哭笑不得,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封握得皱巴巴的信上,景昕藏在身后,她又不是阿猫阿狗说捡就捡,低头向前走去。

“你想过客户为什么会看中你的设计稿这个问题吗?”宋洁冷不丁叫了声景昕的名字,敲击的键盘的动作一直未停。

问题接二连三抛过,陆华年面不改色,拿过最前面记者的话筒,瞬间热闹的场面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那怎办?”

“这是一枚不定时炸弹,早晚都会爆破。”

陆华年浓眉紧蹙,松开怀中保持一个姿势未动的景昕下车。

“欧阳?”

狭窄车厢中,闫素珍正试图教训坐在后座位上的景昕。以前的恨,加上现在的怨。景昕整个人燃烧起来。愤怒中的她力气大得惊人,手扯住闫素珍的头,巴掌接二连三招呼过去,疼的闫素珍嗷嗷直叫,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书房中,陆华年倚靠着大班椅,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艳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艳红如血的光泽,手执一张被撕毁的合影,鲁辰砚,林翌初尚能看得清,旁边两人只能看到同色的白裤子,白球鞋。

“回家?这里不是家吗?”何凤兰一拍桌子。“你爸刚出院,医生说受不得刺激,你马上让她出去!家以后得有家的样子,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欧阳吗?搬回来,接手陆丰,让馨雅照顾欧阳!”

“上车。”

父亲在这里,景昕也不好直接询问谁交的住院费,待父亲被推进检查室后,她去医院的收款窗台询问。

“客户认同的设计稿我同学给我看过,她的设计风格保守。不符合会所的要求。”

跟在陆华年身边很多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李航差不多能把他的心思摸个差不多。

想到接下来会生的事情,景昕紧张的吞咽口唾沫。扔掉被子,扯过床单围在身上,用力的拧着门把手。

这般想着,她趿着鞋子,扯开门直奔书房,房门紧闭,景昕用力拍打着,没有回应,抬脚欲踢,脚还在痛,讪讪收回。

此时此刻景昕没心情去关心她话的真假,起身直奔父亲房间。

“昨晚你爸连夜找人调出当年馨雅产检的全部档案。找来接生医生,事实证明欧阳是她生的。你也跟叫什么景昕的从来都没有交集!阿年,你已经三十一,八年前妈可以原谅你年轻,感情用事。本来你回来,妈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你却来了这么一出。我看你就是还带着怨气,存心想毁了陆丰,气死你爸!馨雅有什么错,你要这么对她!”一夜未睡,何凤兰脸上显露憔悴,浑身气的颤抖。“还有你,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不学好,想嫁进豪门吧,可你知不知道他······”

“晚上吃太多不好。”

“华年你······”鲁馨雅再也维持不了优雅,脸色大变。

“吃药见效慢,他从昨天晚上一直烧,这样对脑袋不好。”

第二天一早,陆华年、李航的手机,客厅的座机轮番响起。

景然脸色冰冷,小时父亲偏袒景昕,每每有好东西,都会先给她。他出差,每次回来给景昕带的礼物都很别致用心,给她的,除了娃娃就是娃娃!自从打母亲那知道原因,她就恨极了景昕!

“这黑锅我不能背,总监还记得我婚礼上我姐姐带着个孩子当众叫给我叫妈吧。那个孩子是我姐以前上司的,也就是陆丰总裁的,我之所以会跟鲁总有接触都因那个孩子,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景昕能体会陆欧阳对鲁馨雅的怨和恨,可话说回来,倘若她的母亲从现在开始对她改变态度,真心真意对她好,她会试着说服自己原谅她。血浓于水,这份情难以割舍。

“不是着急找欧阳吗?走啊。”陆华年握住她紧攥住他西装的手,穿插进人流。

“好歹也是你孩子的妈,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林翌初眉梢轻挑,俊脸向陆华年凑了凑,“刚才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带着你的孩子乱认妈,搞的人家婚礼都泡汤了,那个新娘子不会是她吧。啧啧啧,这女人真是好脾气,换做别人,早把你儿子塞回娘胎重造了。别告诉我,你儿子毁了人家的婚礼,现在她赖上你了。我都说了那么多,你好歹给个回应啊。”

“我对茶没有研究,你点吧。”

“好。”

“他应该是个早产儿,心脏不好属于正常。只是后天却没有坚持治疗锻炼,才出现像你说的那种情况。”

“放开我姐姐!”沉默的陆欧阳像个小勇士般对着唐叙连踢带打,唐叙抬脚踢在陆欧阳腿上,小小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要打架?”倘若陆华年说陆欧阳喜欢跟别人动手她还半信半疑,现在完全相信。

和父亲聊了很多,分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冷冷的霓虹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站在路边等车,身边经过一对母子,小男孩的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踮着脚递在母亲的嘴边,母亲张口含住,脸上绽放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听到陆欧阳房门声响,景昕调整好脸上表情笑眯眯迎上去。

“吃进去的东西,没几个会吐出来的。另外,那画也不一定就是他给掉包的。据我所知,你母亲之前沉迷炒股,债台高筑,后来这窟窿不知用什法子给填上了。”

电话刚一接通,闫素珍尖锐的话语刺破耳膜,句句指责。

“我怎么知道你跟你老公的感情不好,看你那么尽力为陆丰打拼,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呢!”景然毫不客气嘲讽,惬意的打量着指甲上艳红的蔻丹,“现在看来,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好吗?不觉得。”陆华年拽拽的甩出一句话,扫了眼腕表,“靠边停车,这里离童华不远,她可以走着过去的。”

李航低头应下,书卷气的脸上隐隐透出一抹兴奋。

“是啊,小时候清洗过很多次,再找不出经验就成猪了。”景昕语气难掩自嘲,眼中染上淡淡伤痛。

陆欧阳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接过杯子,咕噜灌了下去,那速度快的让陆华年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浓眉皱起,脸上的表情倒是好了不少。

陆欧阳表现好,好长时间没送他上学的景昕主动跟他一起上车。路上,陆华年依靠在后座位上睡着,到学校门前时才醒来,陆欧阳老师有话跟陆华年说,他揉揉眉心下车。

车中只剩下李航跟景昕,李航透过后视镜瞄了几眼景昕,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景昕靠在半敞的车窗上,春意渐退,风中淡淡的燥意让人心生浮躁。

"最近先生情绪有些不对,影响到睡眠,景小姐跟他住在一起,晚上的时候督促下先生让他早点睡。"

"心理学上有个叫焦躁症的跟你家先生现在的症状有些像,让我督促,还不如你劝他去看心理医生靠谱些。"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景昕余怒未消。之前买了基本心理书,没事的时候翻看下,越看越觉得,陆华年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