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抬起头,看着孟若虚,笑言:“崔易先所有之大罪,无非这么几桩:贪污,爱权,好美色。如今这贪污一向咱权且搁下不表,至于爱权嘛,为官之人谁不爱?所以……就只能从好色这上面寻隙了。”

好在第八日,总算找到门道。那些能工巧匠听觉也算敏锐,却在第几十遍复查地面时才听出些蹊跷,已被翻了石板去的地面,此时再次如犁地般被整治了一通,这才露出那通往地下密室的黑玄武石。

“这是?”孟若虚有些疑惑。

于是开口问他:“你要说什么?”

张公公歪着头,左想右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反正朝廷着急用人,左右带回一个去就是,至于姓崔还是姓沈,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的计划就定在圣旨下来的当天,趁着宣旨的太监还没走,要做手脚也方便。

孟若虚斜斜一挑眉,睨着她。眉梢眼角也带着笑意:“其实你想说的是妖媚吧。”

不等孟若虚重新拾起剑,他抢先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你这么做太不值当!”

崔易先冷笑两声,命人给他松了绑,不由分说拖着他就我那个外走。孟若虚的手脚冰凉,还不忘张口就咬在他手上,霎时血流如注,崔易先又掴他一掌,这次使力太猛,孟若虚由楼梯滚落下去,一直摔得眼前一片昏花,脑中有很长时间的混沌。

孟若虚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孟松真是宠他太过,早知将他宠成个贪生怕死的公子哥,所以要自己动手,为他做决定。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人的生死本有定数,悲欢离合的,岂能由谁更改?

孟若虚委屈的撇撇嘴:“一诺不让我跟着她呀,大清早的我也无处可去,就寻思着来你这儿应个卯。”

孟若虚大瞪着一双绿眸瞅着她,眼波似水,更显无辜可怜。

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唐修回过神来,方才只顾着傻想这孟若虚的事情,一时走神,此刻看着眼前两人,一个眯着眼笑得像猫,一个温温和和却笑得像狐狸,两只动物眼神相交时,还似乎能看见火星字噼噼啪啪的冒。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一切就快结束了!

江晋“咝——”了一声,却不避不躲,任由小楼咬着,一瞬不眨的看着柳素:“柳素,你可看好了,你若是敢死,我立时让小楼毙命于此!”

江晋哂笑:“原来不惜牺牲江家基业,牺牲我,换来的只是这些死物!柳素,你可真是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送她回去,问她名字。她抬头看他,笑笑,眼神清澈的让他心生波澜:“姓柳,单名一个素字。”

她怕的眼里已蓄满了泪,但怎么也哭不出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比谁都清楚。若小楼出了事,恐怕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