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轩高兴得不得了,心里计划滔滔不绝地说出来:“首先带我去拜访陆洵大哥。”这几天他已经知道,濮曦在这里的级别几乎等于最高执行官,地位很超然。

微暖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原本不怎么困的傅闻轩,突然觉得犯困。

“濮曦!”他又叫了濮曦一声,但是那个男人并不理会自己,反而向着那名老者走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四方神?”他冷声道。

因为许逸住在八楼,别人根本不可能敲到他的窗子。除非那人的腿有八楼那么高,但这是不可能的。

心里正在发颤,就听那胖子说道:“他奶奶的,让胖爷打他一枪,看他是人是鬼!”说着胖子举起枪,当真放了一枪。

要说铁蛋这孩子,向来老实。李清微闻言,就勉强相信了那滑溜的师弟,他说:“算了,你下次给我记心点,别让我抓住你再下斗。”

“这不没事了吗,走,咱们快出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许逸赶紧带胖子过去找老道士和铁蛋他们:“我带了两个帮手,要不是有他们在,我连地儿都找不着。”

刘徵收到这两个欲说还休的字眼,冷笑了下下。他准备今晚早点睡觉,明天用力收拾秦海峻。

秦海峻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偷偷笑了笑,也回捏一下刘徵。

“秦海峻?”跟对方四目相对,视线撞个正着。

这位打扮中性的大老爷们,板着冷清清的脸盘儿下了楼,在出租屋的楼下截了一辆的士。

得,回去一准揍他们。

楚煜轻轻叹了口气,替死鬼楚煜和死鬼杨氏感叹。其实杨家还是重视杨氏的吧,要不也不会特意给了一个相隔两里的庄子。这是红果果的疼爱之情。只是不知那疼爱之情,在女儿去世十多年后,又变成了什么模样呢?

“娶媳妇儿没?”楚煜一边翘起二郎腿,一边使唤阿青给他拿个果子吃。

林远才稍微梳理了一下,就把自己囧哭了。

在徐道人看来,就是做个爱而已。区别在于,和人,还是和鬼。

“霍云深!”他大声喊了两句,才让前面的鬼稍微停下来等他:“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呼,那一起吃午饭总可以不会招惹她吃醋吧?”林凡问道。

“睡觉,睡觉,不要多想……”楚楦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道:“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鬼……”

接着楚楦严肃地道谢说:“谢谢你帮我请假,林医生,我请你吃饭行吗?”

“就是这了?”徐道人低头看了一眼罗盘,迈着八字步走向前去。

他站在柜台前面,翻着一本巨大的日历。

“成师傅,真的能进去吗?”霍老爷子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上次来的时候,差点没死在这儿:“他恨我们,恨不得整个霍家死绝呢。”

“你放心,等你死了,你儿子会替你办丧事。”楚楦阴测测地说罢,去灵堂上了柱香。他心里面多少带着怨气,不想看见那一家子的嘴脸,便进屋里待着,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那我扶你起来。”楚楦将手伸进他被窝,双臂有力地将人扶起来,坐在床头:“来,垫个枕头。”

霍云深已经平静了脸色,只剩下不解和轻锁的眉头:“医生很有耐心。”是对谁都这样吗?

“这是应该的。”楚楦随意道,端起药膳助病人进食,细心倒是真的很细心:“鸡腿肉要不要?或者只喝汤?”

“嗯。”霍云深垂眸心想,眼下自己心里乱乱地,只怕什么送到嘴边都吃的。

楚楦不知道他回答前半句还是后半句,看到有小块的肉就喂了过去,也都吃了。

后来整个鸡腿肉……貌似都吃下去了。

没想到病人看着挺瘦,胃口还可以。

楚楦抽出纸巾替他抹抹嘴角,有点担心地问:“肚子撑不撑?要不下去走一走,消消食在睡觉?”

霍云深没意见,点点头说好。

今天天气很晴朗,也不刮风。楚楦给霍云深裹了一件外套,两条腿放下来,穿好鞋子:“来,我扶你。”

霍云深平时并非不下床,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虚弱到站不稳的地步。但是当他站起来之后,那位医生温暖的手掌扶着自己的腰,立刻有种担心自己走不好的感觉。

“小心!”

病人踏出第一脚就绊到了,楚楦连忙一把抱住他,将他所有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并非刻意的霍云深,脸颊烧了起来,显得很不自在:“抱歉……”

“没关系的,哪里需要抱歉了。”楚楦支撑着他说:“来,这回小心点走。”

“嗯。”霍云深低低应道,主动扶着楚楦的肩膀,不算快,却也绝对不算行动迟缓地走出房门。

外面月朗星稀,有一定的光线。

夏蝉在树上唧唧叫着,和其他动物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大自然的交响乐。

楚楦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打从心底喜欢这样的安静和自然。他微笑着对身边的人说:“我知道前面有个花园,我们去那里走走?”

“好。”霍云深应道。

“你有多久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了?”楚楦随口问道。

“不记得。”霍云深面带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个医生这样不同。

“以后每天吃完饭,陪你出来走走,一日三餐都要走。”楚楦带着他走进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因为路比较窄,两个人的肩膀挨得很近,否则路就不够宽。

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像情人一样,其中一个人被紧紧地搂着腰。

“……”霍云深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适合说。

他害怕自己的鲁莽和疑惑,会改变一些状况。

“累吗?”楚楦摸了摸病人的掌心,微微有些热烫,这是好事情。

看到霍云深摇摇头,楚楦放慢脚步陪他把花园走了一圈,就说:“送你回去休息吧。”

十点四十分左右,把霍云深安置下床,盖好被子,楚楦结束了一天的医生生涯。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霍云深躺在被窝里的四肢慢慢放松,终于不再是无意识地紧绷着。然而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又为什么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