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阿鸾,娘亲如果不知道,还能让你见到东西早就收库房去了。”顾翮嘲笑她。

看着顾辞惊讶的样子,顾悦解释道,“就今天早上的事,大家也是刚知道。”

其实这是她最不明白的一点。湘仪的懦弱无主见和隋子都的投机取巧都可以理解,但隋掌珠虽敏感多思,总体还是个善良纯真的姑娘。不管是顾翱、顾翮还是太子,好像父母一说让她和谁亲近,她就听话地把前一个抛下,有教养有主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你们都带我来了,一会肯定知道了嘛。七哥吃这个,蓁姐姐家的厨子做这个荷叶饭一点不腻。”

“着实和你家潘大厨有得比”

营缮司洪掌司进来听命时,看到顾辞直接坐在皇帝的膝上,还亲手喂了一块黄色的点心到龙口里,差点合不拢嘴。晚上回到家,熄了灯躺被窝里就对老婆殷殷嘱咐,一定要想方设法和下属于侍郎夫人打好交道,那是顾家三夫人的嫡母。末了感慨一句,“我看皇上对自己女儿都没那么好过。”

后面的几位姑娘都是最近和顾辞开始熟悉起来的人,李扶香、覃岫咏等,顾辞匆匆翻看几眼,发现好像端午宴上的姑娘们都在里面了,袁钰、袁锦,甚至连池瑷也有,难怪花了这么长时间。知恩图报的顾辞惋惜地把八卦小抄放下,决定先准备好吃的,明天犒劳一下被倒追得很辛苦还不忘地下情报工作的太子兄

第一位交上字稿的是一位来自谢家祖籍琅琊城的谷姓学子,他自言曾就读谢家出资出人所建的府学,对着谢弨所题的丹青阁三字恭恭敬敬地鞠躬揖三礼,方才离去。周围喧嚣的人群一下安静下来,此后每位学子书生皆正了衣冠,效仿为之。

而且不得不说,女儿那表格做得漂亮,很多东西一目了然。昨晚哄她睡着后,夫妻俩拿着讨论了一番,更决定不能委屈了女儿,把两个儿子的婚事都放明年春闱结束再定,这半年多时间,就让女儿和那些姑娘们好好相处。

拜见完,任塞渊来牵着顾辞去渡阁。

她说的是真话,三夫人送她长命锁和一个金银掐丝牡丹花的小香炉,工艺繁复纤毫毕现,可以用来熏精油,四姐送她的是自己调的香,八姐送了一幅茅草和枯枝镶嵌的塞外牛羊小绣屏,可见都是用了心的礼物。

“对一个小偷需要这么麻烦打一顿再说别的,记得先打嘴,不能让他瞎嚷嚷。”

“我会送你一个小庄子,让明都给你练两百女兵,至于你想怎么练,只能告诉我,我再和他说。”

下颌棱角分明,脸部线条流畅天成,肤色如玉

顾辞把八戒放回屋,叫上两个丫鬟出门,外面有金黄色的九凤十二旒乘辇,太后让她坐在身边。

女眷的席位还是在崇禧宫前殿,男子们倒是人不多,也不惧寒冬,挪去遥思台下的画舫里摆席。双胞胎哥哥来了,顾家其他人都没来,可惜顾辞没见到。

“呃其实我觉得那个,隋姐姐太柔弱了。”

书香满脸不甘不愿地蹲身应是,走去甘泉身后,看着她左右手翻动竹签,但自己不动手,甘泉递给她的各种生肉串,她也扭头躲开,一脸嫌恶。

“孩子可不好养,十八妹你把阿鸾养得这么好,我时不时过来看看就心满意足了。还不用自己操劳,也没什么不好。”

“想买就买。”顾翀浑不在意。

任家大姐姐果然是巾帼女子

这首诗是兄长送妹远嫁南国的惜别之意,给一个男孩子做名字有点不合时宜。古人一般爱用女诗经男楚辞来起名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辞卖萌道,“娘亲不要担心,假的假上一辈子,也就真了,日久总能见人心,我再笨也可以辨得出来。再说还有爹娘、师父和哥哥们嘛”

打头的杜贤妃自告奋勇地给顾辞介绍人,还把她送去和八皇子、九皇子、七公主和八公主做堆一起玩。

“鼻子抹点百草油,保管你吃一桶都晕不过去。”

顾辞也能理解顾普的用心良苦,九姑娘那脾气被五夫人穷养得极爱面子,她冲着劳苦功高的大掌柜发脾气,顾普还能罚她,若是换了顾辞去数落几句,估计大掌柜只能自裁谢罪了

顾悌前世虽然是孤儿,但在四夫人的关爱下,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撒娇了。

被哥哥们这么闹了一通,顾辞都累了,被顾翂喂了一块苹果,就往顾翀的胳膊上歪。

娘俩带着召唤兽,往一大四小五个男人面前一站,连严肃持重的顾尧都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三岁开始打熬筋骨,正式拜师是五岁。”

“一会带它去看灵犀。”灵犀再好也不能骑啊,只能摸摸马腿马尾巴,没人抱着她连马头都碰不到

长孙无忌让房遗爱构陷地亲望高,中外所向的李恪,令其以绝众望,海内冤之,的确出于李治的授意。袁懿说了,其实李治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一望即知的蠢事,因为恐怕整个李唐朝廷都不会有人希望隋炀帝的后裔为帝,大家谁不担心私下被穿个小鞋什么的。可见李治受制于老臣和媳妇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他真有能力,完全可以想办法解李恪的兵权,召回身边当一块刷声望和友爱度的布景板

袁懿笑得很舒心,“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虽是假山,但为了突出野趣,堆得是怪石嶙峋重峦叠嶂,洞谷通幽藤萝盘虬,登山的石阶高低错落凹凸不平,苔痕草色遍布。

除了中规中矩的攒盒点心和一壶茗茶,顾辞还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串串和做得更精致小巧的饼夹肉,还有带吸管的黄杨木大杯子,里面是西瓜榨的汁。

萧律,字聿则,谢庆是他小时候的伴读,即使萧律出家了,也还是坚持旧称。

“你那单子可拟好了我可是等着你安排早膳哦。”

“我若想问问五房的事,你可能打听出来”

“只是个小小的意见”吃不完太有罪恶感,人家是有净盘习惯的好孩子

泪目,tt

“好吧。等哥哥们下次课休再去。”顾辞突然想起袁懿的事,连忙对顾翮说,“早上进宫见了七表哥,他给我送东西,我请了他来家吃肘子。”

“郡主早上八点一刻起,九点到十一点二刻学规矩,午时用完膳休息半个时辰,下午一点三刻去竹心阁。”

甘雨的父母家人都在长房的庄子上过活,府里亲戚故旧不少,她自己也是活泼性子,很适合情报工作嘛。

“这么一大块都是玉呐”点头。

不过她们都是芳华初绽的豆蔻之年,即使通身穿得如制服般,还是个个如花似玉。顾辞知道三个姐姐都是庶出,收到她们送的绣活,很认真地道谢。

毓仪笑着说:“母后别急,阿鸾还没给您行礼呢。”

“你一个小小人儿,想准备什么啊”

顾辞握着竹枝试探前路,全神贯注的一级级走下台阶。动作熟稔,面上没有迟疑之意,显然是惯于如此。

东宫里,顾辞扒着袁懿的脖子扭着身子不肯下来。

“不好意思了”

“你们怎么能偷听”

“这不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