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萤跑出来,是因为庄盛德是个残疾人,一个残疾人怎么能跟一个正常人打架?而事实上也是吕天玺一直在占着上风。她同情弱者,所以跑了出来。可是现在的弱者,比她想的要厉害多了。她觉得庄盛德变成了另一个人,就像当初用拐杖鞭挞刘志时的那个人。她双手抱肩,手足无措。

吕天玺冷笑,刘志叹了口气,接着说:“跟你说实话!苏萤感情的给予,是要以婚姻为前提的!这是先决条件,你玩得起吗?”

吕天玺指着他们说:“都别动,我就说两句话。说完随便她!”然后他开始了他很擅长的训话,“苏萤你听好!我就说两句,说完,咱们一辈子,不说话都行!首先,我上去,是关心你,怕你被刘志虐待,才的。你也知道,刘志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可是好心!其次,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吼我!大小姐,我是个男人啦!让男人丢面子,等同杀人,知道不?苏萤,你要是觉得自己一点没错,就继续!咱们就一辈子都不说话!啊?……站在这里好好反省两分钟,反省完了,立刻给我拿水去!我渴了!”

苏萤也笑了,“你真厉害!这都能听得懂。我都觉得他们在念咒语!”

在他说第一句“对不起”时,苏萤就原谅了他。“我不生你的气,我知道,做错了事,你心里也会内疚难过的。”

不久,水柱在柔情似水的歌声中,如注入了灵魂般飘逸舞蹈。时而柔弱无骨,如风摆杨柳枝;时而高低起伏热情澎湃,似山洪咆哮。音乐与水之舞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了!听觉和视觉相结合的饕餮盛宴,让人沉醉其中,久久回味。就是那首老歌《timetosaygoodbye》,天籁之音的莎拉布莱曼和帅哥盲人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的经典合作。是它给了水以灵魂,让它们在短短的数分钟内演完了一生的绝美而悲伤的命运

苏萤很内疚,“庄哥,你累了吧!不如我们回去好了!”

这是苏萤的话,她的声音很轻,但对刘志来说,这是天籁,这声音在燥热的天气里,透着丝丝的沁凉,让他心里是无比的舒爽。

“庄哥,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苏萤恳求,“我觉得刘志,这一年多,还是改变了很多。他这次回来,表现还是很好的。法律的存在,也就是给犯错的人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们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我们都不能原谅他,那他还能跟谁在一起?”

“啪!”苏萤话没说完,就有玻璃杯重重撞击茶几的声音。

面对很标准的三明治早餐套餐,苏萤目瞪口呆,“你会做饭?”

事实证明,这一天是属于刘志的,无论如何他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她信任我,才会在这儿待着。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场合,她会对你——唯恐避之不及!李哥,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接近她,而其他的人不行吗?”刘志说:“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没有,孙大姐亲口跟我说的,那还有假?啊?”

刘志不费一兵一足更不用折了夫人,就能套到钱。他就像个驯兽师,苏萤就是饵料。李想被刘志牵着鼻子,围着他团团转,到最后还只能干看着。吕天玺的心里都呕出了几两血了!

此话一出,吕天玺忍俊不禁,李想被口红酒呛着了,咳了数声,楚墨冷笑,庄盛德白了他一眼,隐隐有几丝怒气。苏萤没他们的表情极端,淡淡的笑,“好!”她居然答应了!

吕天玺说:“所谓一叶知秋,这事多少反映了你的层次。记得有位教授说:‘心灵导向的人,能成就伟大的事业;头脑导向的人,可以做大事;情绪导向的人,只能做凡人小事。’刘志,你,难成大事!”

“一边去!女人说话,别插嘴!”楚墨娇嗔着,样子很是暧昧,“苏萤,你再不答应,我可真哭了啊?”她的嘴都扁起了,很是惹人疼!

楚墨忿忿不平说:“苏萤,难道你交个朋友还要受人管制吗?”

苏萤淡淡的说:“好像紧张的是你!”

在刘志怀里的苏萤,心里已经妥协了。她爱上了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爱情无声无息的浸润了她的心。因为爱,所以选择妥协!因为爱,所以选择宽容!

楚墨觉得一阵阵反胃,种淼大声笑了起来,“看,我们苏萤脸都红到脖子了……她可真害羞!”

但密封的美酒缸,总有人喜欢不合时宜的把它掀开,还要用手指伸进去搅一下。搅的人就是那位不能忍受鼾声的女乘客,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来来回回在过道里走了三遍,每次经过就盯着苏萤看,当苏萤看她的时候,她就报以无比灿烂的笑容。

想着想着,眼泪就在眼眶里直打转,整整一个上午苏萤都无心做事,手里拿着手机反复看。她在等待,刘志会怎么做呢?她希望刘志选的是她而不是钱!刘志,聚敛多少财富算不上真正的富有,而拥有别人真心的爱,那才是永远不能被掠夺的财富!苏萤想告诉他这些,可刘志迟迟不回电话,再拨也是掐断!

“庄先生对不起,这事,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我想刘哥也不是有意要瞒您他可能是打算找个好点的机会再跟您说!”

“谁说一年没办法挣到一千万?我每年都不止挣这么多。不算什么!”庄盛德不屑的说。

庄先生说:“或许是你下面的人打着你的幌子干的!”

三年后,一场矿难击碎了这个梦!让庄盛德失去了所有,事业、家庭悉数崩塌!提到这里,刘志很是伤感,往日的伤口,在他心里再次被撕裂。“知道吗?当时我哥也被埋在下面了,是我跟一帮工人花了一整夜,才把他刨出来的!”说完这句,他痛苦的闭紧了眼睛,“当时,他已经不行了我把他送到医院,回去拿钱!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苏萤说:“脚踝肿得厉害,手也擦破了!”然后她让坐在地上玩玩具的路路喊西来叔叔,路路却不喊他,只是歪着脑袋盯着西来看。

庄盛德冷声说:“一个女人,老实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不就好,你弄那么多事干嘛?”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是缓慢。

刚碰到,苏萤就大叫,“我不敢!”将手缩了回去,架在了胸前。

俩人深情相拥!

这下呼吸都听不见了,朦胧暧昧的灯光下,静得怕人。

“环境很不错,夜景更漂亮!来,看看嘛!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刘志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边指指点点,“你对装修比我在行,说说看,这里装得怎么样?啊?看看这床,挺软的!喏,这卫生间,比咱们家那小房还大,对吧?”

霓虹闪烁的夜晚,苏萤默默的坐进了出租车里。繁华在她眼里,不过是部无声无息的影子戏,生活让她无可奈何、无所适从。

苏萤咬着下嘴唇没吭声,眼前尽是她不愿想起的情景,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她的双腿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开始有些抽搐了。

接下来,张虹离开了庄记,她们一起接手了一家西餐厅。很小,但是养家糊口是足够的。她们用刘志给苏萤留下的那笔钱,顺利的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经商。张虹负责前店,苏萤负责后厨,两个人倒是配合默契。

苏萤抬起头看他,“既然跟你没关系,你何必要惹这麻烦事?”

“好!”刘志微笑,眼睛瞟了瞟四周,“弄得不错!”

“官商勾结,天理何在?!”

苏萤再次进了卫生间,她轻轻为他的伤口涂着药水。刚才还在肉搏的两个人,再一次的捐弃前嫌了。

“没什么大问题啊?!”急诊室的医生看了看验血单据,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苏萤,“感冒了嘛!是感冒了!``````”他又看了看刘志和苏妈妈,“啊,退烧了的话,应该会好很多``````恩,吃点退烧药,先挂一吊瓶``````”

有谁敢逆他的意思?谁敢抓住他那已经伸出去的手?那是找死!所以所有的男人都屏声息气了。

刘志赶忙将她抱在怀里,“虫虫,虫虫!”他急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眼神慌乱。

“啊?”刘志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苏萤,他觉得匪夷所思,苏萤居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波像湖水一样宁静。刘志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这么迟钝?居然不懂暗示?还是故意装不懂?苏萤一向诚实老实,应该装不出来。那就是真不懂喽?这一次,刘志撞到了木头上。

他心里波涛汹涌,无望的爱,让他内心悲凉。是该放弃的时候了,该要放弃了。他们将永远的擦肩而过,甚至是永不相见。在这永不相见的时刻,苏萤的音容笑貌却如奔袭的飓风,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刘志拼了命的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奔涌的血液在理智的压迫下愈加的难以遏制。

刘志突然说了句白痴话,“苏萤,如果我也是个乞丐,你还会对我好吗?”

刘志说:“虫虫,你可别小看我,我认识的男人,可都是有层次的。要内涵有内涵,要外型有外型,甚至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从商的、当官的、还是律师、医生或者什么经理人。说!说得出,我就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