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不是痛的,而是我想到百世巫棺里成千上万的这种怪物,又想起贾教授说过的话,如果都是真的,那岂非是一个天大的骗局?第一代的百越族巫师将族中和后代的一些人,甚至是亲属都变成了这种嗜血怪物,就是要保护他自己的长眠之处。

这个声音实在是让我难受得紧,心中虽然觉得未必是什么好事,但终究是敌不过那股不探查清楚心不死的执拗劲,我将手中的火把举高往铜鼎内照去。

我小心翼翼地又将手试探着往前摸去,果然已经不再是盗洞内的泥土,只是外面不知道通向哪里,说不定是在悬崖之上,就这么贸然出去,只怕得活活摔死。我身子往后缩了缩,让自己仰躺下来,将手伸进背包内摸了一只火折子出来,再轻轻地点燃。

罗大疤赏了芒果头一脚,骂道:“你还有理了,早叫你没事少吃点你又不听,肯定是你那一个当两的身材,不然怎么别人踩没事,你一踩就掉进去。”

老外莱迪倒是不信邪的跃跃欲试,中国古墓中的智慧也让这个素质不错的佣兵受了不少惊吓。

看那人在手电筒灯光照射下有投影,应该不会是鬼才对。既然知道不是鬼,我胆子也大了许多,走近一看,发现那人背影十分熟悉,竟然是白天。他不是跟着贾教授他们进入另一个耳室了吗?怎么会爬上那高台?

我闻着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烧塑料的味道,但自己一路走去,却丝毫没有任何不适,这才大着胆子,和贾教授一起一人拿铲一人拿镐,将那堵墙凿开了一个一人来宽的洞。

“那简单,从哪里开始挖,我们这就动手。”

我生平最恨的事,就是有人骗我,而且还是自己认为最好的朋友,不用罗大疤再开口,我的铁拳已经砸中了他的脸颊,接着又是一个飞踹,将他踢得倒滚了两个圈。如果不是芒果头拼命阻止,只怕再多一圈,罗大疤那小子就要做了空中飞人,从岩柱上往下飞了。

这种生死时刻,我哪还顾得上身上的疼痛,趁着那怪物还没翻身,拔腿就往岩柱方向跑去。那怪物见一嘴没咬中,长鸣一声,又是一口朝我咬来。只是在我发挥出人类逃生的潜能之后,它这一怒咬又没咬中,我却早跑出了它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心里就更没底了。我望着黑漆漆的湖面,想着湖底的枯骨,莫非这湖底中竟然也有着什么,将罗大疤他们的充气筏撕扯成了碎片?转头间,我忽然看见充气筏后面远远的水面上涌动了一下,待我想看仔细,又变得平静了下来。

两个老外一左一右,拼命的保持平衡才不至于翻船,可是充气筏在水面上依旧如漂流的叶子,随时有倾覆的可能。贾教授不知什么时候,竟趴在了船的前面,忽然他转过声来,口中对我们大喊着什么,不断的挥手,可是水流声那么大,我们又如何听得见。

我听着这如同神话故事般的传说,望着那漆黑的巫棺,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寒意。却听贾教授继续说道:“看来地下河河底的尸油,便是给百越族巫师殉葬的奴隶死后形成,也不知积累了多少年。如果眼前之地真是百世巫棺所在,还有一个简单的印证方法……”

我没有说话,心中仍在消化着贾教授的话,惊叹这物种逆天的繁殖能力。只是一瞬间,几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怎么没了,这地底中真的是危机重重,看来我们先前真是太轻视这趟救援行程了。

“what’shappning?”贾教授从前面走了过来,刚想走过去,肥胖的身子忽的一顿,脸色瞬间惨白。

我眉头皱了皱,其实不用他说,我早闻见空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焦糊味,只是刚想细细闻清楚从哪传来的,又消失了。却在这个时候,前面两个老外中的一个忽然将火把照着一边的山壁,示意大家快看。

白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低着头却一句话也不说。贾教授看众人没有说话,一声令下,我们便背起背包,又沿着小路往山中深处走去。

贾教授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的,瞬间让我有一种极不和谐的感觉,怎么形容呢,是了,假如现在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用一个比较新鲜的词,说她“电”了我一下。那你试想一个年纪应该也不小的肥仔,用眼睛“电”了你一下,那种感觉,只怕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全身打冷战。

吃了东西,全身力气也有了,就跟着罗大疤到他们工程队扎营的地方。其实也不远,就在学校右边的一块空地上,昨天夜里太黑,所以才没看清。整个工程队就三十来号人,知道了我们是他们队长的朋友,都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芒果头知道我也要去,很高兴,道:“叔,大疤哥说他们工程队那地方,多的是山珍野味,我在咱村呆得都快生菇(发霉)了,这次木材由我送去,到时咱们跟着大疤哥去转转,少不了口福。”忽然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那里面还有些大家伙,到时我们……”

我那时也喝了几杯,心中一动,就问起爷爷教过的刨地术。老爹对这是不屑一顾的,谈也不想谈,二叔原本也是不愿说起,但酒意上头,又被我问多了几句,他才说道银针在中医里本就可以用来试毒,这与银的特性有关。真要解释起来,那深山老坟经年累月,坟中积累了尸气,无处宣泄,银针一探,便附在了上边,尸气、阴气其实也是毒气的一种,既然是毒气,自然也分等级,那银针上的颜色,只怕也就是分别了。

借着手中电筒淡淡的光芒,我发觉这小子原本较胖的身材似乎缩水了一个些,人也矮了点,连脸也变得尖了。

罗大疤却是一脸的急色,道:“不行,到了明天,我怕被陈炮子那群混小子给拿去了。”说完从2米多高的草垛上一跃而下。

黄地火千恩万谢接下了,接下来十日,便按照那人所说,每天一颗,就着露水服下。也当真他命不该绝,等到第十日之后,觉得胸口不再闷痛,不再头晕眼花,生好如从前。他大喜下,当即带着一些钱财饭食前去土地庙感谢救命恩人,果然见到那人正端坐在庙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表述也不全对,由于祖上几百年前就住在南方,兵祸天灾相对较少,倒多多少少传下了一些东西,或者可以说是一门手艺,祖上称为刨地术,缘何而来,还得从头说起。

说完不理一脸恍然大悟,口中说着对啊,我也是鬼,还怕什么鬼的罗大疤,转身跑到那石棺旁。

墓室内有着火把的淡淡光线,我看那女人满地长发虽是扎了起来,不过却略略地松散了开去,满脸的乌黑,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在脸色,不过五官倒是蛮精致,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姑娘。至于身材嘛……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想过河拆桥啊!”那女人见我光看不动,微怒道。

我一怔,看来对方还是个小辣椒,当下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怕又引起您的误会吗,这才没敢上去。”

她一愣,转过了头去,又在棺中动了几下,像放弃了一般,转过头来,道:“你扶我出来,我的脚受伤了,动不了。”

原来她的脚受伤了,当时困在棺中怎么不见她说。我立马将她扶了出来,不过却是扶着她的双臂,身子是半点不敢再碰,省得再吃一巴掌。

她的双脚一落地,口中竟然呼了一声痛,我将火把捡起,凑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之间右边小腿上,几乎是破了一个洞,血倒是不再留了,结成了黑痂,连裤子也沾在了一起。这伤口如此之深,可能是那蜧人锋利如刀的红线留下的,如果不尽早处理,只怕会留下后遗症,严重的话这条腿就废了。

我转身在石棺附近找了找,果然在石棺下面找到了我的背包,刚想走回那个女人处,转头间却看见罗大疤坐在地上发呆,于是奔到他旁边,刚一走进,就见罗大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道:“黄尚,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在上面的时候没人看得上,大光棍一条,这一到了下面,马上就找到女鬼媳妇了。”

我一窒,被他说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拍了他一下脑袋,这一下故意用了点力,疼得他直叫唤,骂道:“艹,谁他娘的没人看得上了,那是哥我不想那么早要好不好。疼,知道疼了吧,你他娘的鬼会知道疼吗?

罗大疤被我说得一愣,道:“对啊,鬼应该不会怕疼的,难道我还没死。黄尚,你是人是鬼,是鬼的话就好好去吧,以后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的兄弟我一定会记得给你烧香就是了。”

我又要给他脑袋一下,他这会知道躲了,转念一想不对,刚才上了我的当,就想扑过来找我算账,我看他生龙活虎的,也早看到他头上的伤不算重,躲了开去,从背包中取出一些消毒酒精和一些止血伤药,又扯了一截绷带给他,道:“你头上的伤口不重,自己处理,那边有人伤得较重,你处理好了自己过来。”

说完也不再理他,转身走回到那女人身边,蹲下看了看她的伤口,道:“你的伤口比较深,我帮你处理一下,不然后果就严重了,有点痛,你忍着点。”

那女人倚着石棺坐在地上,看见我从背包内取出简易的营救救品,道:“你是医生?”

我手上忙,头也没抬,回道:“不是,不过我住的附近经常有野狗打架受伤,我经常为它们包扎。哎,你别动,不然伤口处理不好,到时有什么后遗症变了瘸子可不要怪我。”

她听见我说的话就要发飙,所幸被我最后一句话,特别是那句瘸子震住了,脚已经不再乱动,不过眼神就像刀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只怕早将我碎尸万段了。

就在我为她撕开裤管的时候,罗大疤自己包扎完伤口走了过来,不过却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我这会手正忙,见他也不来帮忙,转头骂道:“傻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谁知罗大疤仍旧是一动不动,如痴傻了一般,隔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杨老师,怎么是你!”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