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暴雨打在浴室外的玻璃窗上,却没能影响浴池里泡澡的西‘门’妆。最快更新访问:。

温热的水,浸泡着身体。腾升的热气,熏得她昏昏‘欲’睡。

空气中浮‘荡’着淡淡的血腥味,黑暗中,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缓缓睁开,定定的看着浴池边上丢弃的黑‘色’衣裙。即使是在黑暗中,西‘门’妆也能将上面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即使相隔甚远,她也能嗅到那一丝丝浅淡的血味。

那是一个男人的血,三十岁刚过,事业有成,未婚,刚死。

“叩叩——”落地窗被敲响,一道黑影被灯光定在上面。

“小姐,您的衣服我送来了。”一道沉稳的‘女’音缓缓道,没有一丝起伏,却能听出几分忠诚的味道。

“哗——”落地窗拉开,仅仅一瞬之间,方才还在浴池里的西‘门’妆已经探出头来,“给我!”

清冷的‘女’音略沉,没有一丝朝气。隐隐看见那黑暗中少‘女’妩媚娇嫩的身体,沉华将蚕丝睡衣递上,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去。

“今晚轮到谁了?”西‘门’妆一面穿上衣服,一面从黑漆漆的浴室里步出。赤足迈过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发出“啪啪”地响声。

沉华随即跟上,落后她些许,“回小姐,是新来的,第七号。”

第七号?

西‘门’妆顿了顿脚,侧目看了她一眼,十六岁的少‘女’容颜,‘精’致而妖娆。

“名字!”步子继续,她淡淡道。

“沈尔!”沉华如实作答,只是有一件事,实在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尔?”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不过,既然是新人,她今晚是不是该温柔一些?

冰凉的地板到了尽头,沉华已经跟着西‘门’妆到了二楼尽头的主卧。

房‘门’半敞着,一缕暖软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洒在西‘门’妆白皙的脚背上。她回身向沉华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知趣的弯腰行了一礼,转身下楼去了。

这是一栋双层别墅,居于y市市郊的一片森林之中。黑灰‘色’的外观,乍一看像是一座废弃的古堡,低调,‘阴’森,神秘。别墅里也是十分冷清,除了西‘门’妆和一直以来服‘侍’她的沉华,还有每年轮换的三名下仆。没有别人了!

等到下楼的脚步声消匿,那身穿素白‘色’睡衣的少‘女’才迈进了卧室。

“咔嚓——”反手关上房‘门’,她眯了眯眼,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房间里十分温暖,与西‘门’妆冰凉的身体形成反差。赤足踩在软柔的地毯上,她径直向梳妆台走去。

而那个立在落地窗前,正欣赏窗外夜雨景象的少年听到了响动,已经回头看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浮着一丝忐忑,一丝不安,还有一丝兴奋。探视的目光触及那妆台前悠然落座的西‘门’妆,他只觉呼吸一滞。

齐‘臀’的长发,乌黑亮丽,柔软却是韧‘性’十足。闲散披在肩上,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目光轻移,落在西‘门’妆饱满圆润的耳垂上,薄‘唇’不禁抿紧,只觉心“噗通噗通”直跳。

西‘门’妆抬眸,借着面前的镜子看去,只见那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修长的身姿,姣好的脸,恰好的身材,隐隐透着一丝书生气,神情温润。

少年?她捏着木梳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尔后,目光完全沉了下去,脸‘色’徒然大变。

她回身,冷眸如剑看去,“你是沈尔?”不应该的,沉华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该明白,她西‘门’妆十六年来只吸‘女’人的血,而且必定是妙龄‘女’子。

少年愣了愣,点头温润一笑,十分从容,“我是沈尔。”

他看着她,十年未见,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就连…

他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下移,打量着那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心神一‘荡’,沈尔却强硬挪开了目光,面‘色’微红的垂下头去,“妖仆公馆七号妖仆,沈尔。见过西‘门’小姐!”

对于他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绍,西‘门’妆只眯了眯眼。男人?公馆里几时收了男人?

她盯着沈尔看了半晌,方才幽幽的收回目光。说起来,她已经十年没有去公馆看看了,自从六岁那年救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对面的少年身上,“是你!”

十年前她带回去的“小‘女’孩”,还赐了名字。沈尔!难怪这么熟悉。只是,怎么变成男人了?明明记得是个长发披肩,穿着碎‘花’小布裙的小姑娘才对。

思及此,西‘门’妆挑眉,深深看着对面的少年,“你去过泰国?”

那人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面‘色’更为红润,“没有!”他说得十分无奈,西‘门’妆的意思,他明白。

“让小姐失望了,我不是变‘性’人。”

的确有些失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妖仆公馆会选他过来。

“你会什么?”西‘门’妆说这话时,已经从梳妆台前起身,轻移步子,向他靠近。

沈尔紧盯着她,依旧浅笑,“妖仆该会的我都会,包括杀人。”他说这话时,一直微笑着,温润的嗓音道出如此血腥的字眼,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这个人,很温柔。

这个人,也很残酷。

这样的人,是最合适呆在西‘门’妆身边的。难怪,难怪会派他过来。

西‘门’妆勾‘唇’,算是认可他的到来,而且十分满意,“你可知道我的规矩?”

她转身,步子转向柔软的大‘床’。十六年来,数千个雨夜,她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总要有个人陪着,将她喂得饱饱的,才能安稳。

只是,让男人陪睡,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沈尔点头,面‘色’又红润起来,“知道!小姐放心,沈尔不会让您失望的。”馆主曾说,他的血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话落,已经跟上西‘门’妆的脚步,随她步到了大‘床’前。

步子落定,少‘女’微微侧目,姣好的侧脸与身线引得沈尔移不开目光。正如传说中那样,吸血鬼都是极美的,无形中便透着一种妩媚,让人心动。

看着眼前少‘女’的侧脸,白皙的肌肤,乌黑的秀发,与十年前相比,越发透着成熟的魅力。

“那么,你先去洗个澡!”她淡言,回过头去。

身后的沈尔呆了呆,无奈一笑,默默退出房去。

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雨打落地窗的声音。西‘门’妆仰躺在‘床’上,轻轻舒了口气,望着头顶的琉璃灯盏,一瞬失神。

虽然沐浴过后,已经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净,但是那个男人死前的模样依旧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

半张脸被啃得凹凸不平,血‘肉’模糊,就连眼珠都显‘露’了出来。左‘胸’被掏了个‘洞’,黑‘洞’里空空如也,很显然,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了。

那个男人是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此之前还有两个男人死去。同样的手法,唯一不同的只是前面两人死的没这么难看,至少脸还是完整的。若是长此下去,下一个受害者也许就是父亲了。凶手是谁?是人为,还是妖物作祟?

眼帘低了低,干脆合上眼帘。思绪微转,想到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