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两个人在街上转悠起来。古砚军像个刚进城的土财主一般,遇见什么事都要停下来看看,一方面观察日伪军在济南的布防情况,另一方面就当是参观一下几十年前的大城市的风景了,毒刺尽职尽责的诠释着自己跟班的角色,鞍前马后的孝敬着,乍一看去,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倒也并不扎眼。

古砚军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这一刻,历史一页一页的在他眼前展开,胜利的呐喊、光明的前景让他热血沸腾,虽然这段历史已经验证,但是作为历史的参与者,他还是激动了。

对方既然费尽周折的选择在济南和自己见面,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虽然他现在很想立刻就回归到八路军的序列里,但是现在情况不明,对方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他索性也就稳坐钓鱼台,不再说话,他想好了,就算自己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加入八路军,但是至少要给自己手下的兄弟们谋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他可不想到时候在猜疑中打鬼子。既然现在对方并不愿意明说自己的来意,那么自己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静观其变。

原因无他,在这三十华里的距离上,国民革命军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给他摆上了密密麻麻的三个军、两个师外加一个独立旅,合计8万人的阻击兵力!八路军方面也不甘落后,调集了115师山东纵队183团、184团和决死三纵队一万多人配合参战。目的只有一个:拖死步兵第21旅团,围点打援,重创前来增援的两个日军联队!

坂本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因为支那空军的孱弱,又缺乏有效的防空手段,帝国的空军在支那领空,拥有绝对的制空权。司令部现在能够派出飞机助战,绝对会对战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想到这里,他连忙安排手下进行准备。

蛮牛平时都是一根筋,不过这回却是动了脑子。日军为了守住好不容易打开的突破口,必然会倾尽全力,再加上日军士兵的单兵战斗力本身就要比中国士兵要强,如果这么贸然喊着口号冲杀过去,或许能够拿下突破口,但是自身的伤亡肯定小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买卖肯定不划算。

几千日军在指挥官的督促下,端着枪,咿呀怪叫着向血色獠牙大队和181团的阵地冲了过来。土黄色的身影漫山遍野,远远望去,就像一股浊流在疯狂的拍击着江心中的磐石。战士们已经顾不上什么节约弹药了,手中的枪不断的喷吐着火舌。不断有日军士兵在枪声中倒地。后面的日军却仿佛视而不见,还是不停的冲锋、冲锋。

181团刚才完全是为了帮助血色獠牙大队解围,所以对日军的杀伤并不是很大。稍事休整的日军又纠集了两千多人,开始了进攻。

“田小牛!把后勤连长给我喊来!”古砚军喊过田小牛,大声命令道。

3o米,2o米,15米......虽然战士们拼命地射击,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还是难以弥补。成片的日军倒下,后面的又如潮水般涌上来。不少战士手中的枪已经打红了枪管,只是在勉力维持着。

这样要求是有道理的,重炮杀伤,除了爆炸的破片以外,强大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如果紧贴在地面上,地面产生的震荡足以把人的五脏六腑震烂,至于张开嘴巴,是为了平衡体内的压力。否则,即使内脏不受伤,鼓膜也会被生生震破。

与此同时,古砚军举过头顶的手掌,终于狠狠的攥成了一个拳头。毒刺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手势,看到古砚军拳头落下,兴奋的舔了舔嘴角,把眼睛紧紧贴在了毛瑟98k的瞄准具上。

不就之后,这短暂的宁静就要被打破,血与火、恐惧与死亡会笼罩这里。根据侦察部队的估算,最多再有一个小时,日军步兵第21旅团的前锋部队就会和血色獠牙大队生接触。

接连吃了两个大亏,让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恼羞成怒,大为光火。这支神秘的中**队算是给了骄纵的日军沉重的打击,还是正反面的抽了两记响亮的耳光。连远在本土的大本营都已经大为光火,严令华北方面军限期剿灭这支中**队,以挽回战无不胜的大日本6军的脸面。

“太君问你们呐,怎么少了两个人?跑哪去了?”王翻译官气势汹汹的问到。周围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几个日本兵又叽里呱啦的鬼叫了一通,王翻译官大声喊到:“太君怀疑那俩小子是中**队的探子,要是说不出来他们跑哪里去了,你梦统统的枪毙!”

古砚军转过身,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干这个我不比你在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古砚军用88式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充当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滕县日军的防守情况。在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血色獠牙小队的其他队员们,正悄悄潜伏在一片洼地里。

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在这个时候,眼前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中**人。“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在国家危难、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些人至少都选择了民族大义,在尽心尽力的抵抗着外族入侵。就冲这一点,古砚军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佩服这些中**人。

想到这里,古砚军微笑着对李宗仁说到:“既然这样,那古某就多谢李长官厚爱。请李长官放心,血色獠牙大队,和日寇定然是不死不休!死战到底!”

“我们是血色獠牙大队!”古砚军的回答让迟浩峰一愣,“血色獠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难不成是上峰新派来的友军?正琢磨的空,就听古砚军又继续喊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迟浩峰下意识的立正,被古砚军一把摁住脑袋摁在了地上,一颗子弹贴着头皮“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古砚军大怒,骂道:“你他娘的脑袋让驴踢了?不要命了?”

猎狗等人一把掀开蒙在身上的日军军装,小声抱怨道:“他娘的,快闷死老子了。”

“混蛋!”前田亮怒气冲冲的推开车门,“你是哪个部队的?没看到汽车吗?”黑暗中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是哪个笨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原来,自从野炮第五联队的炮兵阵地被血色獠牙大队偷袭以后,日军就已经加强了对自己后方的保卫和警戒。特别是后勤、医院、炮兵阵地、油料弹药存储地和封锁线附近,更是加派了重兵把守,想要找到这支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的神秘中**队,并加以歼灭。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古砚军冒险摸进了芦苇丛。几分钟的工夫,又转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士兵。

等到真正接战以后,大伙才明白古砚军这道命令的精妙所在。近距离交战的情况下,如果使用普通的步枪冲击战术,由于射的限制,很容易给日军反应时间。到时候一场好好的突袭战打成了肉搏战,绝对是一种失败。现在,由于打破了常规,使用机枪冲锋,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不少日军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成了筛子。

抗战期间,由于日军装甲部队的薄弱,所以对炮兵的重视程度是空前的。无论是装备水平还是人员素质,都十分精良。在中日两**队的交战中,中**队没少吃鬼子炮兵的亏。眼下有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鬼子炮兵阵地,门户大开的摆在自己面前,不好好搞他一家伙,古砚军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单的一个“杀”字,却饱含了铁血男儿的豪情与热血,饱含了战士的无畏和豪迈,更饱含了一个民族的不屈于抗争!

八百支三八式步枪,五十挺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十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掷弹筒四十六具,子弹手榴弹堆成了小山,集体数字没有统计,不过保守估计应该在1o万左右。最夸张的是,最后还用骡马拉上来了两门九二式7o毫米步兵炮,惊得古砚军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古砚军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感情自己不是连长,这是直接当了营长了啊。

又仔细观察了一会,牛棚里还是静悄悄的悄无声息。古砚军决定冒险过去看看,凭自己的身手,一个两个的敌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看到大伙都在思考自己的话,古砚军继续说到:“所以,我觉得咱们该考虑扩充人员了。多找点有血性的好汉子,一起打鬼子!”古砚军的一句话,让大伙心里都兴奋起来。

其实介错在斩下切腹者头颅的时候,应该是留下一丝皮肉相连的,至少这样在名义上,切腹者还留下了全尸。江户川洋介自然知道这些,而且他的刀法也没有问题,毕竟在刚攻破南京城的时候,他曾经亲自挥刀砍下了二十几个中国俘虏和百姓的头颅。他是故意的,帝**人的耻辱,就让他死不瞑目吧!他在心里冷冷的想着。

其实日军是装备有防毒面具的,可是眼前这浓度,再加之又是在密闭的空间里,有防毒面具也是白费力气。要么呆在据点里受尽折磨被毒死,要么冲出去搏一线生机。鬼子们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帮人呀呀怪叫着向外冲去。

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开枪的时候,古砚军摸到床边,借着朦胧的月色用左手紧紧捂住一个日军士兵的嘴巴,右手中的伞兵刀毫不犹豫的抹过了第一个倒霉蛋的脖子。这个倒霉鬼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在睡梦中去见了天照大神。

狙击阵地选择在日军据点南边五百多米外的半山腰上,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趴在草丛里,趁着夜色仔细观察着据点内外日军的动向。

“这次作战,属于偷袭,肯定要和鬼子捉迷藏。你都跟不上队伍,还怎么打仗?总不能再让蛮牛把你扛回来吧?”古砚军也不多说,一句话就就让田小牛无话可说。

最后的结果比刚才强了一些,血色獠牙小队里,除了蛮牛都在3分钟以内出洞集合。蛮牛到是也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时候裤子还没有提上,他一边偷偷打量古砚军黑的青的脸,一边想悄悄的提上裤子。

等到把一切安排妥当,两个人当下各自带队分头离开。分别之前,古砚军意味深长的对程天平说到:“程兄,在下有一句话送上,希望程兄以后不要妄自菲薄,好好善待弟兄们。”

没有理会喜子,古砚军接着说道:“咱中国有四万万人,日本才一万万不到。咱国土面积更是日本的上百倍。可为啥现在让小鬼子欺负到咱家门口来?大伙想过吗?”

蛮牛奸笑着拉着了导火索,在心里默数了两下后把这颗加了料的手榴弹向着日军扔了过去24嗤嗤冒着青烟,打着旋的飞到了日军头顶,几个日军士兵一看手榴弹飞来,立刻很有战术素养的原地卧倒。看着抱头趴在地上的鬼子,古砚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解决掉这股衰神附体的日军,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的运动到了南京安全区外。只是又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面前。南京安全区作为战场上的非安全区域,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军人入内的,没办法,只好让大军和喜子把武器留下,趁人不备悄悄的摸进去,古砚军和其他人在不远处的一所破败民居内隐藏下来,一方面担任警戒,准备接应大军和喜子;另一方面也是借这个机会稍作休息,顺便把这一路的经验和教训总结一下。

听说父母躲到了难民营,大军心里的石头仿佛落下了地,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古砚军却是焦急起来,作为穿越过来熟悉历史的人,南京难民区后来生了什么,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传奇,从这一刻开始!

他们的身后,仿佛奔腾着千军万马!

如墨的夜色中,枪声和爆炸声的间隙里传来一阵阵呼喊声“中华民族万岁!”“中国永不灭亡!”

“我也去我也去!”田小牛也跃跃欲试。程天平也上来关切的说:“就你们两个人?太冒险了,要不再带几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守住了?哼哼......”古砚军不屑的笑了笑,“守不守的住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还用说的那么明白吗?”

其实古砚军刚才醍醐灌顶一般的梦醒,完全是受了通信员那句“通信不畅”的启。日军虽然强悍,但是各军兵种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已经是由来已久的传统。二战期间,日军并没有独立的空军,只是建立了6军航空队和海军航空队,分别归属6军部和海军部。需要的时候再协调作战。但是关键的问题是,骄纵的日本海军一直看不起土了吧唧的6军,双方的龌龊和矛盾更是层出不穷,最后展到了极致,两方面更是老死不相往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作为需要空中支援的6军,在需要海军航空队支援的时候,两方竟然没有有效的沟通机制。只能由需要支援的部队,在地面采取画箭头、点篝火这样原始的方法来指示目标。

打内战时的川军,很多人是"吊儿郎当双枪将"(破枪加鸦片烟枪),被认为是当时中国"最糟的军队","不堪一击"但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却在"抗日救国"感召下,出川后军纪严明,沿途鸡犬不惊,深受各地民众欢迎。抗战八年中,川军担任的前线战场,约占全国十分之二,打了无数恶仗,付出最惨烈的牺牲!

其实古砚军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周水安是军统的中校,军衔晋升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军方少将来提升,俩人根本不在一个系统,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李宗仁估计也没有想到,古砚军在敌占区为了一个军统的人员报,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军方内部的事。以古砚军的少将军衔,还是有资格提升军衔的,况且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当即豪爽的回电:“酌情处理!”

好,古砚军等的就是这个!拿着李宗仁的回电,古砚军扯大旗做虎皮,当即宣布周水安军衔晋升一级,升为上校!连带着小菜鸟姚颖也沾了光,光荣的成为了军统里面为数不多的6军少尉。按古砚军的话说就是“有财一起,大家笑哈哈”,一时间皆大欢喜。

等到周水安拿到署名李宗仁的军衔晋升报文后,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伯乐!自己这匹被埋没了十几年的千里马,终于遇到了赏识自己的伯乐了!周水安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古砚军也乐,就这么个不值钱的上校军衔,就能拉拢周水安踏踏实实安心的为自己卖命!太划算了!古砚军不由得有些后悔,前世的时候,自己咋就不去搞传销呢?就这水平,绝对是大经理的标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