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轻蹙眉蛾

世上最沉重的是人的思想,没有了思想就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整个身体像失去了质量感,没有了质量感就没有了平衡感。苏萤开始头重脚轻。面对热情似火的追求,她是能应付的。面对刻意的设局下套,她却是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

当苏妈妈整理完洗好的衣物,走到客厅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里五味杂陈。两大一小三个人,居然都睡着了。

有人在痛苦的泥沼里沉沦,也有人在开心的蜜罐里浸淫。刘志就是,他虚晃一招,苏萤就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了。这是件极有成就感的事。

一切事,在开始的时候都是舒缓的。

“别废话······我今天一定要她说句话给我听听!她奶的·······”刘志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嘿,义哥······找你帮忙······一辆2657牌照的的士,我现在要它停在路边。······你绝对有办法,帮帮忙!·······2657,改天我谢你!·······嗯,三分种内让它停下。”刘志挂了电话,自言自语的说:“大爷我就陪你玩玩,让你验证一下,我不允许,你到底溜不溜得掉?!”

好日子没过多久,刘志回来了。而且带了一些朋友来庄记喝酒。其中一个人看见了苏萤反应可大了。这人叫张弛,他看见苏萤就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她给人斟茶,盯着她的脸,足足好几分钟没挪开眼。看得苏萤满脸通红,很快就退了出去。

晴天,阳光灿烂地从窗户里如同撕开的一个口子似的泄了进来。刘志面无表情的坐在会场中。一整天这些人都在几句话上翻来覆去的纠缠不休,“如何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如何应对金融危机········”“如何面临通货膨胀······”这些话让刘志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什么话没完没了的说,再动听也会让人腻。

苏萤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反问了一句,“不能吗?”

四个人乐得前俯后仰。在卡卡西几句话后,“不喝酒的美女”还真的缓缓回头,就像电视剧里的慢镜头一样,圈坐在一起的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惊艳、惊吓、或是失望就在这一回头间······

角马们立刻像得了号令一般,迅速鱼串而走。不出两分钟,不过三句话,刘志就能把这事摆平。

除了酒,他还只喜欢漂亮女人,漂亮的!那种爽快、一拍即合的漂亮女人他尤其欣赏。二十一世纪了嘛,流行快餐文化,什么都讲高效,爱也是如此。都什么年代了,谁有那种耐心玩猜谜游戏?还要半推半就、扭扭捏捏的?呵!你out了!想要爱,简单,对某个靓女说:“美女,一块儿爽一把?!”于是两人相拥离开。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能达到这种效果,应归功于我们祖国伟大的改革开放政策,和深入人心的女性解放思想运动。男女平等,所以男人女人的性需求,理所应当也是平等的。对年轻的刘志来说,性就是爱,爱就等于性。

刘志抱着苏萤走进了小房,小房就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一个地台,既可以当床,也能做沙发,还可以坐上喝茶也很合适。整个小房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画作,有书架,放的却是做画工具。床······我们姑且称这地台就是床,因为今天苏萤要睡的。床头摆着两个变形金刚的塑料模型·······孩子?刘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

原来是真的!孩子,还是个男孩!肯定是男孩才喜欢这种阳刚的玩具,对吧?!他心里涌起一股怪怪的滋味。原来她真的有孩子了!

苏萤真的有个孩子!她是个妈妈了!可她自己看起来仍然像个孩子!漂亮得吸人眼球的苏萤,真的有个孩子,那孩子是她的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不管日子有多么难熬,只要看见孩子的脸,听见他稚嫩的童音,苏萤就觉得无比满足,无比幸福······

苏妈妈在床上铺上草席,刘志轻轻将苏萤放下。他们配合得没有问题,但意外还是发生了,苏萤搂着刘志脖子的手,就是不松开。

“你别走······不要走······”她虚弱的呢喃。

刘志有几分得意,又有几丝尴尬。得意的是女人对他的主动,尴尬的是场合不对,老太太还站在一边呢。“好,好,不走,我去喝口水,马上过来。”刘志应付着“来,松开,我去去就来!”

苏萤居然很听话,乖乖的松手了,也可能是闹乏了。刘志脱了身,将她的手放好,将放在一旁的被子,顺手就盖在了她的身上,温和的说:“别闹了啊?!乖乖睡觉,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的这种温柔体贴的表现,与刚才在车里肆意放肆的状态,完全的不沾边,仿佛瞬间就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殊不知,刘志的这种表现,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情况,站在他旁边的老人,就因为这一个动作,对他有了好感。她开始以为,他就是自己女儿爱情的拯救者!

解决了苏萤,刘志站了起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苏妈妈笑,“呵呵,阿姨,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麻烦您照顾她······呵呵,其实她没喝多少,一口,就醉了。不过闹得挺凶,可能心情不太好!”刘志边说边朝门外走。

苏妈妈跟在后面,温和的说:“是······呃,谢谢你送她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哦,我姓刘,刘秀的刘!”刘志最崇拜的人就是刘秀了,他认为那是他的祖宗。“阿姨,您别送了,看好她就行了!请留步!我改天再来拜访您,再见!”

刘志的谨慎谦恭、彬彬有礼赢得了这位老人的许多好感,她笑盈盈的向他点头,慈祥而亲切。她扶住门说:“好,天儿晚了,路上小心啊!,有空常来坐坐!”

一句温暖的叮咛让刘志倍感亲切,她妈妈的声音真温柔!刘志这么想。

“好的!”刘志微笑着转身下楼,良久才听见关门声,灯也随之熄灭了。显然老太太知道楼道的黑暗,估计着等他到了楼下,才关了路灯。刘志有些失神的回头望,她妈妈还真好!

刘志一溜烟的上了车。从车窗向上看,三楼的灯光还亮着。他不由得唏嘘感叹,这样的地方居然藏了个世外桃源······她那房子弄得还真不错······呵!不对呀!这房子应该是我的呀!刘志哑然失笑,这房子,还真属于他!

房子已经过户到他刘志的名下,他抓住了这只金丝雀的咽喉,还急个什么?

在去云端的路上,刘志躺在后座里闭目养神,眼前却不断的浮现着沽南302的室内情况,沽南小区像个阴暗的地狱,但是推开那扇门,却,可以是春暖花开······而,云端······云端别墅四处花香鱼游,推开那扇门,却是冰冷窒息的黑暗······完全颠倒的世界啊

云端0#,硕大的会客厅里,色调黑白灰和金属闪着冷硬的光泽。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他站在玻璃幕墙前,右手杵着一根金属手杖。巨大的白色光柱从侧面射出,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刘志进门时,他的背影就印在刘志的瞳孔上。刘志努力调息自己的气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相比沽南的那间舒适的小窝,这里更像地狱,常年无人居住的、被春天遗忘了的角落。这种感觉异常强烈的袭击了刘志的心。

“从庄记到云端要这么久吗?干什么去了?”杵着一根金属手杖的庄先生冷冷的说。

“没·······没干什么!”刘志小声说。他低着头,像是被罚站的学生。

“啪!”一声巨响,同时夹杂着的一股旋风直接袭向刘志的脸上。这是那根金属手杖击打皮革沙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纸张的裂帛声。

巨大的恐惧夹杂着阴冷飘零的灰色影子笼罩着刘志,他本能的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真没干什么!”他无奈的辩解着,“我倒是想干什么,人家不愿意嘛!所以,让我给送回去了!”

冷冷的庄先生的影子,像他的手杖一样冷硬的杵着。刘志慢慢放下了高举的手,他低声下气的说:“真的,西来和我一起送回去的,哥,别这样好吗?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片刻,庄先生的影子依然没有动静。刘志见他没动,又说:“哥······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别这样,别生气。啊?!”他的语气几近哀求。

庄先生和他的影子总算动了动,“去书房等着,我马上过来!”

“收到!”刘志边说边如释重负般向楼梯上跑去。他暗暗吁了口长气,好险啦!他算是逃过了一劫!

当云端主人的书房亮起灯的时候,沽南的那间舒适小窝里,苏萤梦魇了。嘈杂的环境中,她不知道是在哪儿,庄记吧?帝都酒吧?反正嘈杂得让人晕眩的地方。

一杯杯不同的液体被无数只形态各异的手推到她的面前,灌进她的嘴里。她不愿意喝,却怎么也动不了,用尽了力气也喊不出声,只有拼命的大口大口地吞咽。苏萤难过的开始咳嗽。片刻,那些手消失了。她的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在烟雾般的梦境中,看不清他的脸。谁······是他吗?苏萤听见自己的心“呯、呯、呯”跳动的声音。她伸出食指指着他,“陆遥!”但那个人影没有丝毫反应。苏萤伸出的手,其他的手指慢慢地张开了,手由愤怒变成了乞求。“陆遥、陆遥······”苏萤在悲泣。

爱到尽头,是有情人心碎的声音。是那样无可奈何地悲戚,是这么痛彻心扉的眷念。

心思缠绵结成了诗

想去描摹你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