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斜尽管不明白古丽的母亲为什么会流泪,他却知道这一定和他有关。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明天见!”见同事们都已离去,古丽嘟着嘴,不断低声絮叨着:“你敢不来,我让你后悔有我这个姐姐,敢骗你姐。我再等一会儿,再不来,我明天让你成‘落汤鸡’,我要让你知道骗你姐姐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古丽修的魔法是水系,虽然还只是一阶学徒,可要把一个人淋成“落汤鸡”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姬邤歆见蓝婉儿收起了她的传话机,羡慕道:“这就是他们新近开发出来的传话机吧,听说新的传话机里多了镜影虫,而且造价太高,贵的紧。可惜峰谷城还没有卖,不然我也想要一个,上次你来的时候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不然就可以让你给我带一个了。走吧,也不知这位利大少在想些什么心事。”说着,同蓝婉儿一同朝利武玖追去。

“不知道!”姬邤歆的回答倒是简单。她看着利武玖的背影,心想:“难道就因为自己刚刚生气了就这样?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那到底是什么?”姬邤歆其实也特别好奇。

卢月斜此时正拿着一本音乐方面的书籍随意翻阅着。他对于音乐方面的知识仅略知道一点点,而这些其实都是他曾经听来的。不过有这些为基础,看音乐方面的书籍时也少了些障碍,能够有效的看下去,而不会因为常识的问题导致无法看下去的情况发生。

“笛子?似乎蛮少的人选择这种乐器。我又不懂这个,你如果问我关于魔法方面的事情我或许知道一些。好了,我们走吧。”还书手续并不需要耗费什么时间,很快,古丽领着卢月斜来到了音乐区。

“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还没有找到,就不必找了。中午之前他还没有自动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他一定出了什么事。”康荫的情绪很阴郁,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就可以肯定家族里有人针对他,他对家族里的某些人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可到底谁在暗中要动他?

“月斜,我说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整天了。”这时利武玖的声音突然在卢月斜的耳边响起。利武玖本想将卢月斜介绍给蓝婉儿认识,可是宴会上他怎么也找不到卢月斜。

卢月斜觉得走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个地方也足够僻静,就停了下来。向旁边一闪,就此消失不见。

利武玖想起了那个“六贼七害”的问题,当时他只是想和卢月斜交流有关“王者”的某些看法,以及“王者”该注意哪些问题。对于这样的问题,帝国许多大臣都会讨论,而后也做过很多总结的言语,但那些总结言语却需要整整几恺兽车来装。但他没想到卢月斜却总结的那么精辟,他还记得后来询问卢月斜有关“六贼七害”问题时,卢月斜回答时的表情。很自然,完全没有多加考虑,仿佛就像在诉说每个人都应当知道的东西般。

对于饭店而言,愈是忙碌愈好,因为他们就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卢月斜有些迫不及待的翻阅着书中内容,整个心思也跟随着阿若斯的笔触,思考着真正的历史问题。有时他为历史中的某个变故痛心疾首,有时又为某个时期历史复归光明而感欣慰。然而卢月斜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追随阿若斯的思想时,他身前的那把刀真在慢慢的靠近他。

卢月斜在古丽面前并没有什么戒备心态,因为他知道古丽是真心将他当做弟弟,而他也很享受这种亲密的生活。

“找到了?”古丽见卢月斜手中拿着一本书,问道。

卢月斜很庆幸,虽然一些梦想被砍杀了,但他知道那些梦想应当被砍杀。但他更庆幸的是,他终于找到真正的历史之路,甚至是历史入道的某些方向。

“啊?你真的从来没有用笔?不会吧!那你以前用什么写字的?”古丽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愈加好奇问到。

好在利武玖是这里的常客,对着那个跑堂的大发一通火气之后,惹得大堂经理连忙出来陪不是,而后将他们两个安排在了那种相对封闭的高档浴室中。不这么安排也不行,如果就这么任由一个乞丐在澡堂里和所有人一样洗澡,那他也不用做生意了。这样做,实际上也是为了顾及多数人的感受,不得已而为之,但却是两全其美。

“五年,刚来这个城市不久就开始了,你知道我这样的身份,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条道路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对于这样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随意浪费,我听完课后,都会尽力将那堂课背述出来,因此,从某中层面上而言,那些应该算是都掌握了吧。”卢月斜平静的道。

“哦?卢月斜,我怎么感觉你对那种被人称作少爷的人有着很深的偏见,你不会认为凡是被人称作少爷的人都不是好人吧?”利武玖在揣摩人心方面的确有一套,就凭卢月斜那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能够看出这一点。

“直接去了街区,偶尔向周围人乞讨,不过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那道阴影回答道。

可卢月斜听到这个答案后,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而那位蓝将军也似有些不满意,他皱着眉头,待掌声落下后,平静的问道:“在你们眼中,士兵的生命难道可以随便牺牲吗?”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引起学生们的讨论,很快就有一人说道:“为帝国牺牲,是我们的无上荣耀。”话说到这个境地,他蓝将军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打击这些具有满腔热血的帝国青年?

想着昨夜还在和他说话的爷爷,却在今天早晨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所有的温情在这个一刻又破灭了。自离开村子后,特别是那次差点沦为流民食物的事情后,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温情,也不敢相信任何人,甚至拒绝相信任何人。可自从被他的爷爷和王叔救活后,他又开始相信人,相信人间的温情。而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又碎了。因为他最后愿意相信的人,给他温情的人在这一刻都已经离他而去。

不断擦拭着的卢月斜并没有感觉到李老头的离去,他只是在不断擦拭着,同时回忆着那满口黄牙相伴的往昔幕幕温情。

卢月斜来到大街上,四处寻找着,许久后,终于找到坐在一旁乞讨的李老头,赶忙跑上前喊道:“爷爷,爷爷,王叔叔呢?”

卢月斜见状,立刻迎上去,焦急问道:“叔叔,你怎么了?”十岁的卢月斜总算有些力气,与李老头一起搀扶王大个进屋。王大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身边的卢月斜说道:“没事,摔了一跤,摔了一跤罢了。李老头,你说是不是,不要紧的。”一旁的李老头看着这个不再那么憨实的王大个,安慰卢月斜道:“嗯,没事,你王叔叔没事。”为了转移卢月斜的注意力,李老头反而询问卢月斜今天听课内容。

有时候,卢月斜会将听到的,目前他还难以理解的东西刻画在茅草屋里。他没有纸笔,纸笔对他而言是奢侈无比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还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食物永远是他们生活的核心。但卢月斜也有办法,每次他们烤煮东西的时候,卢月斜都会拿出几块木炭,用这些木炭在茅屋里刻画着。他的王叔叔和李爷爷见他如此好学,也从来没有因为卢月斜到处刻画而责怪他,甚至他们偶尔还会询问卢月斜他刻画的那些东西有没有掌握。

“看,有个小东西在我们的地盘上乞讨,要不要去教训一下他?”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乞丐发现卢月斜后,对身边人说道。

第二天清晨醒来后,卢月斜看着那个大陶罐,以及满地的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食物,他茫然了,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这个村子显然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而且卢月斜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已经消失的村子里。看着那个陶罐,卢月斜用他的小脑袋思考一会后,觉得陶罐放置在山洞中也算入土,便捡了一点东西吃。之后来到洞口外,胡乱处理了山洞,就开始朝村外而去。走到村口,卢月斜向后看了这个他一直生活的地方,咬了咬牙,只听他以那稚嫩的嗓子对着村子喊道:“爸爸、妈妈、奶奶、妹妹、叔叔伯伯……我走了,你们要保佑小月斜,保佑我能够为你们报仇……”卢月斜用手擦干眼泪,暗暗发誓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哭了,一定不哭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来到灶台边,卢月斜推掉灶台上的焦炭,揭开锅盖,发现里面的一锅鸡蛋汤几乎蒸干,鸡蛋花也已焦黑。看着这锅已不能被称作鸡蛋汤的汤,卢月斜直接用手抓着那些焦黑的鸡蛋花吃了起来。见旁边还有一个烧的变形的汤勺,又用那汤勺将仅剩下的一点蛋汤整个舀起,全部喝下肚。喝的过程中,他眼泪终于再次流了出来,只听他低声哭道:“爸爸、妈妈、奶奶、妹妹……”。

“我那边也找过了,也没有,真会躲,等老子发现她们,一定狠狠的折磨她们,决不让她们好过。”第三个士兵有些焦躁的说道。

村口几个在池塘洗衣服的女人并没有发现田间出现的意外,因此,也根本不知道她们的男人们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其实这些武道家中多数是接受国家的召唤而离开,也有些人是为了追求武道境界而踏上那片海,毕竟那片海将因为“世界之王”的诱惑,将会涌现无数的强者。当然也有不少人依旧留在熙智城,他们或认为“世界之王”距离他们实在太遥远,或认为“世界之王”与他们没有关系。可不论如何,神主一句话开启的新时代对整个世界都带来了深远影响。

包裹这个孩子的襁褓,实际上在神主猛拍胸口的时候,襁褓就已经被神主快速的解开了,不然,那一大口鲜血如何浸染这个孩子的全身。虽然他们也在阵中待了一段时间,但由于害怕当年神界送来的襁褓被鲜血压制,所以也没有包好,维持了原样。而到了现在,襁褓已经被血液浸染,现在不仅需要将这个孩子包裹好,还需要将襁褓上的鲜血清理干净。

金色的血液滴落在这个孩子身上后,迅速将这个孩子包裹,最后竟然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金色的茧,那个孩子就在这个金色的茧中。

阵中的纬磊,感觉天怒地煞并没有那般浓重,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看向离治微、厉泊等人时,却发现他们还是非常吃力。“轰……”又是一道无形的混在一起的天怒地煞轰击了下来,这一次,就连纬磊也感觉到了威力加强了许多。而才入定进入调息状态的神主也发觉问题,立刻站起身,他发现情势根本不是所想的那般乐观。再观离治微等人,他们的嘴角已然开始溢出血液。

“嗯,我们冲过去。”神主看那处空白地区,接过癸赫怀中的孩子,向那片空白地区冲了过去。而其他几位神王也紧随其后,在此过程中,邶蒙见厉泊依旧呆立当地,用手拉了他一下后,迅速朝那处空白之地冲过去。

“你……”康荫正欲生气,似乎想起了什么,结果直接别过脸,伸手敲门喊道:“一阶魔法学徒康荫前来拜访古小姐,请问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