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小厮则已经来到跟前,对着古丽说道:“小姐,一位自称一阶魔法学徒名叫康荫的人说来拜访您,现在正在门外等着。”

经过卢月斜突然入道的事情,他们一家四口除了谈论一些入道力量外,还谈论了点魔法的问题。关于入道问题,一般是古丽及其父母询问,而卢月斜则更多的是询问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他清楚的记得昨夜那人所说的话,康荫是一名和古丽一样的一阶魔法学徒,而且他在修习魔法时,特别努力,据猜测很可能已经是一阶魔法学徒的巅峰了,甚至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二阶魔法学士的程度。

“我说你啊……”古丽的父亲见妻子流泪,虽有些责怪,可也不知说些什么。“来,都坐吧,还楞着干嘛,菜马上就上来了。”为了缓解气氛,古丽的父亲道。

偌大的图书馆,只剩下古丽一人,幽静的环境令古丽有点害怕,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出来。为了缓解这种压抑的感觉,古丽慢慢闭上眼睛,开始了她的魔法冥想。

卢月斜并没有立即回小茅屋,他先去小吃店买了点吃的东西,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卢月斜站在自己的小书房,调整了一会儿心绪后,坐下来看了会书,当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时,就休息一会。

……

卢月斜看书的时候有一个特点,他特别容易沉浸其中,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总是缺乏感知。当他的思绪随着书籍中的内容不断飘飞时,他根本没有发现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人。

“这些都是音乐的基本理论书籍。”古丽虽然不喜欢看书,不过这家图书馆的书籍管理工作却大多由她进行,因此对于书籍类别等都非常熟悉。只是话也说回来,古丽这种不喜欢看书的人居然会在这家图书馆工作,也真是奇异。

“是,康少。”那个声音答完后,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有什么事吗?利少。”卢月斜不明白利武玖为什么要找他,奇怪问道。

“不好,被发现了,想跑?门都没有!”那人作为峰谷学院的一名学生,他本就有些武道底子。在他眼里,卢月斜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仗着这一点,他快速的出现在了卢月斜刚刚停留的那个地方,寻找卢月斜的痕迹。

“所谓六贼,一为王者的臣下大作宫室池榭,供游玩观赏,以此败坏王者之德;二为有民终意气,任豪侠,破坏国家法度,阻碍民生;三为臣下结党营私,排斥贤能,不尊王者,损害王者之威;……。所谓七害,一为无谋略者,为高官厚爵,恃强逞勇,轻开战端,以求侥幸立功者,而又被任命为帅的人;二为有虚名无实才,掩善扬恶,钻营取巧,而又与王者谋的人;……”

此刻卢月斜正在思考那股力量要如何使用,获得力量之后,不会使用力量,则和没有力量没有什么区别。此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望去,发现是服务领班米小姐。

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阅读中的卢月斜又忘记了时间,也不知这是他第几次误了睡觉的时间,灯光下那双眼睛愈发明亮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东西,卢月斜突然站起身喊道:“对,就是如此。历史由人创造,所以演变的结局由人类决定。阿若斯真是太伟大了。嗯?”这个时候,卢月斜发现身前的那股力量竟有了些变化。

卢月斜看着脚上穿的那双新鞋,心里有些奇怪他姐怎么知道他鞋子的尺码,居然这么合适,穿上之后还那么的舒适。感受着这双别样的鞋子,卢月斜怀着久违的幸福感去了书籍借阅区。不过那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脚轻拿轻放,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仿佛害怕碰到前面什么东西。

“嗯,谢谢你,要不是古小姐,我还真找不到。”卢月斜感激道。

“嗯?”卢月斜正看着书,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这种味道他从来没有闻到过,正欲寻找是什么发出这种怪味道时,发现锅中已经没水了。见此,他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加了些水到锅里,而后用一个破汤勺不断搅拌锅里的食物。在搅拌的过程中,卢月斜还在不断的思考着阿若斯在书中表述的那些话语。直至水再次沸腾,溅到了他的手上,被烫痛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我以前用木炭,或者木棍。”卢月斜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埋的越来越低。

本来利武玖以为会和卢月斜同在一个池子里聊天,可是卢月斜却坚持要一个独立的浴池。利武玖倒没有说什么,他明白卢月斜是为他考虑,虽然他也觉得和卢月斜在一个浴池有些别扭。他不知道那是在洗澡还是什么,反正觉得有些越洗越脏的感觉,可为照顾到卢月斜的感受,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干净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毕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贴心的朋友。再说,他本来就出生在军事世家,对于这种东西,他也能忍受。

“什么?那你打算入哪种道?”利武玖听卢月斜这样说,立刻想到一个严重问题,不禁问道。

“算有吧,以前我认为被人称作少爷的人没有一个好人,不过遇见你后,我想,也许还有好人。”卢月斜平静的道。

“嗯?”利武玖皱了皱眉,心想:“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只是路过?”

不过卢月斜似乎没有这种觉悟,这个国家并没有给他什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将这牺牲当做荣耀。对他而言,这种牺牲简直就是农药,一点价值都没有。再说,这些学生也不过是坐在这里随意说说而已,谁知道有多少个人是真如此想,恐怕到时候第一个投降的人就是他们,卢月斜嘲弄的想。

想起老人在昨夜所说的话,卢月斜沉默的站起身,努力将老人的尸体背向昨天的那个坟茔。他将老人放进那个坑后,静静的看着那张充满慈爱的脸,许久后,他咬了咬牙,慢慢的将土覆盖在了老人身上。不久,那处新坟旁又多了一个坟茔,卢月斜在周围找了两块木板,又从小茅屋中找了些木炭,在木板上刻下了:“李爷爷之墓”与“王叔叔之墓”在题了留碑人“卢月斜”后,将其插在了两座坟茔前。

李老头见喊他的人是卢月斜,不禁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去,欲要责问卢月斜为什么没有在听课时,却发现卢月斜那焦急的样子,不禁问道:“没在这里,怎么了?”

然而卢月斜却支吾则,不知如何回答。见这种情况,李老头脸色阴沉问道:“你今天没有去听课?”卢月斜低着头,怯弱的“嗯”了一声。

命运的改变需要依靠自己,卢月斜对于这个机会无比的珍惜,这不仅涉及自己命运的改变,同样也包含了他王叔叔和李爷爷的期望。时间流逝飞快,但是卢月斜却从来没有浪费过时间。人道勤能补拙,卢月斜刚开始听的时候,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可是凭着那股韧劲,以及对命运改变的渴望,在将所有疑问刻画记录下来后,在以后的听课过程中,不断印证,不断对比,也渐渐找出了答案。

“嗯?”一个大块头乞丐顺着那个乞丐的指点,看向卢月斜。“是李老头前几天捡来的那个孩子,听说李老头那一伙人因为这个孩子解散了。不过李老头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医生,算了,警告他,让他去别处乞讨就好了。”大块头刚开始是打算教训卢月斜,不过念在李老头曾经为他治过病的份上,转而打算将卢月斜赶走。情分归情分,对于抢占他们生存空间的事,则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况且仅仅将他赶走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倾斜的阳光将影子拉的是那样的长,卢月斜瘦小的影子在这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细长,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天地间,但又那般坚定的存在着。

“嗯,头儿发信号,让我们回去,怎么办?”第一个士兵听到村子里开始传出此起彼伏的哨声,问身边两位道。

“笃……笃……”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女人们好奇的向村口望去,当发现是西延帝国的军队时,立即尖叫起来。可不久,她们的声音就已经被寒光闪闪的军刀湮灭了。

看着这个由他们血液组成的茧,纬磊突然说了一声:“又是一个茧!”这个血茧令纬磊想起了这个孩子出世时的情景,那时也是一个茧,而今又是一个茧。这不得不令纬磊感叹。也许这就是命运,不同的茧,不同的新生。

岛上的动物们,突然惊恐的四处逃窜。在他们旁边的那个湖泊中,则是直接冲出了一只奇怪的巨兽,连看都没看神主等人一眼,径直向外逃去。

厉泊受这一拉,回到现实,紧跟邶蒙身后,向着那处空白地区冲去。而就在此时,空中的浓云终于酝酿完成,一道龙形闪电冲向了神主怀中的那个孩子。而地面上同样也有一道暗影冲向了神主怀中的那个孩子。

古丽对康荫眨眨眼,微笑道:“我认的弟弟,如果你明天来,我就介绍给你认识。”

古丽顿了顿,想了会,又道:“康少,我们能算朋友吗?”对于今晚的康荫,古丽觉得挺不错,她认为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只是她有些担心彼此之间的地位差异,心有忐忑。

“求之不得,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康荫对于朋友,有着莫名的渴望,可是缘由于某种残酷的事实,他没有朋友,而在某种环境下,他对许多事都充满怀疑,所以他几乎没有朋友。

或许唯一能够称得上朋友的是那个已经离开的影子,但他们之间的地位并不平等,影子是他最值得信任的手下,也是唯一信任的人。在康荫看来,他就是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影子对他的忠诚。

其实康荫之所以还磨蹭没有离去,就是想表达和古丽成为朋友的想法,然而他又怕,怕古丽会拒绝他,他可是被评为峰谷最难相交的人之一。

他还依稀记得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在一次宴会上,他端着酒杯,想主动和利武玖亲近,他能感觉出,利武玖是一个不错的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人,然而,他没有想到,利武玖为了避开他,竟直接从窗台跳下,离开宴会了。

那次,他简直要气疯了,后来这一年中,他处处找寻机会,就想给利武玖一点颜色看,奈何一直没有机会。直至他发现利武玖对姬邤歆有些别样的心思,他便将心思放在了姬邤歆上,他就想让利武玖痛苦一回。

然而后来他有个手下突然失踪,令他感到一种源自家族的危险,因此便没有继续了。可是今天,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很感动,曾经某种遥远的东西竟然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来的如此突兀。

“真的?你没骗我?”古丽为了确定什么,于是又问道。

“真的,我,康荫,能成为古小姐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骗你。”康荫实话实说。

“你……”古丽脸色微红,不过她还是接着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可以直说了。你就不要老是称我为什么古小姐了,听着好别扭。你可以像我所有的朋友一样,喊我小丽。不过,你的朋友喊你什么?康少?”

见古丽让喊她小丽,康荫兴奋莫名,然而当听到后面那个问题,他却有些茫然了,他没朋友,所以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大多都喊他康少,可是他想表示某种区别,想了一会后,康荫对古丽道:“你觉得称呼我什么合适?”他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古丽。

听康荫如此说,古丽闷闷的嘟着嘴,有点赌气的说道:“那我就喊你‘冰霜脸’!”

康荫听着这称呼很无语,可这其中透露出来的那股朋友之间的情绪又令他很高兴。于是他说道:“可以,不过这个称呼只能你喊,很晚了,我明天再来,那个……小……丽……。”后面的那声称呼,他喊的很犹豫。

“我的名字这么难喊?”古丽不明白康荫为什么会那么犹豫,责问道。

“我得赶紧去看看我弟弟,冰霜脸,明天记得早点来。”说完,也不送送康荫,竟径直向卢月斜的房间跑去。

可才跑了几步,古丽又喊道:“冰霜脸,记得多笑一笑,什么时候我能经常见到你的笑容,我就不喊你冰霜脸了。”

听着古丽那句话,康荫伸手摸了摸下巴,试着咧嘴微笑,可惜配合他的眼睛,这微笑怎么看都像是无情的冷笑。

“别笑了,你的笑容不好看。”影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见康荫咧嘴微笑,无情打击道。

“你!影子,你别太过分。”康荫对着某个阴影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