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你自己可以什么不买,可是我们结婚了,最起码的人情礼节总要讲的。”

这个隋小磊半夜从宿舍偷着去网吧上网,被同宿舍一个班干部给发现了,告诉了老师,结果他就怀恨在心,回头将那个男生打了一顿。刘琳趁课间的时候将他留在教师狠狠地批了一顿,他可能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气呼呼地往外跑,一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把头碰破了。本来也没什么,就是蹭破点皮,刘琳同他到校医务室包了一下,就让他回家休息了。但第二天一早他的家长就找到了学校,说是刘琳体罚学生,把隋小磊的头打破了,要求学校必须处理。

杜长仑开始挂饵下线,他带了一大堆钓鱼的用具,有些季欣然也叫不上名字来。虽然一直在海边长大,但她对钓鱼知之甚少,小时候,她喜欢去海边游泳或是去有礁石的地方捡海螺、抓小螃蟹。

季欣然只好放到包里,这几天和他们一家相处得很愉快,走得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舍,反观杜长仑倒像是出了一趟差要回家一样。

不就是摔一下吗,她心一横,咬咬牙就下去了。这个速度真是很快,风呼呼吹过,疾驰而下的感觉太刺激了,还好,没有摔交,杜长仑随后也滑了下来,“不错,不错,我教的学生里你算是学的最快的了。”

“好了,妈,不就是去过个年吗?也呆不了几天?你和爸在家里也注意身体,有空多出去走走。”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心里总是有些失落的。

节目花样也很多,最有意思的是一个双簧,男扮女声,学得惟妙惟肖的,乐得大家眼泪都笑出来了。

“阮校长,真要我让也行,但你得把孟老师对学校的贡献列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也算是个交待。”所谓的“贡献”不过是为你在上级领导美言几句,和领导搞好关系,为你的升迁铺好路。

季欣然忍住要笑的冲动,连声答到:“好,我们有空一定来。”

季欣然心想,就是做做表面功夫,也该问句用不用来接呀。

他是那种生活自理能力很强的人,结婚后,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打理,打开他的衣柜,西服、衬衣、领带……,层次分明,井井有条。相反,季欣然自己的衣柜倒是一团糟。

杜长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那个,……,我昨晚有点累,……,说话的语气可能不太好……”,这个人肯定很少道歉,这个别扭劲。

季欣然坐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自嘲地想婚后的第一次吵架这么快就来了,幸而她对这个婚姻没那么高的奢望,否则心真是要碎成一地了。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季欣然声音懒洋洋地。

环阳区原来就是云海市下面的一个县,前几年才划为云海市的一个区,其实也就是从环阳市改为了环阳区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改变。不像紧邻环阳的高新区,有着各种优惠政策,经济发展地快,财政收入是环阳的两倍多。用刘琳的话说是“隔了一条路,天上人间。”这也不算是夸张,同样是做教师的,高新区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比她们要好的多。

宁冰嗔了她一眼,“你不急,也不替别人想想,……,我们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嫁女儿一辈子就这一次,怎么也不能马马虎虎的,……”

季欣然见爸爸不看好杜长仑,心下反倒释然了。这些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季建东反对的,她千方百计地也要去做。季建东若是对杜长仑非常满意,估计她和杜长仑也处不了多长,反倒是这样,让她和杜长仑居然一路走到了今天。

见她不作声,杜长仑起身拍拍她,“好了,别杞人忧天了,就是该有危机感,那也应该是我,是不是?别总是让别人的事情影响了你的情绪。”

他的一番开解让季欣然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对婚姻的那种不确定感却总是挥之不去。

一个人的时候她细细地梳理自己的心情,想来想去,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别人的婚变如此敏感,潜意识里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阵茫然,她不喜欢自己对一个东西有很强的依赖感,全心全意地投入,一旦失去,那种如同撕裂的感觉,经历过一次,已经足够。

周三季欣然请了半天假,回了云海。

赵艺晓告诉她米乔阳病了,急胃穿孔,在云海二院做了手术。

她走进病房时,米乔阳刚挂完点滴,睡着了。也就是几个月未见,他廋了很多,头发也长了,显得很憔悴。

“欣然,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

“你能动吗?”见他要坐起来,她忙扶住他胳膊。

“嗨,没事了,医生还让我多活动活动呢,总是躺着,身上的都疼。”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他们呢?”米乔阳在云海也没什么亲戚,听赵艺晓说都是几个同学和他们厂办的一些人在这照顾他。

“噢,我们厂办派了个小姑娘来,打完点滴,出去了。哎呀,她在这儿,嘴巴总是闲不着,我的耳膜都快破了。”他夸张地了下耳朵。

“你呀,有人陪你说说话还不领情。”她把保温桶拿出来,“我给你熬了点汤,饿了让他们给你热热。”

米乔阳打开保温桶,闻了闻,“好香”,突然他又笑了:“就是不知道暖壶里的开水够不够喝?”

“又耍贫,咸死你。”

这个是有典故的,上大学时有一次米乔阳感冒了,季欣然去他们宿舍看他,见他没胃口,就用电锅给他煮了点面条,结果盐放多了,米乔阳也不吭声,问他,还一个劲地说“好吃”,后来她自己尝了尝,才知道能咸死人,那天米乔阳喝光了宿舍里所有的开水。

米乔阳“呵呵”地笑了,气氛轻松了许多。

“听艺晓说好像你们那个新药的投产不太顺利?”他就是因为这个上了火。

“唉,那个进口生产线的项目审批压在市里总是批不下来,每次去问都是领导还没研究,真是官僚主义害死人……”米乔阳有些无可奈何。

两人正聊着,进来一个女孩子提着一大堆东西,“哎呀,米总,你醒了?你要的这些东西可真不好买,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齐。”

不用说季欣然也知道这肯定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小姑娘,其实比他们也少不了几岁,就是气质和神情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哦,这是我们厂办的小胡,这是我……同学,季欣然。”米乔阳给她们介绍。

“你好,你好,你和我们米工是同学,那也是学生物工程的了?在那里工作啊?”这个姑娘果然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的习惯。

“好了,小胡,你怎么总改不了那个查户口的习惯?”刚去药厂的时候没被她烦死。

小胡吐了下舌头,“又挨米工的批了。”

季欣然笑笑,倒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