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不太急。”

“见过,”萧瑾瑜苦笑微浓,“应该见过吧……父皇驾崩的时候刚满两岁,母后也跟着殉葬了……从记事起就一直是被奶妈宫女抚养的,只见过父皇母后的画像……现也都记不得了。”

所幸都离不懂武功,俩侍卫度也够快,眨眼工夫就把他拉得远远的了。

“正找呢,到现还没找着什么跟别的尸体不一样的……”

“不急,等等……”

“都答应好啦!”

“不可能!”冷沛山脖子一梗,瞪圆了眼睛,“军里没有这种孬种!”

“嗯…”

“这驿站里有多少马?”

萧瑾瑜轻轻点头。

“好,听你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到了漠北就知道了。”

“嗯……”

屋里四角摆着四个燃的正旺的炭盆,这间屋子里还从没这么暖过,从他受伤之后就特别怕冷,冬天过得极为辛苦,只是他没说过,或许说过,只是没人上过心。

王爷漫不经心看:花都开了,叶都绿了。

须臾,安王至,众人参拜,皆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楚爷爷瞪着一会儿工夫就满脸红云的萧瑾瑜,“想吃啥?”

一个被攥得皱的护身符。

景翊错愕地看着那些伤疤,萧玦原先是个带兵打仗,后来入狱又受了不少苦,身上有几道伤疤绝对不是什么惹人怀疑的事儿,就算是萧瑾瑜留意到了,也必然不会多想。

景翊眉梢微扬,“他是个大夫?”

景翊人畜无害笑:不冷不……⊙⊙!

安王曰,“吾辈公门之人,素以清正为上,然圣上之意,至清者尽日隔于污秽,偏执蒙智,难悟污秽之本,遇事恐为奸小所乘,易失大局。”

“官家的买卖做多了,总会长点见识……”

“说到底,还是让他腰上那伤给害的,也不知道遭的什么罪,让人打成那样……治得太晚了,差点儿就连上半截身子也给废了……你是没瞧见,我头一回见他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动不了,身上褥疮都烂得连成片了,瘦得跟副骨头架子似的,干睁着眼睛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就一直盯着一个棋盘,那真是又吓人又可怜啊……”

郑有德脸色“刷”地煞白一片,甭管治他什么罪,挨打罚俸削官罢职,一样他也受不起,郑有德立时道,“来人!点柴火!”

“我昨天晚上来得晚了,就没走,住这儿啦……”

楚楚腾出一只手,心疼地摸上他熬得青的眼底,“你得睡觉了。”

天阴得很沉,再沉也没沉过萧瑾瑜的脸色。

“就是……就是让你亲我……”

“祥兴二年正月初九……”

“你肯定是又骗人……”

“有道理……”

郑有德脸都白了,“一……一百来具?”

萧瑾瑜浅浅苦笑,“笨死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他有风湿,他胃不好,他怕黑怕脏,可这怕脏也算不上是病啊……

楚楚一看老头儿哭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干巴巴的身子哭得一抖一抖的,赶紧跑过去搀他,急道,“你别哭,别哭呀!这门多少钱,我……我家王爷赔你,他有钱,有好多钱!”

被楚家爷俩儿这么一打岔,萧瑾瑜反倒不紧张了,抬起目光淡然一笑,“人是凡夫俗子,有负兄台期望,实在惭愧。”

萧瑾瑜微皱眉头看着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景翊,“是啊……你怎么来了?”

顾鹤年微怔,半晌轻叹,摇头,“王爷客气了……”

“多谢王爷给老朽洗冤!”

萧瑾瑜清浅一笑,“据本王侍卫报,石易可是三更半夜被谭刺史领进凝香阁的,宛娘还喊了他一声石堂主……莫不是本王侍卫胡扯的?”

王管家这才听明白,头垂得更低了,“回娘娘……这是老爷意思的,府上要为夫人筹办丧事,不能见红色,那几株梅花刚巧开的是红花,还正对着老爷夫人房间的窗户,老爷看着心烦……是怪可惜的,可谁让它开得不是时候啊!”

楚楚抱着药酒跑回来,把屋里的两个炭盆都挪到床边,爬上床就要掀裹在萧瑾瑜身上的被子,萧瑾瑜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要命的事,“等等……”

萧瑾瑜摇头,把疼痛忍过去,才蹙着眉头无可奈何道,“我现在不能动……罢了……不碍事……”

萧瑾瑜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差点儿背过去。

她不怕,他还怕呢!

这一向对楚楚很好脾气的侍卫铁青着脸,一言不,眨眼间完成一系列动作。

“是,宛娘马上去做,王爷先到楼上雅间休息一下吧。”

凤姨还没来得及应声,就从门外传来一个清清亮亮又火急火燎的声音。

萧瑾瑜轻屏呼息默默点了点头。

“轿子?”楚楚一愣,“要出门?”

“我来给王爷做点儿吃的。”楚楚笑得甜甜的,“我刚才在肉铺冰窖里找碎尸的时候看见了一堆剔好的猪筒骨,就想起来莲藕猪骨汤是行血养胃的,给王爷吃正合适!”

楚楚由一个王府侍卫和一个刺史衙门官差陪着去了冰窖,直到三人在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萧瑾瑜才扫了一圈满堂的人,把目光定在一排人里唯一一个女子身上,“你是凝香阁掌柜?”

“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