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叔叔在哪里?妈妈说今天我家里的人都来了。”

宴会厅内是在喧闹,司凌云出去接听一个电话,讲完之后,回望里面眼前场景,在《红楼梦》里看到过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八了字不期然浮上心头。她觉得这联想未免不吉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上班了这么久,董事长是她父亲,但她仍有游离在外的边缘感觉,没有融入其中,更没有主人意识。用一个超然的态度看过去,无法被感染,反而会生出莫明的感慨。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容易艰难地挣扎出一个笑,轻声说:“我知道,再见。”

“他没有把父母教训转达给我听,我也不打算过问他的家事。”

司凌云便有些不耐烦了,“你守着看这么枯燥的新闻干什么?”

“阿乐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剧本的事有眉目了,你会刮胡子吗?”

“他是我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吃过晚饭没有?”

张黎黎似笑非笑看着她,“工作很认真啊,可惜你爸爸没有下班后视察公司每一个角落的习惯,不然该有多欣慰。”

“于是赚钱成了你新的满足源头。”

“那就这么定了。”司建宇也说,“晓岚,等会儿我让司机去接你。你把家里安排好,嘱咐小文带冬冬的时候细心一点儿。”

“切,你以为我用得着编个男人出来哄你?”

“姐,我搞不懂,你既然

天气异常闷热,旧宿舍区楼间距狭小,头顶到处是横七竖八晾着的衣服,葛倩如站在树荫下,脸色十分阴沉。

“唉,男的才不这么想,姐告诉你,男人多半觉得他们负责独立风趣加多金,我们负责小鸟依人仰慕他们就好。切——”白婷婷往椅背上一靠,“想得倒美,我办案顺利自我膨胀到迷失的时候,还巴不得有人来这么满足一下我呢。”

“没有,就是分手了。”

她怔了一下,“没什么啊。我读完了研究生,谈了一次恋爱,分了手,再平淡没有了。你呢,你怎么不做音乐了,倒去开什么园艺公司?”

这里楼上楼下加起来,也只有大小不等的七、八个包间,司凌云不用看菜单也知道,在环境与气氛上如此狠下功夫,消费价格必定高昂。进门门厅陈设着品相完美的和田玉雕,悬挂着名家字画。迎宾女郎带她上楼,打开右侧一个房门。这是一个幽深的套间,全套黄花梨木的家具,外间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娟秀女孩子正在抚筝,旁边点了一盘线香,淡淡青烟袅袅而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道萦绕室内。

她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刚知道他是原告方的委托代理人。”

司凌云想,所谓应酬,无过如此,实在是够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