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会要离开这里吧。”陆欧阳收回视线,低着头拨弄着碗中的米粒。

“刚才设计部在讨论陆丰跟我们抢会所案子的事情吧。”

公司这次下了血本,童华的工资不高,五万已经相当于普通员工半年的收入,设计部瞬间沸腾起来,纷纷回到座位开始埋头苦干。

“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陆华年无视她眼中跳跃的怒火,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脚边不断晃动的黑色小高跟上。

陆华年抽了张纸巾抹掉景昕嘴角的溢出的菜汁,陆妈笑着缩回头去,景昕脸上瞬间火烧起来,头向后倾去,担心的看了眼低头吃饭的陆欧阳,深锁秀眉,当着他儿子的面这般,陆华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感受到抵在她身上的某样东西正在苏醒,景昕脸上的血色尽退,瞪大杏眸,舌头打结,身子死死靠在洗漱台上,坚硬的大理石咯的她的腰生疼一片。

“没说什么。”陆欧阳快速的摇摇头,仰起脸,“陆奶奶的手艺可好了,她刚才出去买了很多菜,要做给你吃呢。”

陆妈五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爬上些许皱纹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灰白的头挽了个垂髻,灰色毛衣下面配了条黑色裤子,语气不卑不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先生的事情我不方便透露。”李航歉意点下头,带着她来到二楼最右边的房间,“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跟陆妈提,她会解决。”

景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好半天才想起她应该过去查看唐叙的伤势。

“我们的婚约一天未解除,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你绝对有必要跟我解释清楚。”

唐叙脸上慌乱,景然红润的唇瓣请勾,挑衅十足。

景昕没有搭言。幼时,她刚有独立的小房间,父亲给了她两把钥匙,告诉她那里是她的私人空间,她高兴的不得了,每次上学时,总会上锁。有天回来,锁被拆的稀巴烂,母亲站在旁边冷脸嘟囔着。

“景小姐还没有生过孩子,不懂得身为父母的心。先生很疼爱小少爷,很少拒绝他的要求,还请你见谅。”

“你还受着伤呢,华年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

语落,他抱起景昕躲开她的触碰,阔步向大厅走去,徒留表情微僵的鲁馨雅站在原地。

“你现在已经麻烦缠身了。”声音寡淡,听不出情绪,“女人还真是一群麻烦的生物。”

月凉如水,倾泻一室。

“去拿个毛巾给我。”他头还湿漉漉一片,滴滴答答滴着水珠。

“景小姐给你添麻烦了,我让服务员多照看下。”李航挂断电话,“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婚礼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天,她觉得自己好似过了好几年,痛苦难捱。

暗含警告的话语彻底激起景昕心底的倔强,她不再迟疑,轻吸口气,站起身来。

陆华年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深不可测的眸子落在她眉眼之间的褶皱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你是鲁总的老公吧,我女儿缠着你是她的不对,麻烦你跟鲁总说声,这件事情跟然然没有关系,让她回去上班吧。”

服务员收拾完离开,房间恢复寂静,笔记本屏幕上总监的头像一直跳个不停。

陆华年正站在衣橱前旁若无人的换衣服,眸色微变,唇轻抿,似乎很是不悦。

何凤兰轻咳声,拿过纸巾轻拭着脸上的喷溅的水珠,他答应的太过干脆,在她意料之外。

当时她也刚刚跟蒋毅分手,她与唐叙在街头不期相遇,两人默契十足的进了附近一家酒吧。

“或许是传话的人弄错了。”何凤兰轻拍下她的手,扫了眼景昕的膝盖,“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阿年是因为她受伤才带她来的酒店,是我们太敏感了,回去吧。”

“阳阳,到妈妈这里来。”

陆华年怀抱陆欧阳直奔床前,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半梦半醒间,陆欧阳半睁开眼睛,叫了声“爸爸”,陆华年起身的动作顿住,脸部硬朗线条柔和起来,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帮他盖上被子。

陆华年将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腿上的裤子,裤子单薄,景昕浑身一僵,伤口疼痛,她又不敢动,苍白的脸上漫上一层红晕来。

“你还好意思提!”闫素珍面色铁青,觉有人向这边好奇张望,她扯着景昕欲进入办公室。

“放手,你得负责就是把她像个小丑样扔在一群人中间?”陆华年脸部线条更加冷硬,声音染上淡淡不悦。

“那么些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伶牙俐齿!明明是你欺瞒过去,现在还来倒打一耙!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景昕再不接电话,我炒你鱿鱼!”

他拿着筷子的动作顿住,沉默着不说话。

“少爷他······”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孽债,这就是我们唐叙欠你们景家的,一个女儿没毁了他,又来一个!”唐母王希狠狠剜了眼景昕,“当初就说她眉眼间带着一股狐媚子相,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婚礼上曝出丑闻,连带着我们唐家也跟着沾光!”

阳光炫目,景昕泪滑落,头微侧轻低,刚好对上他黑白分明,满含歉意的眼睛。

“我试试。”陆华年一直未说话,景昕也寻不到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万一,我是说万一没有什么成效的话,我会把钱还给你。”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是怎样在职场上立足的。”陆华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童华还在做会所的案子吧,认真些,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景昕起身的动作定住,这人也太神通了吧,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