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我今天一定要她说句话给我听听!她奶的·······”刘志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嘿,义哥······找你帮忙······一辆2657牌照的的士,我现在要它停在路边。······你绝对有办法,帮帮忙!·······2657,改天我谢你!·······嗯,三分种内让它停下。”刘志挂了电话,自言自语的说:“大爷我就陪你玩玩,让你验证一下,我不允许,你到底溜不溜得掉?!”

水池中设置有涌泉,可以缓温柔的发出潺潺的水声,但现在它是安静的。水池光滑平坦的水面,与周围的植物、廊架、建筑等竖向构景元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些竖向构景元素环池布置,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使水池更加的突出了,成为了被注目的中心。所以进入花园第一眼注意到的自然就是它!

晴天,阳光灿烂地从窗户里如同撕开的一个口子似的泄了进来。刘志面无表情的坐在会场中。一整天这些人都在几句话上翻来覆去的纠缠不休,“如何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如何应对金融危机········”“如何面临通货膨胀······”这些话让刘志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什么话没完没了的说,再动听也会让人腻。

苏萤红着脸,定定的看了他好几分钟,随后居然答应了。她被激将了,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做不了。离开了他,是不是真的就无法活下去。

四个人乐得前俯后仰。在卡卡西几句话后,“不喝酒的美女”还真的缓缓回头,就像电视剧里的慢镜头一样,圈坐在一起的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惊艳、惊吓、或是失望就在这一回头间······

有只“角马”跑了过来,“刘哥,杨六斤要杀我!”这只“角马”长得有点偏欧洲,大部分人一眼就可以辨识出他来自哪里。这种面相的人,应该来自我们祖国美丽的新疆。看见他们就让人联想到瓜皮帽,和“羊肉串、羊肉串呐”的喊声。这“角马”的名字很长,据说有十个字之多,大家都懒得记,都叫他买买提。

除了酒,他还只喜欢漂亮女人,漂亮的!那种爽快、一拍即合的漂亮女人他尤其欣赏。二十一世纪了嘛,流行快餐文化,什么都讲高效,爱也是如此。都什么年代了,谁有那种耐心玩猜谜游戏?还要半推半就、扭扭捏捏的?呵!你out了!想要爱,简单,对某个靓女说:“美女,一块儿爽一把?!”于是两人相拥离开。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能达到这种效果,应归功于我们祖国伟大的改革开放政策,和深入人心的女性解放思想运动。男女平等,所以男人女人的性需求,理所应当也是平等的。对年轻的刘志来说,性就是爱,爱就等于性。

虽然苏萤有些憔悴,但这也没能掩住她出众的外貌,反而多了几分单薄、柔弱,让人见之生怜。她根本算不上妖精,倒像个落难的天使。

一切事,在开始的时候都是舒缓的。

“不好意思!那套房子,你可能不能再住了!”刘志对苏萤说,语气很温和。

“我不明白,为什么?”苏萤的眼睛更大了,乌溜溜的像马眼。

刘志说:“实话跟你说,秦蔡早就把那套房子抵押给我们公司了,房产所有权证书应该最近就要过户了······”

“怎么会这样······我给了他钱,签了合同,这是不算数的吗?”苏萤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她要疯了。

刘志将一叠文件丢在茶几上,“这是之前的抵押合同!如果我没猜错,你买房的日期是在这之后·······”

苏萤方寸大乱!她要崩溃了,“这该怎么办?”苏萤实在受不了,想到自己忙了大半个月,那房子居然不是自己的,钱还给人骗了,她的眼泪“哗”的就淌下来了。

看见她居然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就哭了,刘志也乱了。“哎,干什么呀?!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啊?”仅仅是虚晃一招“敌人”就倒下了,太无趣!刘志是这么想的。

“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装得差不多了,我都住进去了······”苏萤哭着说。这一哭,居然是刹不住了。

刘志抓了抓脑袋,心想,这是海绵宝宝吧?!一挤就出水?他咳嗽了几声,“我说,我叫你来,是要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哭的,好吗?······能,不哭吗?”

苏萤点头,但还是在哽咽。刘志苦笑,“你说你,啊?房产证还没下来,你装什么修啊?!”一句话又让苏萤眼泪哗哗的。“哎呦!”刘志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大姐,你再这样,我们就没法再谈了啊?!实话告诉你,这要不是秦蔡那小子弄的事,我肯定不会管。我可是一片好心,这还要受你的哭刑!”

苏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这一眼,像重锤一样敲击在刘志的心坎上,他屏住呼吸了。苏萤不仅楚楚可怜的看他,还在乞求:“您能帮帮我吗?”

“好!······”刘志像被催眠了一样。

趁刘志正思绪停顿,我们来考虑考虑,苏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一间房对苏萤来说又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利益,而是一个窝。对苏萤来说,这套房子就是可以栖息生存,修养生息的地方。是生活的必须品!但目前的中国,对这些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来说,一个巴掌大的蚁穴,可能要耗尽他们一生的心力!

有个叫崊湖的2012年末,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这样几句:

年末大雪纷扬扬,

祖国大地种房忙。

千楼万寓针插林,

半尺三寸金万两。

房价飞涨人心惶,

刚需贫民最受伤。

咬牙呕血狠心肠,

一生积攒半日光!

——《房啊房》·崊湖。

房子房子!2002年后全国人民都在吼着:房子房子!

自2002年后,祖国大地,处处种房忙。房屋被隔,小而更小,绿地被占,一减再减,湖泊被填,萎缩成了池塘。

认真统计一下,发现我们大部分的房屋建筑,居然都是那么的相似。就像蚁穴、蜂巢。不,真比较的话,远远没有那些小虫虫的房子,精美、科学、叹为观止。我们只是像个没创意的痴呆,在来来回回搭建着毫无意义的混泥土积木。

这城市的缝隙里,真让人窒息!生存的空间,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当我们还在像蚂蚁建蚁巢一样拼命挤在一起扒窝的时候,有些人类的需求已经进化,像哺乳动物一样,开始在广阔的大自然里寻找更广阔的栖息地了。

比如,范斯沃斯式的住宅;梦幻的masdar城;甚至还有一些梦想家确信,未来我们能在植物建筑中生活工作、并收割食物。

为什么要混混沌沌的活在这种环境中?为什么将我们毕生的价值,就变成数平米的灰白混凝土石块?

我们为什么要拼命去抢房子?拼命的为抢房子的人去种房子?当我们拼命种房子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先去整整地?大家都在板结的土地上种房子,房子又能活多久?

慨叹的不应该是房子,而是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左右的,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像苏萤一样,她经历的所有事都在她的意料之外。生活的轨迹开始露出不可控的迹象,现实生活的手将拽着她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一两分钟后刘志才反应过来,“呃······可以。其实吧,我跟秦蔡是朋友,这事我问过他。其实他也没打算骗你!之前向公司抵押,就是想点心思,套些现钱去炒房、炒门面,打算资金回笼就还上的。如果不是财政收紧,国际金融动荡。公司一百年也不会查这点小账,这回他运气不好,查出来了。我今天来,也是想妥善的解决问题的!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这样吧,你付了他多少?”

“我给了他30万!还有30万,他说可以帮我贷款!”

“啊?你钱都没付清啊?!”刘志低头喝水,“要不,你把钱付清,我找他要30万,咱们把钱给公司填进去。那这房子,还是你的!”

;“我·······我再没钱了!”苏萤低下了头,双手搅在了一起。“刘总,可以帮帮忙吗?房子的钱,我一定会还清······请您相信我!”

刘志笑了,“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也是一打工的,手里的权限很有限······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调停,最好,啊,所有人都满意,对吧?!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公司的老总庄先生,他老人家说了才算·······啊,你可以让你老公想想办法呗,钱付清了,房子肯定是你们的!啊,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苏萤愣住了,嘴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然后低下了头。刘志说:“哦,要不,回去你们自己先商量一下?”

“我·······离婚了。”苏萤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套房子。请您一定帮帮忙。贷款不可以吗?我付银行利息,银行会给你们钱,不是吗?”

“贷款当然可以!但要办得了才行啊!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哪?工资是多少?”

苏萤再次哑口无言。头低得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