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楚和萧瑾瑜拜见，站在皇上身边的一个御林军声音一沉，“安王萧瑾瑜，王妃楚楚，成郡王萧清平，疑为叛贼遗后，即日起软禁于安王府之中，交大理寺查证，查明前不得出府，不得见客，不得传递书信，如有违犯，罪同抗旨欺君。”
楚楚愣愣地看着这个平静温和得像夏夜里洒在葡萄架上的月光一样的人，眼睛一眨都不眨，看得萧瑾瑜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牵着一抹浅笑看着她愣愣的模样，“我真这么好看？”
萧瑾瑜脸一黑，楚楚及时捂住了嘴才没“噗”地笑出声来，阿史那苏乌铁着一张脸瞪了回去，“谁他妈让你挑这么个破地方！不知道老子是突厥人吗！”
楚楚下巴一扬，瞪着杏眼看他，“他们都比你跑得快，我个儿小，跟不上。”
穆遥愣了愣，点头，“能救十娘就行。”
楚楚愣了愣，看着脸色灰白，好像随时会栽倒下去的薛汝成，“薛太师，你打扫牢房干什么啊？”
萧瑾瑜紧抿着嘴唇不出声，面容平静却一片惨白，整个身子都在微微抖，楚楚紧抓着他僵硬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担心远远大于害怕。
萧瑾瑜眉心微蹙，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是轻轻摇头，“不一定……但金器，银器，玉器，各不得过五件。”
“……！”
“当然啦，”楚楚笑得美滋滋的，“猪骨头，牛骨头，羊骨头，鸡骨头，鸭骨头……要什么有什么，我全教乌兰认清楚啦！”
或许他对自己身子的估计有些太过乐观了。
这样的交易，实在比通敌卖国还缺德百倍。
萧瑾瑜眉心轻蹙，还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王爷，”楚楚像只八爪鱼一样心满意足地黏萧瑾瑜还微微泛红的身子上，享受着萧瑾瑜的手她腰背上温柔的轻抚，意犹未尽地他白皙修长的颈子上啄了几下，“今天晚上还查六王妃的案子吗？”
萧瑾瑜眉梢微扬，“就那盆咸汤？”
“是……”
一看就是只有冷家女才想得出来并干得出来的事儿。
“……楚楚，除了有侄子，还有侄女……”
“是。”
公孙延还没张嘴，李如生的儿子“刷”地举起小手，“知道！”
萧瑾瑜一脸真诚，“对孩子誓。”
“用勺子喝酒吗？”
“不许拿当尸体……”
萧瑾瑜微怔，“为什么？”
可身边这还执着而小心地帮他揉着。
“到三思阁把公孙隽的案卷取来……”
连吴江都握紧了刀柄，就等萧瑾瑜的一句话。
楚楚吐吐舌头，“知道啦……谢谢！”
“娘娘……”侍卫两手沾满了腐尸的气味，还守着一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陈年尸体，他可没有欣赏那些在薛府里随处可见的琐碎物件的心，“这一层……揭吗？”
这儿子还真是比自己出息多了……
萧瑾瑜在那个小小的手掌心里深深吻了一下，“爹不疼，不疼了……”
阿史那苏乌想要休战，他就一定会达到休战的目的才会离开京城，上策走不通，他也不会介意用下策。
萧瑾瑜清楚地看到薛茗那张乌黑的脸瞬间红了一层，喉结也明显地颤了颤。
萧瑾瑜一张白脸顿时羞得通红，慌地唤住身后正要推动轮椅的，“楚楚……衣，衣服……”
萧瑾瑜倒是毫不犹豫，“不能。”
“啊？”楚楚一愣，笑着吐吐舌头，“一高兴就忘啦……”
萧瑾瑜微怔，“嗯？”
“才不会呢！一定天天跟他说，他爹是好，大好！”
小太监转身迈着小碎步走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吴江却觉得熬了好几个时辰，握紧的手掌心里冰凉凉的全是汗。
景翊看向一脸错愕的云姑，“李如生走前跟云姑说，这回一定能考中，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那个欣赏他同情他的官老爷就任本科监考，他看到公平的希望了……公孙大，礼部当官，估计不大清楚刑律上的事儿，点名点姓地说出来这龟孙子到底是谁之前，这龟孙子要是自己招出来，那量刑的标准就不一样了，运气好了没准儿还能留一命。”
“王爷，怎么啦？”
“床上可有什么异样？”
萧瑾瑜眉心微紧，“那王小花是怎么死的？”
楚楚定睛一看，惊喜地叫出声来，“凤姨！”
楚楚又往手上倒了点儿药酒，不轻不重地揉上萧瑾瑜苍白的脚踝，“也没说什么了……对啦，”楚楚嘴唇轻抿，抬起头来看向萧瑾瑜，小心地道，“薛太师想拿枕头边上的那叠纸，以前说过，身边的纸不管带字还是不带字，只要没的准许谁都不能看，就给藏到枕头底下啦。”
楚楚使劲儿抹干净泪痕，眨眨水蒙蒙的睫毛，“没哭，就是小虫子飞进眼睛里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