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攥着那手链想了想,“这上面刻有我名字的。”

江承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管它美不美,又不是你的。”

温简走近时才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昨晚酒吧街的枪声。

他并不知道他和温简什么关系,但刚才那一眼,有担心,也有请托。

其他人因为何邵的大嗓门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当然,也不排除是我记错的情况。”江承说,“但我觉得这个事还是谨慎点好。毕竟她刚无意牵扯进那起命案中,如果有人有心找她,还是有可能找到她的,她长得太招眼了。”

江承在她身后出去。

“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找报警的那女孩再确认一下,她应该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江承说,“这个嫌疑人成立的前提是,目击证人叫林简简,松城附中三年八班刚转学的学生。”

汪思宇:“你是怎么认定凶手可能躲在里面的?”

黑亮的眼睛升起防备,她摇着头:“没有看到什么啊。”

他估计她就是和那个女人擦身而过时,被她瞥到了手机屏幕,露了馅。

看他看过去,才小小声地对他说:“哥哥,我想动一下。”

“我们去那边玩,不要理她。”

林凭凭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温简肩上:“我是简简同学兼幼时的小伙伴。我知道你,你不就以前那个老跟在简简爸爸身后的那小……”

她想说“小混混”,又觉得不妥,尴尬笑笑:“小男孩。”

汪思宇温和笑笑:“我和简简刚认识,不知道她爸妈是谁。”

林凭凭:“林景余,还有印象吗?”

温简拉下了林凭凭的手。

“我没有爸,你不要老在我面前提他。”

没了笑容的温简看着有些严肃,林凭凭从没见过温简变脸,一下愣住了,看向她。

汪思宇也看向她,眼神带着深思。

温简抿唇看向汪思宇:“我先回教室了,谢谢你。”

汪思宇点点头,看着她走远,这才看向尴尬站在原地的林凭凭,依然是温和的微笑:“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过没什么印象了。”

林凭凭尴尬笑笑:“不记得很正常啦。”

她是记得以前温简爸爸偶尔回家,屁股后总会跟着条小尾巴,瘦得跟个猴子似的,赶也赶不走,也从不进屋,就坐在温简家门口的小花圃里,晃悠着两条腿,嬉皮笑脸的,爱逗她。

林凭凭那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太记得他。

后来她跟着她爸妈搬去了松城,那一阵家里穷,住的老城区一带,那一带有个出了名的汪思宇,从小不大爱学习,十一二岁就辍学在外面瞎混,成天跟在一群没正经工作的混混屁股后打转,说是要混江湖,把他爸气得,一晚归就拎着棍棒在巷子口守着,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路边,逮着他就当街追着一顿胖揍,那个时候的汪思宇在那一带是被父母揍出了名的。

这些都是她搬过去后从邻里听来的,她搬过去时汪思宇已经改邪归正了,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嚷嚷着要混江湖了,和所有狐朋狗友全断了联系,重新回学校读书,还考了警校,让所有人大跌了一回眼镜。

也因此,汪思宇在那一带又出名了,励志逆袭的典型,家长都爱拿他当正面典型来教育孩子,连他们那个一向以烂出名的初中也爱拿汪思宇来举例,劝学生们别自我放弃。

林凭凭爸也老爱拿汪思宇教育她:“你看看那个小时候老爱跟在简简爸爸屁股后晃荡的小混混,当年还老被笑话烂泥扶不上墙,三天两头被他爸追着满大街乱窜,辍学了两年,再回去读书,人家不照样考上了松城附中,考上了重点大学,难道你基础还能比他差吗?”

也因此,林凭凭对汪思宇很有印象,也曾见过几次,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的,只是汪思宇并不太记得她了。

告别了汪思宇,林凭凭回教室,偷偷看了温简一眼,看她面色好像不太好,估摸着是自己刚才的话戳到她痛处了,她从小她爸爸就没管过她和她妈妈,人也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恨她爸爸、不想提到他是正常的。

林凭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迟疑了下,上前和温简道歉。

温简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笑笑而过,她没理她。

林凭凭忐忑地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后座递过来一张字条。

林凭凭忐忑打开,温简写给她的,只有一句话:“请你不要再在任何场合提那个人了,我没有爸爸。”

林凭凭偷偷回头看温简,温简正在低头写习题,脸色微微绷紧着,还是往常乖巧无害的模样,又不太一样。

她回了几个字:“好的,对不起。”

纸条递回来,温简看了眼后便揉成一团,撕掉了。

她有点怕林凭凭的这种口无遮拦。

后座的何邵明显感觉到温简今晚的低气压,以为是订蛋糕的事,偷偷拽了拽她椅子,问她:“怎么了?”

温简微微摇头,把蛋糕收据递给他,拿过他的笔,在折起来的收据背面写了个“9”字。

何邵秒懂,蛋糕九点送到。

一边的江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脑子里回转的是刚才她和汪思宇站在教室外面那一幕,以及她当时眼神里的不安。

因着前几天她被跟踪的事,警方最近都有安排人在暗中观察和保护她,但也只是暗中而已,汪思宇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