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上一两句,这哥们是我远房姨的孩子,我们见面不多,虽然在一个城市中,也就每年过年能见上几面。后来有一年,我哥俩聊得挺好,就互相留了各自的联系方式,来往多了起来。

赵军摇摇头道:“没什么,希望不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好,我继续讲这个故事,故事远没有结束。我们赶回济南的时候,小美完好如初的就在我们面前,看到我们还问我们为什么来找她,我们十分吃惊,问小美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杜若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他对历险十分热衷,不过他的胆子小却也是人尽皆知。刚才众人坐着的痕迹已经被收拾营地的我们给踩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这便失去了证据,只是大家坚称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杜若和我最初就反对再去荒村内探秘,所以他们自然认为杜若是为了达到不去的目的而胡诌出来的社么已经来过这个山丘的事情。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丘,山丘前面赵军和另外三个人勾肩搭背站成一排,可就在赵军左边那人的肩膀上却多出来了一张笑脸。那笑容阴森可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嘲讽,眼睛看不清楚却仍然能感受到他在看着前方的目光,即便现在透过照片,我也能感受到目光中的那丝恐怖之意。

故此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和看守所里大多要收缴腰带鞋带等物,因为这些都可能回作为上吊的工具,其实就是毛巾也能勒死人。而且这一切高度不限,我认识有一位长者就是因为想不开,吊死在了门把手上。套住脖子,坐在地下,往下一出溜,人就已经失去抵抗力了。在这里老鬼提醒诸位,千万不要用绳子套住别人脖子开玩笑,甭管是佯装还是吓唬别人,因为这很可能会在一不小心间要了他人的命。

但纵然如此,这些传说的影响十分恶劣,弄得人心惶惶。可唯一的一个事实就是从发现尸体后的第三天开始,几个村子里的狗到了晚上就会齐齐的发出一些声响,那声响是一种呜咽,根本不像平时有生人靠近时的狂吠。就好像,就好像是它们看到了什么令它们十分害怕的东西而发出的悲鸣一般,时间过了一个月,不少看家护院的狗都死了,活着的到了大白天也无精打采的,大太阳地底下也会浑身发抖。

冷风从教室内铺面而出,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在教室里,借着大开的窗外透进的月光,只见一个男生正在吊扇上绑着腰带,而身下则是一个人正在扶着他把那男生往腰带上挂。那人头发挺长,但看不清是男是女。日后我曾多次回忆,为什么同样的光线条件下,我们能看得清上吊的是男生,却看不清下面那个东西是男是女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至今不得其解。

他是一个派出所民警,所在派出所是某大学城区域内,辖区内有七八所大学,有的是老校有的是新校。我和段宏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这些时日才联络的多了起来,但从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偶然聊起这些奇异事件后,就相谈甚欢了起来,如此见面也就多了。

即便我当时给自己做了一定的暗示,让自己不要惊慌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我真正见到那个院子的时候,还是被吓得够呛。

密密麻麻的藤蔓爬满了整个院子,这里并不适合这种植物生长,比如咱们常说的半山绿爬山虎之类的,这里的气候和土壤都不该生长这个。但事实上,这里的确长满了,而且还往院子外面生长出去,远远的伸着把村间的水泥路都给拱裂了,足以显示它的力量巨大和生命力顽强。

它是红色的,那红的邪门,让人不寒而栗,而伸出的枝蔓好似触角一般。一时间,不光是我,事后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感觉这东西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动物,甚至觉得它都会宛如一颗硕大心脏一般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我们的心跟着一颤,实在是令我心惊胆战。

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即便离着还很远,我依然能感受到这莫名植物的力量。我认为是我过于紧张了,带着防毒面具和空气过滤装置,而身穿防化服,即便是皮肤和外界都是隔绝的,即便花散发出来的气味有毒,那也不可能让我有如此快的影响啊。我看向别人,他们也是一脸难色,我知道原来不止我一人这样。我们这次所穿戴的防化服,还是那种可供氧和过滤两式的,也就是说一旦打开氧气瓶可以直接与外界空气做百分之百隔绝。

这时候教授说让我们都打开供氧装置,我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我们逐渐靠近了那个院子,越往前走越是心惊,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里已经成了镂空状,细细密密的宛如我们在一个巨大的蜂巢上行走一般。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但却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在太渗人了,尤其是这些能够钻出土墙也能钻破水泥的藤蔓,却根本不坚韧,只要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破碎声音。

即便透过防化服透过鞋子,也能感觉得到这种感觉细微的声音,就好像这种音频和我们的身体产生了共振一样。而随着声响,也有一些红色的汁液喷溅出来,虽然没有办法闻到味道,但隐约却依然觉得有一股甘甜的感觉,忍不住有些想要吮吸一口,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没有到无法控制思维的局面自然也就不会做这等荒唐的举动。

我们宛如刚刚学步的婴儿一样,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走进“蜂房”之中,取样做简单化验,做细微拍照和当场活性切片观测,这些以前来的人也做过了,自然我们也一无所获,只不过是一个程序自己做了才放心。总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们站在这个小院门口,越往里这些藤蔓就越密集,我们渐渐不敢进去了,都停在那里。

教授往里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我们便极其严肃的说道:“你们怎么不过来?”

有人这时候说身体不适,有的则说应该调来相应设备,比如说探测车之类的,人贸然进去只怕会有危险。

教授在面罩下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已然能看到他那紧皱的眉头,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应有的学术精神呢,怕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咱们现在完全

与外界隔离了,刚才用器材也测出了这一片并没有辐射,你们到底在怕的什么!谁是党--员?”

有几个人很犹豫的站了出来,其中也包括我。别这样看我,我已经入党很久了,大学的时候就入党了,高中当上的预备党员。

教授说道:“作为一个党员,我们要时刻谨记自己的带头作用,保持高度的党性同时也要为了学术不怕苦不怕难,你们几个跟我进来。”

说实话,我觉得教授说的有些太过了,这个问题根本上升不到这样的高度,或许刚才那人说的对,应该用探测车来。不管是从大局看,还是从家庭看,培养出我们来都是耗费了公共资源,老师还有家长的心血,我们也付出了自己的努力,若是真的里面有危险,我们因此挂了那根本起不到什么学术作用了。我想若是放在战争年间,我这个教授肯定是怂恿战士堵枪眼炸碉堡的角色,当然了,我还是很尊重这位教授的,因为他在植物学全科领域上都很有建树,知识也很渊博,就是有些死板。

我们七八个人走入了了院子之中,有一位负责拍摄的同事不停的在干呕,也不知道是被喷射出的红汁所感染还是看到这么密集的藤蔓而心慌,亦或是勾起了什么不看回想的恶心情节。

一切有惊无险,我却感觉双眼发沉,实在是有些难受,再看教授也是强打着精神。院子不大,几秒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屋门口,推开屋门,屋内一片血色,只不过在西墙上有一抹绿色。

那是一株柔弱的小绿苗,在绿苗的顶端开着一朵同样苗小且娇嫩的小白花。花瓣是共计四片,花蕊是淡黄色的,这朵花和整个枝蔓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分外纯洁。

这一切我说的时间长,但实则也就是不出二十秒内发生的事情,我们被这朵小白花震惊了,但迅速又是恶心头晕,然后感觉体力被透支身体摇摇欲坠。教授发出了一声怒吼,猛然冲向那个小白花,当时的我简直连战也站不住了,也不知道年过半百的教授是如何有这样的爆发力的。

他一把揪下了那朵小白花,刹那间我们难受的感觉也消失的荡然无存,地上的那些血红色的藤蔓在这一瞬间迅速枯萎,变成了灰褐色,只要轻轻一碰就成了灰烬。教授昏倒在地,手中却紧握着那朵小白花,白花没有像藤蔓般枯萎破碎,它依然健康而且出淤泥而不染,十分神圣纯洁,上面若有若无的还好似有些露水,更显清纯娇嫩。

我们掰开教授紧握的手,把小白花放进了拿进来的温室密封箱内,因为这种情况已经表明,这一切都和这朵小白花有关系,而教授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就不了解了。放好白花之后,我们搀扶着教授出了院子,门外的人已经退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们刚才也闻到了甘甜的味道和之后的浑身脱力的感觉。

我们赶去了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初步证明身体无恙。教授也醒了过来,只是他好似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而我们虽然身体完好,没有如此明显的苍老,但不少人的眼睛也略有些花了,头发也徒增许多白丝。

赶回北京,我们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万幸,我们没有传说中的衰竭,但身体状况却比半年前的那次查体结果差了很多。教授没有休息,也不准我们休息,迅速带领我们投入了研究当中,之前切下的那些活性切片也在摘下小花的一瞬间枯萎一碰即碎,即便如何检测我们都发现无法分析这些成为灰烬的藤蔓的成分。做化学检测也没有任何结果,这个项目被作为秘密给封存起来,只限于我们几人研究,也不准对外界说起详细内容。”

李琦说到这里,好像要说完了的样子,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喝起了茶,不再言语,许多人以为他又在卖关子,但我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讲了。前面的故事是封锁不住的,因为有太多人看见而村子里的人也知道,还经过媒体报道这样的事情讲了也无妨,无非是详细了一些罢了。但他未讲出的就是真正的秘密了,再讲下去有违原则也违背了李琦的职业道德,他是个很遵守信义和职业道德的人。

我说道:“李琦,你的头发哪里白了?”

“你忘了以前我都是长头发的,现在为了怕人看出来我的白发又不想染发,这才剪成了短发,你看。”说着李琦低下头,果然有一片白了,因为头发短所以白的不是特别明显,但只有这一片而不是黑白交替,别的地方的头发却是乌黑的,这十分奇怪。

有人开始聒噪了,说李琦讲了半天没啥意思,还有人说这算什么讲一半不讲了吊人胃口,赶紧讲下去。李琦面对他们笑而不语,说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编着玩的,和我写的小说一样,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敬请见谅。

不少人嘟囔着走出了花房,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史大师还有李琦。

李琦在鼻子前面呼扇着说道:“你小子能不能少抽点烟,熏死了,还有别人呢,有没有公德心。”

“你说公德心这个词他很陌生。”史大师突然插了一句说道,史大师的话总会惹人发笑,但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是个笑话,总是一脸严肃冷冰冰的说出一些损人的话,这才是最搞笑的地方。

“史大师说的对,公德心仨字儿洒家

不会写。”我笑道:“我这人不嫖不赌现在酒也戒了,再不抽烟实在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我说的百无聊赖,懒洋洋的缩在摇椅上。

史大师又说道:“李琦,说些可以讲的吧。”

李琦笑了笑,我也笑了,史大师就是史大师一语中的,李琦说道:“好,那我把故事的结尾选择性的说一下。事情就是,这个东西是会给人产生幻觉,说是幻觉却也不太准确,因为它会让你的味觉和嗅觉都会产生甘甜的味道,至于是通过什么介质传播的,那无从研究。这东西有弱点,那就是怕火,火可以完全毁灭它。但之所以说是幻觉不太准确,是因为即便是幻觉,但它的确是以人为养料的,也就是说凭空没有依靠介质又做了能量传输,而它很可能利用这种能量对人产生了幻觉,这不光牵扯了植物学更有其他物质能量转换理论和空间学等等。”

“什么意思?”我说道,但我又迅速讲道:“你的意思是说,先前那些人是被这花给凭空吸干了,成为了肥料?”

李琦说:“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准确,比如人并不只是自身的能量没了,身体却也会随之迅速衰老,精神上会出现长久性错乱。同时,这花还会我们常说的精神层面进行影响,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它吸收的不光是**还有灵魂。不过,这个项目后来我就没有再跟,只做了初步研究,其他事情则由更高的学者去研讨了。那些红色枝蔓是小白花来吸纳养料的东西,宛如根茎一般,在一定范围内有作用,但距离越远作用越弱。起初在那个房子里的时候,估计是有人居住,所以小白花有养料,才没有衍生出这些红色藤蔓,但后来屋子里没人住了,这些根作用的东西就向外延伸而去,寻找必须的养料。这就好比植物的根会朝着有水的地方生长一样,有时候能钻入地下十几米寻找水源,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的。”

“还有吗?”我问道,李琦想了想答道:“其他就没什么能说的了,比如为了这个植物在我所短暂生存,我们置办了喷火器材和专门的培养房。还有这东西应该是早先混在夯土堆中的种子衍生出来的,至于从何来而来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说的挺吓人的,亏了的楼房现在都是钢筋混凝土和砖房听说还有些整体购建房,否则若是还住平房用夯土还真不定能掺进去什么。哦,对了,后来我们所的那个教授在研究这个项目不久后死了,估计是在采下花的那一下子耗尽了他近乎全部精力吧,毕竟挨着那花太近了,而防化服是那么苍白无力和可笑。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李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些许悲伤。

我和史大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李琦摸了一下旁边花的叶子说道:“植物是比人类还要早许多年的生物,种类繁多,大多是有益于人类的,即便是有毒的也可以做其他用途,起码吐吐氧气是可以的。但大善便是大恶,若是这东西极其善了,就能转瞬之间变成世上罪恶毒的东西,这个应该符合太极物极必反的理论吧?”

“一定要小心植物,或许他们才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杀手。”李琦自言自语道,突然间花房内的许多枝叶哗哗的颤了几下,声音不大却听得很清楚。我没有开窗户,所以这屋内并没有风,那花怎么会自己摇摆呢,莫非听懂了李琦的话,而做出的反应?!

我想史大师和李琦也想到了我所想的,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顿时不寒而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