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方叔带了一个人过来,齐墨正好一子落下,整盘棋陷入了死局。

“那个死去的君夫人似乎也是昆夷族人。她的房间里有不少人皮面具,其中还有一副君流芳的!”

黑影渐渐笼罩上自己,雪白的衣衫慢慢走近自己的视线。来人蹲下来与她对视,捏住她的下巴:“别想和我耍花招,到了这里,你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

她惊异地抬头,却看见他正含笑而对:“小池,你都是穿淡青色的衫子么?”

眼角处黑影一闪,她放下手上的骨坛,厉声道:“谁?”

“你家夫人这两日除了心情不好,可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密室里四壁徒然,三个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作为机关的东西。临了三个人都十分失望,齐墨半开玩笑道:“原以为是报信的,却原来是送命的。”

他拉住她的手,制住她意欲离开的脚步:“不急,一会儿就来了。”

“你就一直坐在这儿?”小池翻身起来,见齐墨的身旁已经堆了许多的小折子,一看便知是呆了许久的。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少女再次套上了黑色劲装,在知州府内飞檐走壁,期间,经过齐墨住的院子的时候,还顺手捏了一个泥丸子砸向院内的大树,朝暗卫打了个招呼。

美人瞬间脸色煞白,泪痕满面,我见犹怜。

小池接过他手上的莲蓬,帮忙着一起:“你喜欢这个?”

十分错愕:“怎么会?生于红尘如何脱俗?更何况,阿砚乃至亲之人,非为外物。”

“中毒,休息?”男子重复了一遍,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听见噗通一声,四周再次归于安静,连因为受伤而发出的喘息声都不见了。

唐剑纳闷了:“你不和我一起回院子?”

绿意一脸莫名:“你不认识路吗?”

“……认识……”

“那不就行了,你自己回去吧。”

“那你……”

“我带着少白在府里转转,顺带去拜望一下门主!”

“……”

眼见着绿意就要和齐墨跑了,唐剑更不淡定了,哪里还要回去喝什么水,赶紧跟上去:“既然要拜望父亲,我自然也要去的。”

“这怎么行?你不是累了吗?嗓子不是舒服吗?刚才还咳得那么厉害!”

“……没……没事了,没事了……我一见到你就没事了……”唐剑在绿意面前一向狗腿子,齐墨也见怪不怪,完全做起了局外人。

绿意哼了一声,翻白眼:“不装了?”

唐剑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装了,走吧!”

绿意抿唇轻笑,齐墨无奈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

唐年与三年前并没有多大变化,见到齐墨微微一愣,而后立刻转为惊喜:“少白!”

“伯父有礼!”

唐年上前,将齐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好,好,太好了!你能来,伯父太高兴了!”他顿了顿,“我还以为你…………”

“生死有命,我早看开了!”

“好!”唐年再说了一回好,他拉起齐墨的手,按在脉搏之上,眼中惊现错愕之色,“咦,你的蛊毒竟然被遏制了,莫不是少白遇到了什么高人?”

齐墨想起了那个突如其来闯入自己生活的女子,脸上不禁显出少有的温柔之色:“哪里,也不是什么高人,只不过对蛊毒稍有涉猎。”

“竟是如此!看来少白是交好运了!”

齐墨的到来给唐门更添了一层喜悦,唐年对这个少年似乎很是喜爱,知道他喜静,便将唐门内最幽静的一个院落收拾出来,言谈之间总是不乏赞赏之词。

这一日,唐年再一次与齐墨二人坐在了松风亭内。石桌木凳,周遭松风阵阵,深秋的萧瑟在这个院子里看不出分毫。少年一身雪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蒙眼的青色丝带随着长发落下,随风而动。

白子落下,唐年浓眉皱起,不过须臾哈哈一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少白的棋艺又上了一层楼!”

齐墨轻轻扯唇,微微一笑:“伯父过奖了!”

唐年看着对面的少年,无可挑剔的五官,唇角缠绵的笑意,周身散发出高贵无双的气质。他感慨,言语重若千钧:“只可惜你早就不管江湖世事,否则今日必然是齐墨的天下!”

齐墨心中一顿:“伯父高看侄儿了,这江湖卧虎藏龙,人外人比比皆是。莫说我身中蛊毒,缠绵病榻,便是身体安好,能在这江湖得一席之地亦是荣幸之至。”

“你到底是谦虚啊。若是青锋也能如此,唐门交给他我会更为放心。”说着面露忧色,“而如今西域魔教蠢蠢欲动,中原武林,形势不容乐观!”

“西域魔教?就是落日云天宫?”

唐年点头,脸色沉重:“二十年前落日云天宫为你师父所迫,退回西域。而昨日我收到急报,半月前西北李金刀一家惨死,家中四壁之上均留下魔教教徽,血书‘圣教东归,势在必行’,哎,中原武林怕是又要不平静了!”

齐墨思索片刻:“二十年前落日云天宫宫主落日孤寒亲自发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中原一步,如今为何毁约?”

“哼!魔教就是魔教,何来信用之说,怪只怪我们中原武林太过轻信,竟然相信他们的鬼话!”长叹一声,“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上次与我说遇到一个专攻蛊毒之人,可是真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