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奔驰,不日,来至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一群年轻人早已是口干舌燥,疲惫劳顿,阿紫勒住缰绳,叫了声“吁——”,搭起左手举目远眺,见不远处的山脚下黄幡招展,一个黑色的大大的“茶”字在风中练练扭转,心中一阵欣喜。

阿紫领着玉儿、梦儿回到房间,还没有落坐,云天、秋涵和郅向寅便跟了进来。

阿紫张开双臂,想与秋涵拥抱,经历了诸多的事情,阿紫太需要这样的拥抱了。

“少罗嗦,你小爷我没时间听你唠里唠叨的,再不通报,小心我这个。”云天实在忍受不了、也没耐心听这样的唠叨,联想到前几次的交锋,心中便有一股无名怒火,忍不住朝那家丁挥了挥拳头。

阿紫抬抬眉看着云天。

“云天,咋样?”秋涵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

“这么远,你们的生活用品都哪来呢?”秋涵带着好奇问道。

进得村来,还没来得及与人相问,早有一群小孩子向他们围来,眼光里除了好奇,还是好奇,那些大人们,先是一个,随后在互相响应里也三三两两地朝他们围过来,他们指指点点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言语,云天和秋涵都能读得出,那是新鲜,是好奇,更是疑惑。

“我们先下去,总会找到有人的地方的。”云天安慰着秋涵,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与秋涵一样的感觉,只是他不说,他怕他说出来,会加重秋涵的心里慌张,他是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得挡住起所有的惊恐与慌乱。

借着一缕烛光,阿紫这才看清眼前的孟云天,比以前清瘦了许多,那一身衣帽将就着穿戴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已破旧不堪,尽管行头如此寒酸,依然遮掩不住昔日那个潇洒倜傥、俊逸儒雅的气质。

待阿紫稳稳当当地站好后,以同样的口气戏谑道:“说我阴险,你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你的武功倒是不错哦,我用一叶飞镖,你立马便用一叶障目来还击,反应还挺快。”

婉儿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郅望的心,他又何偿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世事弄人,非得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家庭背景,要让他来背负起亡国的遗愿,使他这一生都在风雨飘摇中渡过。

“我郅望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宛儿,这三年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与幸福的日子,谢谢你。”郅望看着婉儿情真意切地说。

“你在想什么?”看到阿紫沉默不语,郅向寅不由相问。

“哟,还挺大男子的,告诉你,自古英雄从不论男女,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今天我不杀你,只想问你,你一个堂堂男儿,为何要做这等下作之事?”阿紫移开顶在郅向寅下巴的寒刀,她有种感觉,相信这样的人不会再反扑过来的。

果不其然,阿紫住的房门已被打开,她一步冲进去,看到一蒙面人正在翻腾梦儿玉儿挂着的罗衣,而梦儿玉儿梦意正酣。

她看见玉儿和梦儿正站在她的床边关切地注视着她:“师傅,哦不,姐姐,你做梦了?”

“哦?这小姐咋在这外游荡这些日子?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怕出事。”胖子好奇道。

缘来楼馆,阿紫三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小菜,三碗米饭。

“各位师傅,既然是来买衣服的,为什么不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呢。”看着玉儿手中拿着的包裹,欧阳道,转而又面向老板娘,“可以试穿不?不行可换不?”

“这个数是多少?”阿紫不想自己说出来。

掌柜的正在噼哩啪啦地敲着算盘,见阿紫一行走过来,丢下算盘笑脸相迎:“师傅,一夜睡得可好?”

……

“一间一宿四两银子,两间一宿八两。”老者将左手的拇指与十指伸出,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不知道,我们也在到处找他们。”

阿紫心想:我们从哪来,又到哪去,关你何事?一看这家伙就不是个善类,便闭口不言。

“师傅,带上这些东西有啥用呢?”玉儿扑闪扑闪着一双清澈明净的双眸好奇地问道。

“嗯是,师傅,您曾经说过,您是个弃婴,是被一只美丽的仙鹤叨回来的,一直以来,您视仙鹤为亲人,视弯月湖的水为乳汁,而我和月儿,是您出山云游时捡回来的,我们又视您为母为师,一百多年来,从未出过此山”。

“这两个家伙真贪玩,我们先将他们找回来再说。”秋涵说着便和云天一起向木牌后面的灌木丛中走去,边走边喊:“少波——”“悦悦——”

不消一刻,女主人就手脚麻利地给阿紫他们每个人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色香俱全的面条来,并热情地招呼着大家慢吃慢用。

“大嫂,您的家人呢?”秋涵好奇地问道。

“啊?哦,他们走亲戚去了,明天回来。”妇人说完,就下去忙她的活去了。

不知这面里放了什么调料,令人食欲大开,再好的山珍与海味都舍不得换去。

“这面太好吃了,云天,你一会去问问女主人,这是啥调料,等回去后,你可以开家这样的面馆,保准是财源滚滚。”阿紫边吃边打趣道。

“他才不会开呢,他都说要开一处“天然绿色地带”呢,在去天涯村的路上说的,是不云天?”秋涵接过阿紫的话,一边吃也一边说道。

说到天涯村,云天的脑海里又闪过二丫的身影,不语。

秋涵看到云天不言不语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云天想起了二丫,偷偷地做了个鬼脸,继续埋头吃面。

除了郅向寅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外,其余人等都如拉风箱般呼噜噜地吸着面条,那声响就像几级台风刮过一样。

看着这一帮人可爱的吃相,郅向寅和善地笑笑,见身边的秋涵因吃得急而咳嗽起来,慌的赶紧腾出一只手来帮她拍拍后背,嘴里不停地说:“慢着慢着,别呛着。”

见此情景,阿紫朝云天眨了一下眼,偏这一眨眼,又被秋涵遇见,脸颊不觉泛起红晕,娇羞地对郅向寅说:“我没事,你自己快吃吧。”

阿紫心里偷偷地在乐:没想到她林秋涵还这么保守,还怕羞,还真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整天背《道德经》的三从四德的大玄朝了呢。

阿紫这边还没乐完,那边云天又被一口面呛着,也猛烈地咳嗽起来,坐在他一左一右的梦儿和玉儿一边一个地帮他拍起后背。

这时又轮到秋涵笑起来:“云天,瞧你人缘真好。”并也朝着阿紫挤了一下眼睛。

云天的脸咳嗽的通红,也没法争辩,眼睁睁地看着秋涵与阿紫眉来眼笑地拿他说笑,单纯的玉儿和梦儿也不顾及她们的取笑,一个起来去找毛巾,一个去缸里舀水,一个将水递到云天嘴边给他漱口,一个递来毛巾给他擦脸。

“看来就数我是个孤家寡人了,没人痛没人爱的。”阿紫故意的摇摇头,叹口气,假装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谁说你没人疼没人爱的,嘿嘿,疼你爱的人这不来了么?”随着一声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阿紫抬头看去,不觉怒形于色,想飞身而起,怎奈浑身瘫软,气短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