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康泊笑了,“为什么这样的垃圾食品也能让你心情如此愉快。”

屠宇鸣翻着眼儿想了想,似乎答案是,never。

女人给可爱的男孩起各种各样甜蜜的爱称,小甜饼,小肉球,小果冻……把他叫到自己的卧室,命令他脱掉裤子躺在床上。床单许久不曾换过,上面布满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污迹,譬如女人的经血,譬如一个前来纹身结果却和女人搞上床的货车司机的精[]液。整个不见光的屋子都散发出古怪而难闻的气味。但如果男孩皱着眉头不肯躺下,就会遭到来自母亲的非常残酷的虐打。

“你的生命里曾有这样一个男人,短暂出现,给予尚是孩子的你获得拯救的机会,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他高大、强壮、拥有深麦色的皮肤和硬朗的五官、内心充满力量与正义感。没准儿就是个退伍军人或者警察。这些看似与你现在的情人不谋而合,事实上却是你的性驱动力刻意在继任者身上抒泄了童年的向往。”稍事一顿,康泊笑了,“当然我只是猜测,你可以否认,但我会知道你在说谎。”

紧身皮裤让臀部的曲线一览无遗,比常人窄小的髋骨和肉感高翘的两瓣臀[]丘,褚画刚才那几下随意摆扭屁股的模样实在把这家伙迷得够呛,于是冲着他身前的另一个男人粗鲁又歆羡地嚷,“马上就能把这只小屁股带回家狠干一场,你可真撞了狗屎运!”

“也许,”肥胖富翁无名指上的巨大钻戒光芒闪熠,映入了男人的眼眸,一缕笑意攀上男人的唇角,“我只是一个失语多年的精神病患者。”

“你知道最近有个案子吗?”铁笼相隔,褚画敛出一脸庄重的神情,刻意把自己那挺清亮好听的声音压得低沉沙哑,说,“已经有三个我们的同行被一个变态切割掉了鸡[]鸡?”

是的,面对一个母亲的潸然泪下,褚画不禁心有所动。警局乃至公众对这案子太过冷淡,宁可哗众取宠大张旗鼓地搞什么tv秀,也不愿增派人手去捉拿“雨衣杀手”。

仍旧死样怪气趴着窝的褚画自己掀开了被子——那浑圆挺翘的小白屁股就这么大大方方露了出来。他手肘朝后,比出中指朝自己的臀缝指了指,“wele”

褚画吁出一口气,随后斜眼睨了睨身旁的男人,“你在这儿干什么?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有个新闻发布会。”在副局长范唐生的积极撮合下,警局要和鼎鼎大名的广播公司合作,打算将轰动社会的几个案子做成电视节目,意在提醒社会公众守法自省。这些曝光率超高的活动在褚画看来,不过是群不甘寂寞的警局混蛋绞尽脑汁想出风头,特别是范唐生,他要为竞选州长拢获民心。

“他只想操[]他,根本不爱他。他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却瞒不过我的眼睛。”玛丽莲低下头,用力拍打着手上洋娃娃的屁股,毫无表情的漂亮脸蛋就像一个心情永远阴霾的继母,“我早知道。他们迟早会分手的。”

“嗯?”康肖奇看似吓了一跳,往后挪了挪身子,有些结巴地问出一声,“要……要什么?”

“可你刚才的反应分明不像是心怀抵触,相反倒甘之如饴得很。”康泊重又将手杖拄于手中,微笑说,“这个吻就当是我献给你的情书。”

“事实上我和我的第三任妻子搬来这里,正是为了避免发疯。”康泊自嘲似的笑出一声,又说,“她有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受不得任何世俗喧扰的剥蚀,所以我百般设法让她与世隔绝,最后买下了这个庄园。”

褚画至今不太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愚蠢到为了追求另类的性[]交快[]感而任由自己的情人勒死了自己。但他很快发现,弹奏着这首欢快曲子的少女,与那个死于性高[]潮的女孩拥有同样的痛苦与愉悦。

仿佛万籁随之湮灭。

“你……你开玩笑。”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仍死撑着挤出一个全不在意地笑,“我可是警察。”

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天生微翘的下巴和唇角、甚至唇角若有似无的梨涡也如出一辙……他没有看错,这张脸和自己的非常相像!一个人全无防备地以这样的形式看见自己的脸无疑会吓一大跳,不过褚画立刻想到,这张脸孔应该就是那个人人称为“宝石”的大明星乔奈尔。

女人发现自己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睡在换了崭新床单的床上。经过了一夜的温存缠绵,她的丈夫已经不在身边。

“玛丽莲。十有八[]九是因为玛丽莲。”屠宇鸣摇了摇头,长有疤痕的那张脸摆出一个会让它更不好看的表情,讶然地问,“她真的只有八岁?比起一个天真无邪的八岁小女孩,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个患有侏儒症的少妇,是个心智齐全又恶毒的成年女——”

当韩骁一脸讶异地指派他去参加慈善晚会之时,褚画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却悄悄朝不远处的屠宇鸣竖了竖大拇指。

“我们是搭档,必要的时候我会为他挡子弹,他对我也一样。但这并不是爱情。”话还未完,他就在心里骂自己白痴,和个八岁的小女孩谈个屁爱情!

虽然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但褚画还是忍不住朝那对旁若无人的男女瞥去一个白眼,心里骂道:荷尔蒙旺盛的异性恋者!

“谁是警察?”褚画一脸茫然讶异,将那双一笑起来就勾死人的眼睛睁得猫一般圆,三分钟后才坏模坏样地勾了勾嘴角,“i’mabitch,i’mgay”

“成交。”可爱的华裔老头看来确实打算冲着“豪华热狗套餐”的面子放他一马,他笑了笑,问,“我看见屠宇鸣调出了那个连环凶杀案的所有记录,是你想重新调查韩骁的案子?”

观众们希望看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比赛。耳膜瞬间发出的破裂般的嗡鸣声,连同来自四面八方的惋惜与叫喊声汇成一股湍流,推推搡搡,又覆没过他的头顶。褚画本想起身继续,但是一阵强烈袭来的沮丧感让他头晕目眩,呼吸塞阻,他想张口吸进一口新鲜空气,结果却想呕吐。

“说句话!”褚画狠推了一把身旁那个面色有些诧然却并不惊慌的小个子男人。

这个闹出人命的岔子让两个人交枪停职的处罚漫长无期,还是身为一局之首的霍默尔给了两位年轻警察多一次的机会。

地上已经有了一具尸体,是女孩的继父。那个名叫格伦的华裔男人被利斧砍去半个脑袋,倒在浓黑腥臭的血泊之中,已经面目全非。

“不耍赖,帮你预热。”韩骁笑了笑,一扯对方腰间的皮带,就把他的裤子褪至了髋下。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让你袒露下[]体平躺在床?”康泊放下手中的刀,转而以手指抚慰对方的性[]器。

“不……不是……”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抚弄你的**,”指尖来回刮弄铃[]口,手下的身体痉挛加剧,一点点透明的液体自那小口中渗出,“尽管你那时还无法达到高[]潮,却仍旧感到快乐?”

“不……不是的……”酥[]软之感自握于对方手中的性[]器流遍全身,褚画无法自控地呻[]吟出声,却又面色痛苦地央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是不是也曾这样替你口[]交,”康泊低下头,张开柔软的红唇包覆对方的龟[]头,几番温存舔舐后又轻轻咬起他的囊珠,“你一次次哭着乞求她住手,又一次次舒服地失禁了?”

“别再说了!”一个猛烈的抽搐过后,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吼叫,再抑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事实上那天恰好有警察在附近巡逻,那个八岁的男孩本可以阻止母亲死亡的发生。

但是他站在阴影里,望着那个该被他称作“母亲”的女人被闯入者勒住了脖颈,突然失了声。

直到她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瞪大了再未阖上的眼睛,他才又叫喊出声,引来了警察。

“我就站在那里,那个又阴又冷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她断了气。我没有发出叫喊。”

闭上眼睛,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眼角,打湿了对方的手指。

“好了,我赤[]裸了,而你成功了……那些最肮脏、最丑陋、那些掩藏在洁净外表下的腥臭灵魂你都看见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想用那些可怕的记忆对我开膛破肚,让我血肉模糊,让我尸骨无存,那么,你做到了……你成功了……”褚画侧过身去,以蜷缩的姿态弓起了洁白赤[]裸的身体,“接下来想干什么,随便你了……”

疼痛是最好的默剧演员。不用再多说话,他的体无完肤已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无遗,尽收其眼底。他用手背挡住眼睛,一如孩子那样哭个不止。

“不,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康泊将褚画拨转过来,拿下他遮挡眼睛的手,轻柔地将他抱进怀里,“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这样抱着你。”

“鬼扯……第一次相见时,你根本就想用猎枪打爆我的头颅……”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男人摇了摇头,微笑说,“我们一早就见过,至今有些时间,只是你忘记了。”

褚画真的忘记了。他睁大迷茫的眼睛,努力回想,可是一直挖掘到记忆的尽头,对于这个人的印象依然空空如也。

“如果你曾去过阿尔卑斯山,如果你曾见到比斯开湾,你就会明白,你像雪山的最高峰那样纯洁无瑕,你的眼神悲伤清澈得令人动容……”康泊柔声细语,轻轻吻上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眼睛,如同亲吻清晨带有露水的铃兰花一般小心翼翼,“你现在闭上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没有雨季的地方,花草湿润,空气干燥,你安心地睡着了,不带一分恐惧……”

褚画顺从于对方的暗示,阖上了眼睛,如同找到了规避风雨的港湾。迷糊将睡中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一直苦于博弈的对手是谁,是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是来势凶猛无可抵挡的情[]欲。

还是二十年前那个绝望无助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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