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把这件案子的材料看完。”

米晓岚再度哑然,

傅轶则微微一笑,坦白地说:“最开始做生物学研究,一个实验成功,掌握足够的数据,就会觉得由衷开心。到后来这种满足感越来越难找,继续留在那个领域,我会是一个平庸的教授,所以我转行做投资。这一行的刺激与满足相对更多一些。”

“我去给他打电话。”

司凌峰将信将疑,“你交了新男朋友吗?我走之前能不能见见他?”

司凌云往司凌峰床上一倒,司凌峰关上电脑,坐在床边看着她,“姐,你喝酒了吗?”

她先探头到厨房,跟韩爸爸韩妈妈说下楼去买点东西,然后下楼来,一眼便看到了葛倩如。

“我们两个简直可以玩交换人生了。”白婷婷掠一下头发,扮个鬼脸,“不过你肯定不愿意跟我换,甲壳虫不用说,单把你的皮囊换给我,你就未免太吃亏了。”

“你看你,从小到大这个暴脾气一点儿没改。那个律师是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吗?”

“不见得,好象有非常多的理由,一步步逼你陷进去。我怕开一个头以后,我会做越来越多违背心愿的事情,直到最后习以为常。”

小巷两边挂着灯笼,暗红光芒随风摇曳之间,让夜色无端冶艳了几分。厚重的院门无声地打开,出现在司凌云面前的是一座结构精巧的小洋楼。

“现在想碰到你,也许只能在法院了。”

而傅轶则是一个十分彬彬有礼的客人,他主要跟司建宇交谈,谈的仍然是工作,夹杂了一点投资圈里的趣事,间或逗一下冬冬,表扬菜式可口。

米晓岚嗔道:“好在凌云是自家人,换个人听了,不免会觉得这么夸老婆太肉麻了。来,冬冬,叫姑姑。”

可是她记起了妈妈的警告,马上意识到,一转眼他们相处了近两年时间,他是性格平稳、凡事有计划的男人,比她还大一岁,提到婚姻也很正常,而她这样不负责任就很不正常了。到底是父母的离婚让她恐惧、不信任婚姻,还是她根本就自私得不足以承担认真的感情。也许维持一段感情,仅靠一方的付出是远远不够的。

她跟他们的来往早就已经压到最低限度,不见面也不会觉得可惜,可是听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多少有些不舒服。

司凌云苦笑,没精神再嘴硬,“以后不会了。”

这个吻来得重而激烈,她咬痛了他,他闷哼一声,试着移开一点,她却站起来回过身,双手抓住他的衬衫,向两边用力一扯,纽扣四下迸落,她的嘴唇、牙齿密密落到他□出的身体上,他一下被激起,甚至没有脱下衣服,一手抱起她,将她推靠到墙壁上,另一只手撩起她的t恤,凶猛而直接地进入她。

“听起来很像是精力过份旺盛的孩子爱干的事。”

司凌云为之气结。她当然不在乎别人跟不跟她讲话,事实上,她巴不得不用跟陌生人应酬。换个场合,碰上这样背后讲坏话的,她多半会促狭地现身出去吓对方一跳,再刻薄上几句。不过她知道在这里议论的人肯定是司建宇母亲那边的亲戚,看大哥的面子,她决定忍了,挨到她们走后,她才出去。

“我拿到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们吗?有哪一样是我独自在享用。”

“恐怕在这一点上我得说一句让你扫兴的话,你先得证明你能为自己负责,才能让别人不再抢着为你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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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轶则笑了,“对于一个很高兴跟你重逢、急着跟你叙旧的人来讲,你表现太冷漠了。我承认我对你还有不少好奇,不过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样子你今天的生日过得并不痛快,这样吧,你可以向我要求一件礼物,看能不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他们一行十来个人离开forever,浩浩荡荡到了蓝色天空,琪琪一路上都忙着不停打电话叫她的其他朋友过来,李乐川刚要制止,司凌云马上表示,人越多越热闹。不多时,酒吧便又聚集了十多个人,其中不乏司凌云与李乐川的旧识,大家打招呼跳舞喝酒,一时之间气氛十分热烈。

语言是多余的。他这份挑动她身体反应的能力,再度让她起了一丝畏惧,仿佛灵魂虽然筑起防御工事,严阵以待,可他的触摸、亲吻所到之处,肉身正在节节溃败。她哪里是警觉他。所有内心交战与挣扎,她警觉的是自己而已。

twaits粗糙沙哑的歌声回荡着,一瞬间,她疲惫得只想丢开所有思绪,忘情沉溺,再没有明天。

入秋之后,房地产市场再度放出回暖讯号,司建宇主持在售的楼盘一片飘红,销售势头惊人,他与傅轶则合作的地产项目也正式开工。司凌云毫不惊讶地看到,物流公司换了一位新的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货场置换给地产公司被提上了讨论日程。司建宇迅速拿出项目规划,也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同时跟傅轶则开始新一轮合作的谈判,对于地产公司的频繁大动作,张黎黎保持着超然的态度,丝毫没有加以任何干涉。司凌云决定也咽下所有疑问与愤怒,静观其变。

顶峰进入了最繁盛的时期,司霄汉时不时会在各类媒体露面,是各地区政府招商洽谈的座上宾,他的社会活动空前增多,同时也加快了寻求上市的努力。他一方面寻求本地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投资部总经理王军推出的上市计划却执行得并不顺利,几个耗资巨大的并购都在集团内部引起争议,看不到成功的迹象,王军转而推出一个借壳上市的初步构想,与司霄汉频频飞赴北京、上海、深圳、香港等地出差,而这也当然涉及了更大笔资金的运作。

经白婷婷推荐,她的一名精明肯做事的学弟小伍到顶峰来应聘,成为司凌云手下的法务助理,只有两个人的法务部门虽小,但一件件理顺积压的诉讼,应付新产生的法律纠纷,处理各式合同,忙碌运转得有模有样,任谁也不能再小视了。

相比之下,傅轶则更加忙碌,他时常加班出差。两人相处时间有限,反而令司凌云隐约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将一段关系限定在只享受乐趣以内,需要这种距离感来时时提醒她保持清醒。尤其她经常意识到,傅轶则其实是在不断突破、挑战她的防线。

他不在本地时,她偶尔会去阿风的酒吧消遣。

有一点傅轶则并没说对,就算他不在她身边,她也不打算买醉。到了酒吧,不过是拿一罐啤酒,独自坐上天台慢慢喝完而已。这里最能让她平静放松下来。

这天她熟门熟路地上去,卢未风与曲恒已经坐到了那里,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抱着贝斯在弹。

“凌云,过来坐。”

卢未风招呼着她,曲恒恢复了那个寡言的模样,甚至没有看她。她也懒得介意,坐下打开啤酒,“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他们也是一边喝酒,一边继续弹着吉他和贝斯,商量一首曲子的和弦搭配,曲恒时不时就着昏暗的灯光用笔做着纪录。

凉风习习而来,音符零散跳跃,恍惚之间,司凌云仿佛回到当年看深黑乐队排练的时光,当然那时要热闹得多。温凯和李乐川常常一边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