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多说了,省去学校领导的沟通和路上的闲言碎语,直接来到案发现场。这是一个男生寝室,死的也不出意外是个男学生,他是吊死在了上下铺的铁架上。

因为尸体腐烂的程度实在是太高了,所以也因为目前没有过多的证据,这具无名尸被放入了冷库之中,一个月后无家属认尸便火化了。按说这个有些不合程序,但那时候法制并不像现在这么健全,当时也不是我们所主抓的,有别的部门来抓我们只不过是配合,所以具体详情就连给我描述的老前辈也不是太了解,再说年代久远了记忆有偏差也实属正常。

我继续讲故事,说来也怪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再往上走竟然一下子就来到了三楼。不管声音是从三楼发出的,还是从四楼发生的,但我们还是选择从三楼先做搜寻。副所的面色愈发难看,对一个随行的校领导说:‘三年前那件事情也是在三楼发生的吧?’

段宏篇是发稿之前临时插进来的,讲段宏故事之前要先说说他的职业和我们是如何认识的。

突然,我只感觉喉头发痒,后背一阵白毛汗,浑身上下发紧,起满了鸡皮疙瘩。在照片中,五个笑的很开心的笑脸下面却只有四个身子。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丘,山丘前面赵军和另外三个人勾肩搭背站成一排,可就在赵军左边那人的肩膀上却多出来了一张笑脸。那笑容阴森可怖,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嘲讽,眼睛看不清楚却仍然能感受到他在看着前方的目光,即便现在透过照片,我也能感受到目光中的那丝恐怖之意。

我使劲吞咽了口口水,然后看向赵军,赵军并不言语,只是点燃一根烟示意让我继续往下看。我又看起了第二张照片,这显然是个村落,村子很破旧了,房子还是土坯的,而窗户则也是木框贴纸。纸张早已损坏,很明显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个废弃了的村子,因为即便是在贫困地区有这样的屋子,也不会像照片中这般死气沉沉。

这张照片很平常,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张照片令我徒生一丝心理阴影,我总觉得照片上的村子怪怪的,有种令人心中发慌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三张照片是村子的远景图,但看到这里,我却不由自主的浑身不停地打起了摆子来。这张照片没有一丝异常,但透过照片,好似那每扇门每扇窗户后面都有一双窥探的眼睛。这种眼神好似看到什么新鲜事物的样子,整村都躲在阴暗处偷窥,但眼神中却又有另一层意思,即便是在相纸上,我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浓浓怨意。

“你看出什么了?”赵军用温暖有力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这才镇定了下来。

我长舒一口气,声音依然带了颤音道:“留下来吧。”说着我不肯再看了,反倒是看向赵军。

赵军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起了这次经历:“所有看过这张照片的人,都觉得照片中有人在说留下来吧。此次行动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助学基金,对,就是你也资助的那个助学基金。这次我们俱乐部的一个社员,跟着去探望资助学生的家庭。照片上这个地方是沂南边上的大山之中,是一个废弃的村子,我的社员杜若,他去了人家贫困学生家里跟那学生的父亲闲聊的时候就说起了一些荒村。那家的男主人就说了这个村子的存在,但才刚说了这个村子的大体位置,学生的爷爷就跌跌撞撞奔了出来,老人家虽然年纪很大了,可身体非常好,他健步如飞朝着他的儿子就打了过去,边打边叫骂。

杜若是标准的济南人,有些听不懂那个老人的土语。虽然咱们都是山东人,说的也是山东话,但实际上各地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杜若隐约听到一些字眼,什么恩人,什么混蛋还有害人,别的就听不懂了。老人打了几下子,学生父亲赶紧认错把老人请进了屋子,然后讪笑着说不好意思,杜若再问什么学生父亲也就不说了。

这学生的父亲去大城市中打过工,后来受了工伤才回来的,交流上和杜若不成什么问题,但杜若不管怎么缠着他去询问村子的具体情况,可男人就是摇头不肯言语,总是重复着说自己一时糊涂,不能害了资助孩子的好人之类的话。

驴友分两种,一种是以徒步旅行登山走路观看风景为乐,路上遇到困难只不过是小插曲,若是这条线路都说困难重重那就会避开不走。而另外一种就是我和杜若这种人,那就是极具冒险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学生的父亲没说完的半截话和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我们更加兴奋,认为他所说的那个村子必定有特别之处。

于是,这次旅行就这样开始了,我们并不知道村子的具体位置,只能估计出个大概。我们一行九个人上路了。我们九个人没有本命年的,都是八字硬的,因为根据杜若的描述这个地方有些怪事发生,做徒步旅行爱好者我们会经常遇到一些事情,故此虽然心中不太相信,可还是会注意一些民俗和做法。

九是数中最大的,虽为奇但却是纯阳之数。除了所谓的封建迷信,我们也准备了不少现代化的设备,防止在大山中迷路。不过虽然十分小心,可我们却在根本上并未在意,首先这些年沂蒙山的开发导致真正的荒山野岭已经很少了,而且这里靠近

人文能怪到哪里去呢。

我们来到了沂南的那个乡作为起点,然后徒步按照传说中的位置而去。这一路上我们打探过很多次,但所询问的人要么一脸茫然称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但也有人眼神闪烁连连摇头掩盖自己的慌张,这就更能引起我们兴趣,脑海中那些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越来越深刻。同行队伍中有个叫小美的女生,她开玩笑说,说不定咱们能发现山东地界上的封门村(风门村)呢。

当时大家都哈哈大笑,纷纷照此讨论下去。谁能想到,小美的话一语中的。

我们进入了大山之中,茫茫大山并不陌生,我们九个人都算是资深驴友了。大自然所带给人的感触是不同的,不管我们在城市中生活了多少代,但回到大自然中才明白自己仍然是动物,那种快乐和兴奋感是都市的灯红酒绿所无法比拟的。

一路无书,我们没有遇到怪事前常遇到的什么丢东西或者生病的事情,可是我们直到绕出山来,都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村子。我们还有很多补给,而且穿出大山才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说明这片山群并不算大,这就更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们决定再绕回去,在山里搜寻这个村子的踪迹,而且随着搜寻我们就愈来愈发感兴趣。我们在地图上标明我们所在的大概位置,然后进行分割法进行搜寻,虽然这般有些碰运气的成分,可是我们人数太少这也是不多的办法。

第四天,当我们决定出山的那个清晨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停了以后起了大雾。大雾令人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我们便开始有些害怕了。首先山东的山中很少起这样的大雾,其次虽然下雨后山中起雾是很正常的,但那大多是深山老林,气温和外界差别较大,水气容易凝结成水雾状,而非尘埃颗粒的雾霾。这里并不深,而温差不大,刚才下的雨也不大,一会儿就停了,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呢?

不过我们没想什么灵异的事情,只害怕是植物吐毒所致或者是瘴气什么的。我们戴上了防毒面具用胶带把袖口裤腿缠的更紧了,在冲锋衣外也罩上了雨衣,尽量避免皮肤和空气大面积接触。我们手牵手围在一起坐着,生怕随便乱跑迷了路,当情况不明的时候,有时候原地坐下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大雾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大雾来得很快,一下子就笼罩了我们,同样它消散的也很奇妙,就那么一瞬间就消失了,也就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便烟消云散,丝毫没有淡化淡化最后消失的一般性规律。

突然我愣住了,我看向同样也愣住的杜若,一股寒意从双臂延至后背,身上毛茸茸的说不出来的害怕。在地上分布着九个屁股印儿,是我们刚才坐在那里所留下的。在此期间,作为队长的我不断地大喊大家不要随意跑动,手拉手做好。每个人都回答拉住别人的手了,九个人无一例外,可是现在看来,却又有两个屁股印儿离得特别远。

按照人的正常动作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距离,除非他们刚才是平举手臂,做最长臂展,否则只能说明他们中间还坐了一个人。刚才在大雾之中莫非并不只有我们九个人,可那个人是谁呢?他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