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玩了没一会儿,便离开培华中学,要乘车前往北大。

宫家在北京城是一等一江湖世家,半官方身份,手眼通天,连现在的小皇帝傅仪都对他礼遇有加。

“我懂。”我肯定的说道:“夫人,你请放一百心,有我在,定会看护好小姐。”

“嗯。”李芳闻言,连忙点头道:“当家的,那您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们烙肉饼子吃。”

“不是,我来找工作。”我随口说道。

走着走着,我走到老北京火车站,火车站前人来人往,极尽喧嚣,热闹非凡。

“你的学籍已经办好了。”校务主任笑了笑道:“快去吧,今天适之讲课,十分难得,你跑快点儿,兴许能够赶上。”

“谢谢主任。”我伸手接过铜制北大徽章,小心别在胸口,诚恳致谢。

北大徽章可是大有来头,是北大校长蔡元培两年前请动鲁迅设计而成,图案以篆体“北大”二字构成一个圆形,下面“大”字像一个人,上面“北”字又像两个人,这样就构成了“三人成众”意象,又有如一人而背负二人之象,给人以“北大人肩负重任”的想象。

在艺术处理上,北大徽章构图简洁大气,线条流畅规整,蕴涵丰富,用设计对象的文字构成图案,是徽标设计的常用手法,但高明的设计者用文字构成能够表现徽标内涵的图案,而鲁迅设计而成的这枚北大徽章已经达到了至高境界。

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忽然想起心头升起的莫名古怪感来源,猛的回头仔细望向校务主任。

“兴华,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校务主任见我猛然回头望来,眼神犀利,心头吓了一跳,额上冒冷汗的问道。

要知道我的根底可不好,江湖人出身,还是洪门弟子,据说杀过不少人,校务主任是文弱书生,还真有些怕我。

“主任,我看着你有些面熟,敢问您名讳是?”我见到校务主任脸上现出害怕神色,为之汗颜无比,连忙满脸堆笑道。

“仲甫没告诉你我叫李大钊吗?”校务主任见状,微微一愣道。

“神啊。”我大惊失色道:“您老就是李大钊啊?”

“有什么问题吗?”李大钊好奇的问道。

“我……我想做您学生。”我下意识说道。

“胡闹,滚滚滚。”李大钊闻言,心中大怒,向我拍桌劈头盖脸痛骂道:“这个陈仲甫,办事一点儿不牢靠,怎么收了一个油滑学生,未来真的能够大用吗?不过,这小子怎么想要转拜我为师,莫不成我在北大的名气已经大过了陈仲甫,这真么好意思呢?”

李大钊是个老实人,但若说学问上,还真有些比不过陈独秀。

我当然不知道我下意识的一句话在李大钊心中留下一个好影响,无意的一句“马屁”拍的李大钊浑身舒坦,由内到外透着爽儿。

“哎,同学,你知道适之在哪里讲课吗?”

“你谁啊?这般没有礼貌?”

“我,张阳张兴华,听说有个叫适之的家伙在北大讲课,他谁啊?”

“胡适你都不认识,死去吧你。”

“……”

俗话说乐极生悲,我转眼得罪了北大一尊大神“胡适”,未来著名学者、诗人、历史学家、文学家、哲学家,新文化运动领袖!

公元1919年,陈独秀、胡适、鲁迅几人可是北大风云人物,每次开讲都能引起巨大轰动。

顺着人流,我终于找到胡适开讲的地方,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室内爆满啊,连我老师陈独秀也在里面坐镇捧场。

我好不容易挤到门口,陈独秀不经意间发现我,连忙向我使眼色,不让我擅闯进去,原来胡适正在发飙!

胡适真几把帅,还是高富帅,戴着金丝眼镜,头上打着发蜡,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看向台下一个特立独行的学生。

北大学生统一穿着藏青色校服,胸前佩戴徽章,头上戴着学生帽,穿着皮鞋,而教授们要么西装革履,要么长衫马褂,而台下那个学生也太过于鹤立鸡群,一枝独秀,身材高大不说,还穿着大棉鞋,旧棉袄,竖着夸张无比的大背头,天庭**,两眼有神,下巴上生着一个痣,气质儒雅不说,但穿着上也太过于寒酸,是对讲课教授的一种极度不尊重,任谁都来气。

此时,众学生或坐或蹲,唯独他一人站着,脸上既是羞愧又是羞恼,想要起身离去又有些拉不开面子。

我微微一楞,差点回不过神来,就是再眼拙也能认出这位高大学生来,他下巴上那个痣太显眼了,正是咱们未来太祖爷。

“这位同学,不是我胡适不准你听讲,实在是北大有着北大的规矩,还请你出去,谢谢。”胡适彬彬有礼向太祖爷说道,可那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子浓浓轻视与不屑,这可是往死里得罪太祖啊。

太祖爷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满面羞愧低下头去,眼中隐隐有委屈泪光在闪烁,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情绪。

哈哈,哈哈哈……”我见到太祖爷受了欺负,心中顿时火大,眼中杀气涌现,仰天狂笑道。

“这位同学,你为何发笑?”胡适见到我狂笑,顿时变了脸色道。

“我笑你太自以为是,大搞人文歧视。”我伸手拽下胸前徽章,高高举在头顶,怒气冲冲大声道:“北大教授若是都这般德行,我这大学不上也罢!”

“兴华,住嘴。”陈独秀见到我目无尊长,顿觉脸上一片滚烫,大失颜面,为之动了真火,猛然从座椅上站起,向我怒声喝斥道:“快向胡教授道歉。”

“我没有错。”我拒不道歉:“老师,我上学不多,却也知道大学小学之分,县里小学都会允许没钱读书的穷人家儿子旁听,大学却不允许,看不起穷人家儿子,着实枉为大学也!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你怎知台下穷学生它日不会成为台上大富豪!”

“龙,你说的太好了!”被挤到墙角的阿黛尔为我狂送飞吻,大声欢呼道。

“仲甫,你这位学生说的对,刚才是我错了。”胡适脸色骤变,连外国人都为我叫好,足以说明我说的十分在理儿,于是向我和太祖爷说道:“大学不该有贫富之分,但也不能失了规矩,现在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听我讲课。”

胡适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有骄傲的资本,连承认错误都有选择对象,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子浓浓骄傲味儿,倒让我落了下乘,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