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在一条大路上,猫腰翻江倒海地呕吐;又仿佛记得向别人道歉,因为我呕了人家一身;还好像记得自己被脱得溜光躺在浴缸里,头上的水哗哗地淋着,自己挥舞双臂阻挡水流,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王艳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把房卡递给我说:“天快亮了,我去客运中心坐早班车回长沙,房间我没退,你干脆去招待所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一下。现在刚刚四点,睡一觉再上班还来得及。谢谢二字一分钱不值,我就不说啦。再见!”

一天拉三遍,日落就收工。

挺不错的主意,我接过房卡向她伸手道:“保重!”

剧烈地咳嗽几声,王艳紧抱双臂惨笑着道:“好,江边太冷啦,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身体特别差。特别害怕自个儿这时候病倒,我病了就没有人陪爸妈。别离这太远。另外,只要有车我还是马上回长沙。”

难道他真的对伍春兰动心?敢跟黎锦争风吃醋?看伍春兰当时的悲愤,没准这小子真的动手动脚。尽管心里吃惊但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耐烦地推他往外走:

“想喝点酒振作自己,再说也有点冷,”她看着桌面道,马上又冷哼一声抢白:“毛海龟能算人吗?你都肯陪那么不是人的玩意喝酒,怎么就不能陪我喝点?再者说了,我也没说让你多喝,今晚我想喝,兴许这辈子我最后一次在湘潭喝酒。”

夜凉似水!我越听心越慌,伍春兰冷冰冰地话语和凄苦的月色混合,让我感觉到透骨浸髓的寒意,想起自己跟王艳、跟李梦湘、还有去洗浴中心,内心有点莫名其妙地自卑!正感觉抬不起头,伍春兰突然直愣愣面对我,满脸泪水一字一顿地说:“爱不分对错,但是最强烈的爱也只能驱使我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我的爱人。并不意味我放弃尊严,更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左右我的尊严。为了爱,我可以认错,但认错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如果连尊严都没有,何必奢谈人生?”

“黎锦告诉我,上次去澳大利亚想说服他妻子离婚,可他妻子坚决不同意。刚来时我开玩笑,说自己孤零零呆在株洲没意思,想找份工作解闷。没想到他真安排了,当时我特别高兴,表扬他效率很高。直到今天毛教授去我工作单位找我,我才回过味儿来。您还提醒我别跟毛教授开玩笑,他那人怪怪的。我理解这是要我小心的意思;但这些日子黎锦却总跟我说毛教授非同寻常,对一般女人看不上眼,现在还没结婚。您评价一下他说的是人话吗?做的是人事儿吗?我怀疑他去澳大利亚根本不是为了离婚。其实想分开就直说,我早有准备。但我实在预料不到,他能如此行事,怎么能把我赏给别人哪!”

“老徐,我这辈子还真没服过谁,最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别的不说,王艳是个绝对的刺儿头,甚至算得上滚刀肉。想不到你能把她整治的服服帖帖。前段时间我在酒桌上跟她开玩笑,她差点抡酒瓶子砸碎我脑袋。真他娘的,诸事不顺!我打电话叫人安排一桌,咱们先吃后唱,别说你不去啊,我很少请人的。”

光顾发泄怒气,却忘记如此说话等于承认自己知道伍春兰和黎锦的秘密关系!

我不耐烦地伸手道:“行啦,你把需要办的东西交给我,我安排人帮你办,办好后给你电话,或者特快专递给你。你就别再到这儿来啦!”

却感觉不到西北风的强和烈。

我不知道我是走着还是跑着,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刺激,大夫老爷,

给我点儿爱情,我的护士小姐。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我狂热地兴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禁忌,忘记了自己,甚至忘记了男女之间的极致追求。变态地回忆着乐乐教给我一切,怀着莫名的兴奋把所有方式都在青涩的王艳身上实践,慢慢品味其中的奥妙。如同画家挥毫泼墨不是为了艺术创作,而是为了寻找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我习惯闭上眼睛办事,但今夜我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像快门一般,准确地捕捉王艳脸上、眉宇间的所有细微表情,一个个画面令我心旌摇曳,满足我野兽一般的。真真切切的灯光下,她的身体泛着奇异的光泽,细微的汗毛被衬托的格外醒目。我莫名其妙地有纸上得来终觉浅的感叹,她每一次抿嘴都令我骄傲,每一次皱眉都令我狂喜,每一次握拳都赋予我无尽的动力!我们没有交流,没有接吻,也不可能有默契。她只是压抑着自己默默顺从,足足折腾到自己筋疲力尽,连王艳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

在如此卑劣地心理驱使下,我像台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地进进出出,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可惜我兴奋过度,最终也没有迎来天崩地裂的崩塌!直到王艳悄悄提醒我:“我得赶紧去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