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他不停地帮我擦拭着因为过于疼痛而不断簌簌而下的眼泪,“张嘴,不要咬着舌头,疼的话,就叫出来。”

“你们之间······”依昨天的对话来看江墨言可谓是对她恨之入骨,见她如此执着于江墨言的感情,我忽然觉得她好可怜。

我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的扼住,我慌忙移开视线,轻抿口杯中红酒。

“嫂子,要不要喝一杯?”

“什么?”我眨巴几下眼睛,压根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已经跟上来的“准婆婆”满脸不悦指着我,修剪漂亮的指甲几乎都要戳到我的脸上。

“琳琳,去取行李。”语气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说的他们是你的家人?”我拦住洗漱完毕的江墨言,出声问道。

“我晚上很少喝,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自从进了这里,我一直不自在的低着头,因而漏掉了他眼中戏虐。

听到这里,我无法描述出此时的心情,最后长叹声,但愿我这个用来敷衍他父母的儿媳妇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小溪,阿姨说你今天登记,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能忘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汪浩宇一脸焦急,急切的声音竟然带然一丝颤抖。

一坐下,我妈就翻出了我家所有能招待客人的东西,包括我爸那几瓶珍藏好几年的红酒都给拿了出来。

车子未停,我只得加快脚上的步子,春风渐暖,吹乱我用发卡固定的头发,发丝随风肆意拍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管不顾,拼命的向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这辆可以带着我逃离窘况的车子不能离开。

“你就不能挑几个还凑合的先处着,看能不能有发展的空间。”

“我呸,跟别人滚床单的时候怎么没有记着你爱我!我跟你说今天离婚证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我今天是铁了心要解决这件一直梗在心上的事情。

“江院长,你我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我已经经历了一场伤筋动骨的感情,不可能马上踏入一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的婚姻,除非你能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突然,一声夸张的咽唾沫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办公室中响起。

男人只是简单瞥了我眼,就开始吃着他点的早餐,塞了满嘴之后,才想起来:“你们吃了吗?”

“所以什么?你们赶紧给我滚!”

敢情真把我当傻子呢,这歉我真要是稀里糊涂的道了,不用等明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连一个刚出生几天的无辜婴儿都容不下,万一赵丽那个死女人再到处宣扬下,我宋小溪绝对会臭名远播,结局我都能预料到了--医院解雇,应聘无门。

“我不是那个意思,关键是现在赵丽一口咬定是你们母女干的,还嚷嚷着要是医院不给出个说法就要法庭上见!”

我妈张了张嘴,最后啥都没说,接过我手中的早餐,泄愤般大口的吃着。

我并不知道一条普通的短信竟然会将我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宋小溪,你······你怎么······”

“小溪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了。”

“那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见他还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只能下逐客令,昨天在小吴家住了一晚,今天我妈就接连九个电话狂轰,今儿要是再不回去,明天她估计会跑医院,想到今天的壮举,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听到丁点儿风声。

我这边还没平定突突乱跳的心脏,那边就传来一声闷哼,眼瞅着汪浩宇的拳头再次挥出,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是一台剖腹产手术都已经完成了,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出来,两点四十的闹钟已经响起,三点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虽说已经做好走人的打算,但没被炒之前,还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信不信你再跟我吼一句,老娘就拿着手中的家伙,让全温城都知道你那点破事!”赵丽为难我的时候死哪去了!现在倒来关心自己的名誉问题了。

我的举动跟四个火红的氢气球成功让过往的人驻足,不一会儿,我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逐渐增多之势,终于,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拜拜!”顾炎愉悦的笑着,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容灿灿,我却觉得背脊发凉,再次加快脚上的步伐。

“我不去。”任凭主任继续口若悬河,我一直低着头紧抿唇,不再表态,心中打定主意,想要我道歉,做你丫的春秋大梦!

我慌忙捂住脸,“没事了,我······”

“无所谓了,反正对他这样的男人我已经死心了,随他怎么想吧。”

“既然是随便,那就嫁给我吧。”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咖啡厅响起。♂手机用户登陆m更好的阅读模式。

就当我出门的时候,他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我手脚并用,还未翻过去,小吴一行人就已经找到这里,我微楞下。

“让我静一会。”我关上门,背顺着门滑落在地上,泪水决堤,却冲刷不掉心中伤痛,胸口闷得慌,知道手术室的门前应该有人,我从另一道门上了顶楼。

见他如此,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次严重的车祸让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即使能下地走动伤口处还隐隐作疼。

住院时,江墨言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我妈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我爸嘴上虽不说,但看的出来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我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感动。

“你不必每天都来的。”正在晒太阳的我看到江墨言进来,说出这些天一直想跟他说的话。

江墨言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已经取掉石膏的右腿上。

“再过一个星期出院,应该没问题吧。”

“差不多吧。”

闻言,江墨言不再说话,这就是一个月来我们相处的模式,总觉得经过这次车祸,他沉默了许多,有时候盯着我无声的看个半响,当我回头去看他时,他已移开目光。

“身体好些了吗?”

江墨言前脚刚走,憔悴许多的廖秋霜出现在病房中。

没想到她会来,我愣怔下,将脸转向窗外。

“你是不是也认为车祸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我说的出奇平静。

“不是!”同样语气平静的廖秋霜站在我的身边,眺望远方,“我不甘心,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每一个都会觉得我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这不公平!”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完美的侧颜凄凉痛苦。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秒,或许是感受到她内心极度挣扎,敛眉沉思会:“其实我也很想相信你,但从动机来看,你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不是你,就不要再去纠结,交给时间吧,我相信时间会还你个清白。”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但是后来发现时间不仅加深了误会还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廖秋霜擦拭下眼角,自嘲一笑,“没想到能安静听我抱怨的人会是你,谢谢!”

病房中恢复安静,我若有所思的低头摆弄着手指,第一次极度渴望知道江墨言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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