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镜声忍不住脸色一黑,“当然不会,我盯着呢。”路边一闪而过的商业街入口,“停车。”

“我叫方宁,镜声少爷说您需要帮助,我现在在戎陆小区的外面,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终于没忍住,他给齐镜声发了一条信息,“黄奶奶给我找了睡衣和厚被褥,我现在很好。”

齐镜声慢悠悠从祠堂出来,径直去了春在堂,这一回安慧已经醒了,进去问了安,他就朝齐镜彦的屋子看,“弟弟怎么样了?”

尚小寒狼狈的很,但是想想昨天见齐镜声的时候更狼狈,一咬牙,“我在经七路上,正在人行道上走。”

尚小寒学着路边那些打劫零花钱的家伙们一跳躲开,“父亲没去世之前,我上学每天的餐费是三十块,假期也有零花钱,换季还能买新衣服,还有买文具的钱,四个月拿你这些已经很少,你有什么可喊的?”

安慧并没有睡,听到嬷嬷来报小儿子退烧了,极想进去看一看,但是齐镜声在里头睡了,正反复思量,齐镜声在外头通报进来了。

齐镜声咬了咬牙,做了决定。重活一回要报仇,对婴儿动手也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他想干掉左右对不起自己的人,但是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三个人举着电棍摸着腰里的枪轻手轻脚才摆个架势,就听到少年愤怒的喊声,“也不知道是谁胡言乱语,把我父母的遗物还回来!”

当年他一进大学,底子就被某些人摸清楚了,没有背景,成绩优秀,申请助学金,显然是背负着家族期待或自己对成功上进有非常执念的孩子。

会是什么原因呢?离家出走?或者这些钱来历不明?

不大的女孩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中年妇女,给陈珍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手足无措,她见到尚小寒进来,慌忙站起来,“尚同学,我们、我们谈谈。”

她们也想不到这些小男孩的模型摆件玩具,十多年前从首都和星域各地带来的限量版放到如今也是一大笔钱。

当时听了那解释,他表面上哭丧着脸认错,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呵呵,记忆力衰退文化课没法上,头晕变软脚虾搏击课也不行,甚至于精神力力场修炼、冥想课程这一系列,都要歇菜了!

大概是同族血亲的缘故,自己周身的力场奇异地能减弱他的不适反应。

齐家在麒麟星座势力庞大,但是帝国星域范围内,可不止一个麒麟星座,自己完全可以换个地方积累够了能力再来跟他们细细算账。

如今想想,黎嫂当年不过四十出头,手底下权力不大,却管着自己屋子里的所有女仆男仆,哪里就辛苦到要退休?

齐镜声手里跟尚小寒发着短信,表情语调都很淡定,“黎贺四年级的时候也是这么优秀的,可惜我注意到的有点儿晚,否则早两年就把他带到书院了。他的成绩黎嫂还不知道吧,虽然进了云台书院,也还是保持在前列的。”

黎嫂听了更高兴,“成绩都出来啦?小贺都没告诉我呢。”

齐镜声点点终端机,“刚出来,大约是想等您晚上回家给您个惊喜。”

黎贺在公立中学数一数二,进了云台书院却只能算个中游,毕竟公立中学的先生就要差一些,教学目标和云台书院培养精英阶层的方向也有差异。

这半年他也是下了大功夫才跟上来,期末考试将将进了年级前百分之十,比许多从小精心教养的公子都不差多少。

“我现在听着也算惊喜,”黎嫂顺手收拾一下桌面上散落的闲书文件,“小寒那孩子假期怎么办?”日常周末去黎家住没关系,寒假中有一个新年,好歹要祭祖的,是不是需要回家呢?

虽然她没说出来,齐镜声也明白她的顾虑,“我下午抽空问他一下,普通民众家庭祭祖也就是去公墓上一炷香,摆些贡品,不像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可能还是会住在您家里。”

黎嫂点点头,“她那个继母确实不好,说话做事全上不得台面,十四五岁正是性格形成期,多接触了对孩子影响不好。如果寒假住我家,再安排个礼仪老师补课吧?毕竟以后要跟着您的。”

尚小寒上辈子大学后就没听他回过家,齐镜声有九成把握他会答应这个安排,“还是黎嫂想的周到,你家附近的武馆,我知道黎贺常去,把小寒也带上,一应费用找我来报。”

黎嫂应了就尽心尽力去安排,好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所有细枝末节她都能安排的妥帖合适。她现在已经开始把尚小寒当做齐镜声的副管家,儿子的副手来培养了。

齐镜声发信息问尚小寒,“寒假继续住在黎家好吗?”

尚小寒已经跟他很熟悉,早前的拘束都没了,“咦?可以吗?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很凉薄,但是我确实不想回戎陆区那边。”他已经不把陈珍住的那个房子叫做家了。

“当然可以,”齐镜声笑眯眯的,“我寒假比较忙,不能常见你,你就安心呆在黎家。我叫黎嫂给你安排了寒假课程,好好学习。”

“嗯嗯。”尚小寒斗志昂扬,期末成绩出来之后他有一丝丝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依照目前的情况成绩就是最好的回报。

但是这一学期的许多新课程又让他见识了更大的世界。同时跟齐镜声虽然每周只有一天相处时间,这有限的时间里足以让他从齐镜声身上对比出自己的不足,学习是没有止境的。

齐镜声跟尚小寒商量好寒假计划,等到天色擦黑,去春在堂请安。

安慧坐在窗下的宽榻上看齐镜彦反复翻身坐起,偶尔挣扎着爬一两步,见他进来应景地给了笑脸,和蔼地问了成绩,又勉励几句,“这一个学期结束,就是大学前最后几个月了,不可松懈,假期里也不能放松,温习功课若有不懂,叫陈乐给你请先生来。”

“是,孩儿记得了,”齐镜声恭敬答应了,算是正事儿说完,笑容也更大些,转脸冲齐镜彦拍拍手,“镜彦,今儿认识哥哥吗?”

齐镜彦小乌龟一样趴在铺了厚褥子的宽榻上,仰起头看他,伸直了手臂想爬过来,“啊~啊啊!”

齐镜声就笑眯眯过去把他抱起来,“哎呦,今天脾气好,又喜欢哥哥了,我得记住我今天穿衣服的眼色还是身上的味道,估计这两个样子讨小家伙喜欢。”

周围的女仆管家都笑起来,还有人凑趣,“我知道,大少爷身上今天是松香。”

齐镜声摸摸齐镜彦不太胖的小脸,“这你可闻错了,今天的衣服黎嫂没给熏香,大概是我跟黎贺上后山滚的味道。”

他每周回慎园都要来看看齐镜彦,赶上齐镜彦生病,也有抱一抱就能安稳的,也有抱了反而哭的更严重的,不生病的时候也是一时喜欢他抱、一时到了怀里就要挣扎。

大家都觉得是小婴儿反复无常全无规律,还顺着齐镜声的引导猜测他会不会是喜欢齐镜声某天衣服的颜色、或者某天身上洗涤剂、水果、香料等味道,七八回下来,竟然成了惯例要玩笑的一句话。

安慧开始几回还有些不放心地在旁边伸一伸手,等到齐镜彦月份更大骨头长硬些,竟也不太管了。

大面儿上按照世家公子的教育准则,男孩就要跟男性长辈亲近才养的出气度,齐明雍一个月得有二十五天在外,父亲指望不上,那么齐镜声这个快成年又素行良好的哥哥也不错。

私心里,她听了身边一些年纪大的嬷嬷女管事偶尔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