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白净净的学生哥还在的时候,偶尔也会跟他聊聊天,虽然内容并不有趣,但人家说起话来声音不高不低,句子与句子中间也不会因为一时兴起而夹荤的带粗的。在瞎眼的心里他还是大嫂的定位,只是不知道在老大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定位。

细细一想,熊芳定颇为忐忑,如果剿匪的事情真的成功了,论功请赏的时候,姓沈的必然也要分一杯羹,而他是仇报国的人,仇报国根基越稳,自己想要有所晋升就不容易,即便是升,也总是要矮人家一头。

对着这难得的礼物,沈延生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表情,他不是个热衷于武器与杀戮的人。之所以会去蹚仇报国的这趟浑水,说到底,不过是出于一个商人对于利益的追求。而他对赵宝栓的心思,那就更加复杂了。一时是想对方快些死干净了好,一时又觉得避开他活得安逸些便好,总之十分混乱,并没有个清楚的头绪。

这青年他见过,不就是在一品街那个大呼他们抓错人的漂亮嫖客么?

屋里开了灯,小舅舅躺在他床上,面前摊着一本读物。他大概是来了有一会儿,书也看了有一会儿,所以这个时候动作随意的侧身卧在被褥上,是个极其放松自然的样子。及至沈延生进入屋内,他才瞬间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收拾,却是为时已晚。

虞棠海笑微微的把视线转到沈延生这边,一点头,口里漫不经心的说道:“沈先生,坐。”

只见他脸色刷白,端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而他面前的熊芳定也是一言不发,单用视线扫过那帽子滚落的痕迹,然后又转回来,定定的注视着他。

仇报国自然不用说,一手钱财一手又沾上了沈延生,这日子几乎就是到顶了。而赵宝栓大腿上坐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也已经换掉了先前在山上粗野的行头。

这一看,她的脸又不笑了。

身后的房间已经被他仔细的搜过一遍,可赵宝栓并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东西,他想这粗人冒死下来一趟,总不会一点目的都没有。

赵宝栓低下头,看看那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再看看衣服底下若隐若现的屁股,一本正经的说:“……要不,我抱着你?”

沈延生何等灵敏,怎么会看不出这大个子眼神中的内容。

仇报国说:“……赵宝栓和万长河。”

理清楚思路,爱干净好整洁的仇队长忽然红着脸朝那挂了布帘的门口高喊了一声:“刘为姜!”

万长河冲他摆摆手,笑道:“想回就回这才叫家,提前告诉你,你一定又拿我当客人伺候。想我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置起个家,在家却还要作客,你这是存心的为难我嘛。”

第二天,沈少爷起了个大早,照例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可爱动人。收尾似的穿起身体面衣服,他提着一小盒礼物出了门——他要去找那位假舅舅——姚水原。

这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这回,沈延生住了嘴,立在当地没有动,他低头又抬头,片刻之后说:“谢谢你家先生的支票,你可以给我留个地址,等过两天我就让人把钱送过去。”

憋屈的窝了几天,他今天忽然把人拉出来作检查,检查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泄火,二来立名。因为这工作在以前都是由队长在做的,所以他这一记越俎代庖便是对那些想要借机上位的一种警示。然而这么做的同时,他又有十足的理由,虞定尧不是失踪了么,这种人际混杂的地方也是线索踪迹的一处源头。

虞定尧畏畏缩缩,像是提防着刘炮再动他,挪着步子走到赵宝栓身边。

熬到最后实在是挺不住,他强忍着愤怒冲到炕边,用两只手揪住了刘炮的一条裤腿。

他这个老大说起脏话来口无遮拦,但是对于一些模棱两可的默许却拐弯抹角的很在行。如今这句处置便是个活例子。刘炮虽然长得毫无风月像,可胯下那柄东西却是阅人无数,伎俩花样层出不穷。虽然对尝鲜破瓜这种事情并无特殊癖好,但他却不讨厌在破的过程中所达到的心理享受。就像掠夺者始终倾向于掠夺一样,他也不会拒绝这桩暗语似的打赏。

这时候仇报国正在把毛巾往热水里浸,看虞定尧坐起来,便说:“醒了?”

仇报国说:“侄少爷,吃糖?”

赵宝栓像是听了个大笑话,又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作答一般,压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声声笑来。

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他孤零零的一根。

赵宝栓露着一身肉,腿中间沉甸甸的吊下来一大套东西,那东西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晃荡,简直像另一种权利与力量的表达。

要知道,他睡觉只穿一件裤衩,尤其是俩人分了被子之后,恨不能偷偷的在被窝里把裤衩都脱干净了!

大木桶里,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着白烟,沈延生脸蛋微红的坐在缭绕升腾的水汽云

刘炮:“他不好带,我也带不动,不然让瞎眼坐下凑个数?”

院子里,沈延生正弯腰往地上放着他的小灰兔子,躬身一起一落,屁股大腿立刻绷出两道紧凑细致的线条来。

正因为如此,饶是马二墩在外头思如泉涌的骂他,他也一句都没听进去,背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直到外面归于平静,再从平静里冒出沈延生的声音。

一句话堵得刘炮没言语,支支吾吾半天没回上来。

弯身捡起裤子,仇三在后面看到个细身条的小年轻。

赵宝栓在一旁看这一出他乡遇故知,还以为后面该是一场热泪相对的互诉衷肠,可沈延生的反应又不像,不仅不像,似乎还愈发冷淡的露出一股不屑来。

沈延生不高兴,怎么我出主意让你们遂愿,反过来还得给你们道谢,这算哪门子道理?他不屑的瞟了眼刘炮粗黑的手,一下给人弄下去。

仇报国此时正心情舒畅,再来看这淘气的小孩儿仿佛也觉得没这么讨厌了。微微收敛了笑容,他和和气气的问道:“侄少爷,万塔镇的庙会热闹吗?”

满以为这番话一定会让对方暴跳如雷,却不料男子只是笑了笑,俯身问他:“不管是和尚还是尼姑,我怎么也是救了你一回,咱们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路途凶险?出来混哪有什么路途是安稳坦荡的?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天送这枚小子过来,就是保我一路顺风的,可比两杯酒水稳当的多!

刘炮说:“我不行,我得当捅人的那个。”说着,他又心生狭促,半玩笑似的说,“我说你,该不是被干出瘾了吧?我听说这事儿,只要是上了身就下不来。再说,咱家赵哥那分量,可够你痛快的……”

“别动!你哪儿来的!”

“你也差不多准备起来。”

可还没等他迈出轿门,就听两边夹进的山道里由远及近传来阵阵马蹄声。

“老姐姐,我这东奔西走的做了一天的生意,能劳烦跟您要碗水喝么?”

老妈子看他眉清目秀,脑袋边又确实淌着两道热汗,便顿时有些心疼发作:“行,那你跟我走吧,我去后面给你弄水喝。”

“那真是谢谢您了!”刘为姜一脸感激,扭身问熊芳定要不要也去喝一点,熊芳定顿了顿,闷声说道:“我不渴,你去吧,我在这儿歇一会儿。”

刘为姜跟着老妈子往后面去,一路上东拉西扯的说着自己的生意。熊芳定站在原地看他们走远,目光一转便又成了一副警觉的表情。把草帽往脑袋上一罩,他直接进了堂间,经过堂间脚下是两条路,一条通往后面的大院,还有一条则青石蜿蜒的去向一旁的小院内。这宅子的主人不是沈延生,所以熊芳定推测,他住在小院的可能性比较大。

贴着沿途的树丛,他步步小心,及至在路的尽头瞥见了一间单独建造的小屋才停下脚步。小屋建在一颗大树旁,泛着新绿的枝叶拢下来挡住半扇窗户。

根据刘为姜事先的调查,今天这宅子里除了老妈子之外应该没有别人。所以在走了一段路之后,熊芳定的警惕心也渐渐松懈。就在他快步的迈向小屋的时候,身后竟是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熊副队长面色一滞,原本直挺的腰身矮下去,停顿片刻,他语调涩涩的扭身向来人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他想说自己有些尿急,想找个地方方便,然而在他面前,却是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当眉心。

屏息之中慢慢抬眼,他听到对方的声音,金石一般落落有声。

“不知熊副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枪口的另一端站着一个面目俊朗的男子。男子头上戴着顶呢帽,帽檐下的淡淡的阴影里,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不等熊芳定做出否定,对方略略上前一步,目光笔直的继续说道,“副队长若是不嫌弃,可否随在下至陋室一叙,就当是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姑娘说沈细细这是出墙的节奏,但是我个人脚着啊,他只是觉得万光光长的好,又有点装模作样的b格,所以从精神和外貌上都跟他比较合拍,有好感,但是没到爱情的程度。另外,赵粗粗的脑筋也转的差不多了,嗯,他可以安心的弯掉了,至于小孩儿……我会给他弄出来一个,当然不是沈细细生的哈哈哈哈,沈细细表示菊花不支持受孕o(n_n)o哈哈~最后!我还想说一句!赵粗粗的正宫地位纯属我不要脸的剧透行为!!!所以等万长河滚蛋了,赵粗粗就可以发光发热温暖沈细细了!!!是这样的没错!!!

45第四十一章在线阅读shu37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