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子发酸,又喊了一声,“大姐。”

“那就不知道了,我就只知道那么多,都给你说了。你们怎么认识的?”许扬实在是好奇她怎么认识唐鹏的,看样子对唐鹏印象也不好,巴不得唐鹏多吃点苦。

“我二姐和三姐都在其他地方。”许扬把手里面刚捡起来的小石子赌气的扔出去。

许扬再三移了移。

这对许珍也是一种寄托。银杏是个暖心的孩子,跟个开心果似的,每天用童言童语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各种好笑事,逗得她哈哈大笑。

“我平时起来的一向很早。妈,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粗略一看,崔红就知道情况不妙,要早产,搞不好还是难产,二话不说和大家一起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两个小人沿着田埂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个盆影子。吓得刘淑兰坐在地上哭起来,任凭银杏怎么拉都不起来,最后竟然直接躺在地上嘴里嚷嚷着不回去。

整个大队都没有通电,晚上都是点煤油灯照明,为了节省,一家通常只点一盏灯。

当着田双的面训斥闺女,就是想做个态度,好堵田双的口,怕她非要银杏调座位。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儿女。

“卫国真是好孩子,以后咱家银杏上学就和你们一起。”

魏月以为银杏替自己着想,暗暗的感动了一把。她本来是知青,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老师一个月有十块钱,风不吹雨不淋,还受人尊敬。

李大力转过头,欣慰的笑了,“杏儿长大了,今天起来这么早,等我把猪喂完,来给你梳头。”

“爸,我一定好好学,到时候考到镇上上学。”

王娇一听就更开心了,立马把刚才的决心丢到爪哇国,拉着银杏讲上次去镇上的种种见闻,末了还得意的说,“我爸说了,下次上街就给我买件衣服。”

她会做人,和大队干部革委会的人关系都不错,曹主任提出来后,大队书记就表明要查明情况再做判断。

说完斜着眼睛瞟崔红,死鸭子嘴硬,想来问情况就问情况呗,好找个看药的借口,假的不行。

黄淑芬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只敢跟年纪比她小的呛声,对于不认识的崔红,她都不敢搭话,拎着篮子转身就跑到自己的小伙伴那里。

可田双只银杏一女,看的比眼珠子还宝贵,去挖野菜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万一在山上遇到什么事,回来报信都来不及。宝贝疙瘩要是出事,到时候找谁哭去。她坚决不同意让姑娘跟着一群萝卜头上山,哪怕领头的是刘卫国都不行。

“许珍同志,你后悔到这里来吗?”

刘淑兰的堂姐比自己大五岁,平时都不带她玩,家里的男孩子也不喜欢和她玩,觉得她整天只知道过家家。

陈大被讽刺,也不敢拿话怼,在荷包里面摸了半天,摸了一把钱出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到崔红面前,大方的说,“这是五十块钱,就当做我的赔礼。”

李全知道后,要去追唐鹏回来。当时说好一起回来让媳妇过好日子,怎么就离婚了。

他安慰崔红,唐鹏肯定是有事,等忙完后会回来找她的,他是没有多大能力,以后就呆在张家湾,所以才能回来的那么早。

“许珍,一辈子很长,一点坎坷不算什么,只要人还在就好,人没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苏丽从小教育孩子要不怕苦不怕累,绝对不能仗势欺人欺凌弱小,那时候许珍的弟弟许扬还没出生,许珍和两个妹妹许华许秀对徐芳母子“克难奋进勇往直前”的精神深深地感动着。

正在卖力表演的陈来弟口里叫嚣着给钱,双脚还在不断的蹬地,弄得尘土飞扬。她心里高兴死了,有隔壁的娃作证,这李大力俩口子今不给钱别想好过。

张家劳动力多,可是孩子也多,平时吃饭的时候都能听见哭声夹杂在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中。

三个人节衣缩食的过日子,李爷爷又不在家,李大力脚有问题,事情都靠李奶奶和田双两个人撑着。

他白天上工,下工了就哄银杏,乐此不彼,整天乐呵呵的。

真是个好名字!

她挥了挥胳膊,想把脸上的冰凉去掉。

“双儿,快别哭了,月子里面哭会把身子熬坏掉的,心放开点,孩子好好的养着,你婆婆要是还在,不知道多高兴,她当年就大力一个儿子,多想要个女儿。”

好累,想睡觉,无暇顾及拍巴掌的大胆狂徒。

大四毕业之后桂花没有读研,直接进入社会工作。

这时小女孩已经爬到李兰脚边,扒着她的脚,咯咯直笑。大家都劝她把孩子带走,附近的家庭都有孩子,没人愿意领养。

田双只听到一个弟弟,“谁的弟弟?”

“隔壁的许珍姐,她弟弟来看她了,上午过来的。”

“杏儿,你在外面可别喊她姐,让别人听到不好。

“妈,你放心,我再外面有分寸了。”

“几岁大的小孩,知道啥分寸。”

好爸爸李大力露出憨厚的笑容,“杏儿,过来,爸爸抱着你。”

银杏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李大力是个好爸爸,逮着机会就要抱她,“爸,你好好看火,我不坐,我站在你旁边。”

“那个男孩子叫许扬,他从胜利农场过来的。”

田双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炒菜,家里人都爱吃辣,呛得直咳嗽,“他怎么从那里过来的?”

“他和他爸妈一起下放到胜利农场了,他姐就到了我们村。他知道唐鹏的事。”

先放个定时炸弹,等着爆炸。

这下子目光全吸引过去,就连李大力都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是怎么下来的,你晓得了?”

抬头挺胸,银杏把从许扬那里得到的消息准确无误的叙述了一遍。

李大力瞪大双眼,手里拿的劈柴掉在脚上,砸的都不知道疼。

田双忘记翻菜,怎么都不相信。“你是不是胡扯的?”

“我哪里胡扯了,这是实话实说,就是乱说也编不了这么曲折的爱情小说啊。”

“去什么?”田双作势要打人,“什么爱情,你在学校就学这个?你们那个知青老师,简直不是个东西,看我们一家是老实人就可劲的欺负。你上学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过去,我要问问她,到底教学生什么。”

“我说曲折,就是别人想不到的意思。妈,我们老师挺好的,这是我听马美丽说的。”马美丽也是个知青,上个月嫁给了田双大伯母的小儿子田山林。

锅里飘出阵阵糊味,银杏努努嘴,“妈,菜糊了。”

田双赶紧拿铲子炒了几下,糊的都快吃不成,又不舍得扔掉,索性舀了一瓢水,倒在锅里,中午就吃水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