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呢?”齐明雍摸摸香炉底,“指纹、毛发、分泌物,都没有吗?而且,这香炉的材质诸位长辈都知道,不是普通温度能溶解的。”

帝国几个星座数十居住行星,世家不过几百,平民上千亿,普罗大众早没人信什么命数传统,毕竟进入科技文明已经数千年。

安慧在这几句话里简直要把茶杯捏碎,随手把杯子扔到桌面上,茶水溅的到处都是,“嬷嬷,去找保暖的大斗篷来,叫人开个园内车到门口。”

齐镜声翻出今晚带去祠堂的所有装备,丢到卫生间水池里,把溶解金属配置的溶液倒进去,几分钟将所有东西溶解冲进下水道。

尚小寒冲他皱皱鼻子,“这话的语气好像班里教历史的老先生。”

西山的烈士公墓,齐镜声是彻底压不下去浑身醋味儿了,尚小寒竟然让黎贺陪着一起去扫墓?!

作者有话要说:健身房,小寒第十九次被压倒起不来,愤而拍地,“我认输我认输……”

“你这样岂不是行为和思想背道而驰?”小九疑惑的很,“去电子市场啊,不是去买硅板吗?到商业街做什么?”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在慎园工作的人,他是不愿意接这样近似公益的案子的,毕竟按法规收取律师费,都是按比例抽成,能从小孩子的生活费里获得几个钱呢?

齐镜声很快回复过来,“对这样的好意可以大方的接受,记在心里,因为你以后肯定有能力报答给他更好的。”

嬷嬷看安慧点头,小心把齐镜彦交给他,没想到昨天抱得好好的,今天一到齐镜声手里,他就扭动挣扎起来,鲜见不乐意。

齐镜声已经到了西城区,叫司机转向,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在路边捡的尚小寒。

“你休想!不要得寸进尺!”陈珍气的浑身发抖,歇斯底里的跟尚小寒吼,她后悔昨天掏了尚小寒的屋子了。

“镜声还没睡?”安慧端着浓茶,她身后站着个给她敲肩膀的女仆。

大概是发现尚小寒始终进不来,哭到打嗝的尚芸芸尖叫,“你做梦,一堆破烂都烧掉烧掉烧掉!”

齐镜声看着眼前这张皱成包子的小脸,耳边回荡的却是那个绿荫掩映晚风飒飒的长廊里,瘦瘦的青年姿态恭敬,神色略有些不甘地问,“你愿意要我吗?”

能源车突突着开进西城区的主干道,太阳西沉,阳光洒在少年迷茫的脸上,才过十四岁生日没多久的尚小寒,用自己不多的人生经验开动脑筋想尽可能性,有些呆愣地跟在齐镜声身后,直到跟他买了药膏棉球生理盐水消毒纱布抱着一堆东西进了旁边的茶座,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看陈珍那态度,别说一年,十年也不行的。何况尚小寒很快十五岁了,没有学校专门先生的引导,觉醒的希望更渺茫了。

齐镜声换了几万现金装在运动背包里,成年拥有独立账户之前,只能这样了。

齐镜声扣了三个扣子再去整理袖口,闻言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好宽的大路偏要撞到我家车上,谁瞎不是明摆着?”

上辈子,大概也是这时期前后,自己年少不能收发自如地控制力场,又上赶着亲近弟弟,不几次就被发现,只要在自己附近,齐镜彦总是安稳许多,喝奶睡觉都乖巧的很。

中学六年级,还有九个月就要高考,为了保证地位传承,世家子弟念的学校要求尤其严格,每旬只有一天假,再有个补习什么的……

再一个黎嫂的儿子黎贺,与自己同龄,按常理,会与小主人的孩子一起学习,以后成为少爷的男仆甚至管家。对平民来说,无疑是大好前途,但是大学时候自己并没见过他。

这时候齐镜声一脸兴奋地发消息,他感觉到一点儿陌生的天伦之乐的感觉,端着茶杯顺势点开接到的文件。

里头齐镜彦抓住齐镜声的一根手指死活不放开,齐镜声没办法只能亲自喂食,虽然吃的胸前围兜脏兮兮,嘴角脸蛋也糊的一团乱,罕见的他竟然没有哭。

安慧一腔怒气涌起又压下,想想齐镜彦吃的乱七八糟可能受了许多委屈,说不定那半碗辅食糊糊最后都凉了,心里更难受,恨不得砸点儿什么东西。

但是齐镜彦竟然没有哭,哼唧着吃完立刻睡着了,又让她微妙地觉得不高兴。日常照顾精心的恨不得事事做到毫米精确,那小子还不领情,被人胡乱摆布竟然不闹了!

齐镜声看齐明雍放完了录像,举起齐镜彦的小手挥挥,“母亲,外面大风,我就不带弟弟出去吹风了,您好好休息,明天天气好,我送弟弟回去。”

安慧胸腔里仿佛有十八个猫爪子胡乱挠,发火不是不发火又堵得慌,按住眉心挡住一点儿表情,“好好休息,晚上让嬷嬷在旁边守着。”

“好的,母亲也好好休息吧。”

通讯关闭,安慧晃了晃,又被女仆扶进里屋,齐明雍独自吃了晚饭,去书房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