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绝没有的事,只是这返工的费用——”

臧小六想不明白。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穆兴旭这个修理厂,多亏你来照顾,全是你的功劳啊!”臧小五又说。

千里飞红,啥意思?程姗姗不解。“到时候就知道了。”穆兴旭避而不答。

曹明俊家里并不宽裕,再加上穆圣翕花掉了三千块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地。大妹、二妹、三妹吃玉米饼子煮红薯,穆圣翕则要单独起灶,大妹得早早起来推荞麦面粉,烙荞麦面饼子给穆圣翕吃。一天晚上,穆圣翕对大妹说:“姐姐,明天我和你一起推荞麦面吧?”“你叫我什么?”大妹追问。“姐姐。”大妹高兴地捧起穆圣翕的脸,在上面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老姚就是其中的一位。这位六十岁的胡子花白的老人,尽管有些瘦弱,但精神矍铄。老姚撑船已经几十年了,当年的同伴如今已经换了机动船,老姚仍然撑着他的小艇,优哉游哉。老姚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生在运河,长在运河,身上浸润着运河里的水纹,脸上镌刻着运河的风霜。程姗姗花了三天的时间和老姚一起,同吃同船,力图挖掘出运河人的精神内涵。

他们一起来到程姗姗的画室。这是一处宽敞的二进式小庭院,花影叠翠。程姗姗知道山东男人的胃口好,做了一顿好吃喝招待穆兴旭。

“妈,据我所知,山东棒子一词的意思是山东人性格直爽,据说这还是清朝乾隆他老人家对山东人的评价呢,是亲切的称谓,别老山东棒子山东棒子的,让人听着多不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三告问:“你爹你娘呢你一个人在这里?”

且说臧小五救了崔萍萍,在所里大为风光。崔萍萍的父母见到臧小五,见其身材魁梧,甚是喜爱,把臧小五请到家里吃了一顿饭。从此,臧小五和崔萍萍相识相知。崔萍萍的父亲叫崔新国,是镇党委副书记,崔萍萍的母亲是镇卫生院的大夫。于是,臧小五一下子由一名治安民警升为副所长。

长毛贼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给臧小六一点颜色看看,你不是“一摞煎饼下南乡,打工贩菜卖葱姜”吗?我现在把你的姜给统起来,从此以后,你就去打工吧,不要再卖葱姜了。

“小六是你妹,你不好再欺负她了吧?”臧小五说。

孙蕊听了,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了。说笑之后,闭目睡去。

“日完还带样咋地?你不说,俺不说,谁个知道?”

终于,菜上桌了。四个菜:猪头肉,炖鸡肉,炒鸡蛋,咸鸭蛋。主食是荞麦面饼。“这猪头肉还是农历八月十五煮的,放在酱缸里的,一直到现在。”曹明俊边劝酒边用筷子指着盘子介绍。安徽人好吃腌肉,这也不奇怪。

穆兴旭的浑蛋事再一次激怒了臧小五。

“到底怎么了?”穆兴旭追问。臧小六说:“真的没什么。不过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不许在我跟前提咱俩如何如何,咱俩已经没啥关系了。”

很快,王璎珞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抄起棍子去揍长毛贼,长毛贼一甩头发跑得无影无踪。

“再说,我真跟你急!”

穆兴旭回头望时,另外两个混混儿早已不知去向。

臧小六推开程乃贵的办公室,说明来意。程乃贵笑容可掬,亲自给臧小六倒了一杯水。又打电话叫秘书送来一包奶糖,塞在小圣翕的手里。小圣翕手里握着奶糖,忘乎所以,把刚才的陌生感和距离感早抛到脑后去了。程乃贵高高的个子,圆满的脑袋,略胖的身体,一眼就能瞅出富贵之相。他手里翻动着苏州毛毯厂的发货清单,说:“其实这笔钱我们早就想还,只是资金一直紧缺。这样吧,你先容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姚彩云接着唱:

臧小六问许文娟:“他们为啥欺负你?”许文娟说:“卖生姜大蒜跟他们结下了梁子。”“你丈夫呢?”“他进去了。蒜薹卖不出去,他开着三轮车拉了一三轮车蒜薹冲进县委大院,撒在大院里,蒜薹堆成山。最后人被抓起来了。”许文娟说的这档子事,正是闻名全国的苍山蒜薹事件。有人趁势冲进县委大院,把县政府给砸了。事发后,许文娟独自来到南乡,一是躲躲风头,二是卖卖囤积的大蒜。她不相信那么好吃的苍山大蒜没有人要。

金彩搂住干穆的腰。有了女人的安睡,山也葱茏,水也清澈。好女人是一朵棉球,轻轻一拭,把男人心头的愤怒擦拭掉了,一点痕迹不留。

第二天一大早,穆兴旭就起来了,他下定决心挣钱去。穆兴旭首先选择了本钱小来钱快又能满足大众需求的卖菜生意。地点选择在静安区和长宁区之间的镇宁路附近贩菜。他在批发市场批来一袋白菜,到居民区以高一点的价格卖出去,挣取其中的差价。穆兴旭的钱仅够批菜的本钱,连买辆自行车的钱也不够。这也难不倒他,每天,他花五分钱买票挤公交,每次只能背一袋子白菜上车,卖完了,再回去背。反正山东汉子有的是力气。这样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三块两块的。后来,他攒够钱买了一辆三轮车。有了三轮车,贩菜的规模大了,除了白菜,还有萝卜、芹菜、韭菜、香菜、大青菜、小青菜。利润也是成倍地翻。

缠着那个缠着唻。

临了,臧小六却不同意跟穆兴旭一起去安徽,理由是穆兴旭已经结婚了,他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她跟他一起去安徽算怎么回事。经过王三告的再三劝解,臧小六才勉强同意跟穆兴旭一起启程。

花了一天的时间,他们才赶到安徽曹明俊的家,这是靠近洪泽湖边的一户人家。曹明俊正巧在家。穆兴旭说明来意,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曹明俊讲清楚了。曹明俊再看看穆圣翕,的确是当年买的那个男孩,当即愧色地给穆兴旭和臧小六跪了下去。穆兴旭请受不起,连忙扶起曹明俊。“你看,我把你撞了,这几年也没赶过来看你,已经怪不好意思了,哪还能受你的拜。”

曹明俊仍然不安地问:“兄弟,你真的不怪我?”“不怪你,你照顾了圣翕一整年,还得感激你唻。”

曹明俊摸着圣翕的头,“都长这么高了。”穆圣翕问曹明俊:“我跑了后,你没打大妹吧?”“没有,怎么会呢。现在呀,大妹已经到外边打工去了,能挣钱了。”穆兴旭让大妹去他那里上班,曹明俊爽快地答应了。

穆兴旭说:“老曹,穆圣翕依然是你的儿子。”曹明俊连连摆手,“哪敢呢,哪敢呢。”

“是呀,这孩子跟你有缘份,就这么定了。”臧小六说。

穆圣翕重新给曹明俊和他老婆磕了头,认了爹娘。三个人在曹明俊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启程回了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