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来到牛本初家的大门口,轻轻拍打着铁大门。牛本初家的铁大门镀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把原来银白色的底漆给掩盖了,老李差点儿敲错了门。

人怕出名但媒人不怕,名声在外实在是一种免税广告,有百利而无一害。

酒醒之后思考自个儿刚才对李雪莲说的话,不觉抽了自个儿一个大嘴巴:“臭嘴,本来不是提亲,结果还是提成了。”又说:“早知道李雪莲这么上心,这事儿我就说砸了。”

李雪莲的爹老李给老薛茶碗里蓄水,老薛支起身子来谦虚有礼的接着:“叔,您别客气,我自个儿来。”又说:“您跟俺婶儿身体还硬朗?”

刚走到村头儿的大土路上,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副自制的担架走了过来。担架上面平躺着一个少年,这就是死了的陈友邦。

铁匠老陈磕着旱烟袋问:“咋了,不上学了还愁眉苦脸干啥?”

老李喊着李雪梅跟李雪莲的娘的名字:“她娘,出来看看你闺女,指不定哪儿疯去了呢。”

炊烟袅袅的乡野山村透着朦胧的蒸汽,河水散发出纯美淡然的香味儿来。

“雪梅?”身影发出了人类的声音,让李雪梅的心跳稍微减慢了一些。

李雪梅微微扭过脸去,看着陈友邦额头上渗出几滴没有温度的汗珠子,知他不是热得而是被吓得出了汗。李雪梅把自个儿的身体往边上挪动了一下,露出教科书上关于李白籍贯的那一行黑字。

陈友邦怕见人,李雪梅讨厌见人。十八岁的年纪,李雪梅的身材已经妙不可言了。皮肤白皙如雪,笑靥如花,一头黑发垂在胸前,刚好遮住两座险峰。

大家见到他纷纷点头:“老陈回来了,今儿咋样?”

老李倍儿实在:“没有,明天接着干,今个儿先得吃饱饭。”

老薛送出门外,心里有种悻悻的恐惧,虽然斗鸡眼的男人不敢跟自个儿掰扯,但好歹他也是个站着撒尿的活物,动起真格的来还不定谁占上风。老薛庆幸躲过一劫,不过他老婆提前回来了,他还得接着遭殃。

说话间,老李两口子从堂屋里面出来,老李披着一件大褂儿:“侄儿来了,咋这早就来了?”说着话儿,老两口迎过来,一把攥住老薛的手:“手冰凉,赶紧上炕暖和暖和。”

秦玉江挠着后脑勺:“啥话,相好的好找啊?”又说:“好找,我不早找一个了。”

谢小脚忙过来给茶壶里面倒水,扭过脸去对斗鸡眼说:“嫂子,快坐。”斗鸡眼遵命,坐在了一张木椅子上。椅子不比炕头暖和,谢小脚支应着说:“嫂子,坐炕沿儿上,暖和。”

秦玉江点了点头接着说:“李家庄有一老李家,是老薛的一个表叔,他家二闺女今年十八岁,跟咱家玉河挺合适的。”秦玉江把手里的烟把子掐死,咳嗽了两嗓子:“今天老薛就去李家庄走一趟。”

老薛支应着:“劝完架再说。”说着话儿,老薛一脚提速,窜进了秦玉江家的大门里。斗鸡眼在后面跟着走了进去。谢小脚在地上画累了,正坐在那里歇着呢。秦玉江蹲在她的旁边儿,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秦玉江不知道那根儿神经打错了,操起大手一巴掌糊在了谢小脚的脸上:“艹你妈,找死啊?”上前掐住谢小脚的脖领子:“老子弄死你。”

少妇看了他一眼,又吝啬的把目光移开了:“多少钱一把?”

老秦咂摸着嘴里的烟,笑脸相迎:“睡了没,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