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搭理他,转头看着贾教授,等他决定。贾教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芒果头手上的烟头,对我道:“你有多少把握?”

他嘿嘿笑了两声,甩着他的一双肥手,道:“哟,年轻人,还真看不出来,我要不喘气,不成死人啦。”

“怎么这中国的考古,还要请老外来配合,难道他们比我们还懂中国的历史?”我奇怪问道。

那姓杨的小伙子也是刚当完兵刚转业,知道我们是罗大疤家乡的朋友,很热情的要过来帮我们提行李。我笑着谢过了,芒果头却老实不客气的让他提了,三两语间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罗大疤头也不抬,也不知是不是酒还没醒,眼神有点昏黄,看着空杯子,芒果头又倒上一杯,他一口喝下,道:“暂时还要不了太多,先要个四车吧,等我们工程顺利开展,再让你们继续发货。”

我全身一震,想起村中老人经常讲的故事,山魈赶山童。但眼前罗大疤这小子犯了邪,一股子就想把我掐死好独吞那箱金银珠宝。眼见就要被他掐死,我狠劲一上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腰上一出力,就将他从身上甩了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山缝竟然还没走到头,也再看不见那只叼着土货的山猫子,我心里有点打鼓,虽然极力强迫自己,但平日里听到的那些鬼怪故事拼命的在脑中涌起。

“那我们明天可就过去了啊。”黄芒在电话那头显得很兴奋。

几人上山刨坟,竟都死了,黄地火也算是命大,不过他这一吓,也再不敢去刨坟了,重新安安分分地当个农民耕地。只是他多少也吸入了那些黑气,几年下来,也是体弱气虚,只怕就要跟着几个兄弟去了。

罗狗子哈哈大笑,举着玉镯子对老黄头道:“看,好东西,好东西!”

那似乎是一只苍蝇一样的虫子,我也没在意,随口道:“没什么,只是一只苍蝇,被我赶走了,快走吧。”

正要向前走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啪”的一声,走在我身后的一个老外用力打了自己的手臂一巴掌,口中嘟囔了几句,我听明白是在抱怨怎么这里会有苍蝇。此时我仍然没有在意,一起与芒果头向前走去,却在走出不远,听见刚才那老外大叫了一声。

他这一声叫叫得凄厉,在山道的回音下让人毛骨悚然,前面走着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我转身一看,顿觉胸口一寒,只见那老外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臂,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以看得见的速度腐烂下去,他疼得大叫,另一只手想碰又不敢碰,只是跳来跳去,他身边的另一个老外想去查看,又接近不了。

“what’shappning?”贾教授从前面走了过来,刚想走过去,肥胖的身子忽的一顿,脸色瞬间惨白。

黑暗之中,有细细的,嘤嘤的声音,随着一个两个小黑点,不断从我们身后的黑暗中飞来,落在了那个手臂腐烂的老外身上,继而连他身边那个老外身上,也落下了不少。两人大惊下,一边大叫,一边想将身上的黑点拍落,可是那些黑点落下的速度快极,只是一瞬之间,便将两人身上覆盖了大半。

还有两个老外想冲前帮忙,贾教授一声大喝,停了下来,他一边退,一边道:“这是,这是,不可能,是腐肉果蝇,跑,快跑。”

众人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贾教授忽然大吼一声,道:“这是腐肉果蝇,不想死就快跑。”吼完当先转身,向着前面跑去,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肥仔可以跑得那么快。

我的头皮一麻,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小命要紧,哪还有时间去管那倒在地上打滚惨叫,身上已然血肉模糊的两个老外。眼见那些要命的什么蝇已经飞起了一些,看那姿势是要向我们飞来,我推了芒果头一把,二人跟在众人身后发疯似的狂奔。

这个时候个人的体力就充分显示出来了,我和芒果头虽然跑在最后,但是后面跟着的“嘤嘤”声就像是阎王的催命铃,逼得我们把人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一下子跑到了众人中间。也亏得这条山道足够宽,不然怕是又要发生一些逃命之时的人间悲剧。只是我们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在天上飞的,那催命铃越来越大声,感觉就到了头了一句,难怪我觉得身下软绵绵地,原来是把芒果头当成了垫底的了。

我使出浑身力气挪开了身子,口中骂道:“艹,还不是你,跑着跑着这么突然停了,害我摔得七荤八素,活该你为我垫背。”

芒果头喘着粗气,道:“我,我也不想啊,刚才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在我前面拌了一脚,害我跌个狗吃屎。”

我慢慢坐了起来,发觉没有伤到手脚的筋骨,踢了他的肥臀一脚,骂道:“会不会说话,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我可是你叔,你别把我也给骂了。”

芒果头连说口误,我把他拉了起来,正在这时候,听见前面有人低声呻吟,我摸了摸腰间,发现系在腰带上的手电筒没有因为摔倒而丢失,便马上打了开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照去。黑暗之中,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那疼痛的呻吟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我和芒果头走近一看,发现是白天,他摔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我轻轻一压他的腿,竟然疼得大叫。看这伤势,头上还好处理,只是皮外伤,包扎一下就是了,这右腿脚裸又红又肿,只怕伤到骨头了。

我查看了他的伤口,正要站起来从背包中取下一些绷带,谁知白天竟然抓住了我的库管,他千辛万苦睁开双眼,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低声道:“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我蹲了下去,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拿绷带为你止血,我们暂时安全了,不会丢下你的。”

谁知他还是不相信,依旧紧紧地抓住我的库管不放,我连掰了几下,都没掰开,我心中一叹,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心中还跳个不停,连我都还没缓过气来,在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下,也难怪他如今会这样想。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真要放下他不管,我是做不到的,毕竟是人命。我又想起贾教授下令烧人时眼中的那寒光,心中一寒,原来这就是所谓杀人的目光。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人一到危险之时便谁也不顾,实在让人心寒不已,看来要小心防范才是。

所有念头在我心中只是一闪,脚下白天又痛得呻吟起来,我叫芒果头从我背包拿出简易急救箱,将白天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白天见我为他处理伤口,这才将紧紧抓住我库管的手放了开去。

刚才众人逃命,只怕他们跑得远了,我们因为摔倒落后,看来要快点追上去才行。想到这里,我刚与芒果头将白天一人一边架了起来,却看见前方的黑暗处亮起了一点灯光,朝着我们越来越近,却是贾教授与一个老外寻了回来。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