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屋里倏地刮进一股冷风，负责守山洞的侍卫脸色凝重地站到了屋里，看见景翊也在屋里，愣了一愣。
吴江严肃认真面瘫脸：王爷有要事吩咐。
座间有人安之，“可知非为降祸吾等之事。”
萧瑾瑜的声音明显弱了一重，却还是一片平静，“因为分尸……”
“应该的，应该的……”
“胡扯！”堂堂县令大老爷的官威全被这个卖茶叶的搅合没了，郑有德好不容易能理直气壮地说句话，赶紧指着那几块碎骨头瞪眼道，“这些碎骨头白花花的，连个黑影都没有，怎么是毒死的啊！你一个卖茶叶的……不懂别瞎说！”
萧瑾瑜皱皱眉头，不大情愿地睁开眼睛，“郑县令？”
“唔……外面冷，你多穿点……别生病……”
萧玦笑出声来，笑得身子颤，“怎么都好……好……我告诉你，嫁个瘫子最好了……随你怎么摆弄，爱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没试过吧，不难……就像你刚才看见那样，快试试啊，不懂的地方也好让绣娘教教你……”
“好！”
萧瑾瑜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的，目光迷离而炙热地直直看着她，“你嫁给我……”
楚河往筐里望了一眼，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还从没有人过年给我们家送礼呢……你们当大官儿的真讲究！”
“这些人，你都认得？”
“大哥？”郑有德一愣，“你……你认识景大人啊？”
“我还想再睡会儿……”
楚河一愣，怔怔地看着大汗淋漓喘气急促的萧瑾瑜，看他身子单薄得跟纸糊的似的，还是个残废的，他这向来好心眼儿的妹子咋对自己男人下得了这狠心啊……楚河咬咬牙，抓起楚楚的胳膊把她扯开，一张脸憋得红紫，才憋出一句话来，“要不，要不我来……”
一个侍卫围着院墙绕了一圈，“王爷，后面有个小门，反锁的，敲了，没人开。”
连见皇上都不紧张，这是紧张的什么……
楚楚笑着点头，“这样好！”
“王爷，可感觉好些了？”
顾鹤年从另一侧后堂走出来，站到正中端端正正地向萧瑾瑜一拜，“草民顾鹤年拜见安王爷。”
小二脸色“唰”地煞白一片，抬手捂住了襟口，“你，你怎么……”
萧瑾瑜和楚楚回到房里的时候，王管家已经在等着了。
“我这就给你拿！”
“嗯……”
“你……你赖皮！就是有！”楚楚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两只小脚丫把床板儿蹬得“嘭嘭”直响，“我奶奶说了，没拜堂就不能让人亲，亲了就没人要了！我们镇上朱大叔家的三姑娘就是这样的，好几个男人都亲过她，可谁都不要她了！”
萧瑾瑜板着脸沉下声音，“楚楚，这样不行……”
“不用……”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季东河摇头，声音微带哽咽，“下官实在惭愧。”
楚楚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就得在这儿说完，说完还有别的事呢！”
“嗯……嗯？”
“谭大人不必客气。”
楚楚点点头，又摇头，乖乖地道，“只有那盘糖醋排骨……不对，糖醋肋骨。刺史府的书吏大人说还有一些在肉铺的冰窖里放着，可肉都切开了，混在一块儿，他们都认不出来。你先前说这个案子里的事儿要是没有你的命令谁也不能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认，想先来问问你。”
正想关门退出去，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走进去了。
谭章四下看，楚楚也在四下看，站在楚楚边上的侍卫看不下去了，暗暗扯了下楚楚的袖子，低声道，“说你呢。”
要命了，想什么呢……
除了那丫头，谁还敢这样碰他……萧瑾瑜脸上一阵烫，隐隐浮出一层红晕，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正好，我婆娘带着闺女儿子走亲戚去了，家里有地方住，马车停后院就行，安老板快进屋吧！”
楚楚指着自己的鼻尖儿，“那我呢？我装成什么人呀？”
萧瑾瑜没反对，那就是默许了，皇上对楚楚笑着点头，“朕回宫就让人拟旨，楚姑娘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她本来是决定要回去的，大哥都也答应会一路把她送到家门口了，可刚才亲眼见识了这个掌管天下所有案子的王爷是怎么断案抓犯人的，她又不想回去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但已经晚了。
萧瑾瑜话音还没落，许如归“嗵”一声就跪到了十娘脚下，“楼主明察！在下为楼主尽忠职守十余载，向来只做份内之事，从不逾矩，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啊！”
楚楚心里嘀咕，除了爱骗人，这个王爷其实也不算坏，可就是怎么看都不像个能破案的。
“大人……”
楚楚才不管他是排行老几的王爷，他已经不是第一回骗她了，这回还骗得她跟他一块儿去骗了别人，就算他肯给再多的赏钱，她也不能给这样的人当差办事。
“他不是要跟我喝酒吗？”
谦恭客气，清楚明白，就请萧瑾瑜一个，没别人什么事儿。
楚楚皱皱眉头，两天下来这已经是第三具没穿衣服的尸体了。京城里的人还缺这几个钱吗，怎么杀了人还非得把衣服都扒走啊？
萧瑾瑜记下了一个“四”。
萧瑾瑜一口姜汤差点儿喷出来，这到底是谁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