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以后,三个战斗连的连长集合在古砚军面前。古砚军看着他们,严肃的说:“这次战斗,一连负责左翼,二连右翼,机炮连给我堵住正面口子。除了步兵炮,其他的全给家伙我使上。记住,一个鬼子也别放跑了!”

由于接近战区,古砚军不敢贸然命令后勤保障连生火做饭,现在日军不一定就在什么地方,被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命令战士们简单的吃点干粮,然后抓紧时间原地休息,自己则紧急集合起了血色獠牙特战小队,摸到前面去侦查敌情。

把这个念头在干部会上简单的说了说之后,大家都是兴奋莫名。平时训练图的啥?不就是上战场,打鬼子。以前零打碎敲的不过瘾,现在终于有了大干一场的机会,自然是没啥含糊的,一致通过!

“你们几个,会用电台?”古砚军狐疑的问到。

“明白!”魏大成大声回答。

“我又不是孙猴子,没有拔根猴毛就变出猴崽子来的本事。”在蛮牛和田小牛面前,他很无耻的在给自己找着理由。

这个制度一公布,“刀锋”和“血刃”的士气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的往上涨。虽说现在古砚军已经开始重视其他的小队了,但是血色獠牙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小队,还是让很多人觉得眼红。进入血色獠牙不仅是战斗力的体现,更像是一种荣誉。

就在一个小时前,南京城司令长官黑泽元一把青川良木叫了过去,狠狠的一番训斥之后,冷冷的告诉他:“为了帝国武士的荣耀,你自裁吧!”一句话让他掉进了深深的冰窖里,好在司令官念在他往日的战功份上,允许他切腹,算是保留了他的最后一丝颜面。

被毒刺击中的日军士兵要么脑浆迸裂,要么就是血肉横飞。一时间受伤未死的日军士兵的惨叫声在据点里此起彼伏。不仅给日军带来了巨大的杀伤,还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几个战士静静的趴在地上,眉毛上渐渐凝结成一点寒霜。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显眼。古砚军眉头皱了皱,说到:“所有人拿出水壶,含一口凉水。嘴里哈的气太明显了......”

几句话说完,战士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几个月了,终于又听到幽灵说了句暖心窝子的话,一种被肯定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感情稍微细腻的猎狗甚至眼圈都有点泛红。

看着战士们每天端着空枪练习瞄准,古砚军的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他是特战出身,自然十分清楚子弹对一个射手成长的重要性。可以说一个神射手就是靠子弹喂出来的。现在没有子弹,一切都是白扯。

看到众人俱都挺着胸膛不肯退出,古砚军嘿嘿冷笑一声,说到:“不错,不是爷们,都是硬汉。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这群硬汉在我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你们的地狱!”

古砚军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战士们自己选择。他在赌,赌血色獠牙小队战士的眼光和雄心,赌血色獠牙小队的未来。可是除了这个赌注,他也是别无选择。

程天平也是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古砚军的一句话切到了点子上,失了民心,这支军队,乃至这个政府,还有希望吗?

开枪的是古砚军,他很明白自己开这一枪的后果是什么。眼前是整整一个小队的日军,稍有不慎,整个小队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是,熟知历史的古砚军知道,在南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明妮.魏特琳,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美国女人,给了无数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女人什么样的帮助。这种帮助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实实在在的雪中送炭,因此她被南京市民称为“血城菩萨”。

等到他把手里的活计忙活完,古砚军示意他找好狙击点,隐蔽起来。自己却悄悄的爬到一堵断墙跟前,仔细地观察着,还不时的用石头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谁让你背后抱住我!我还以为是日本人,不咬你咬谁?”孩子大概看出这是些中**人,胆气壮了一些,忿忿地反驳着。只是声音一出口,古砚军和几个战士都愣住了,一口稍带稚气的吴侬软语,这竟然是个女孩儿。

“一百一十二个百姓,加上那天殉国的三十七个**兄弟!鬼子在咱们眼前已经欠了一百四十九条人命!我要他们一命抵一命!大军,既然这姑娘像你妹子,一会,你就多杀两个鬼子给她报仇!别让你妹子饮恨九泉!能做到吗?!”古砚军厉声问到。

日军的贪婪和残暴,给古砚军他们创造了不小的活动空间。一路上凭借着过人的胆识、敏锐的战场意识和喜子、大军对南京城的熟悉,众人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几只日军的机动搜索队,还顺道干掉了一个日军少尉和他的勤务兵,意外的得到了一部“十三年式”军用望远镜和一把“南部十四年式”手枪。古砚军稍微摆弄了一下,就把望远镜放进了自己的挎包。身后的喜子凑上来,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指了指他腿袋上插着的92式9毫米手枪,小声地说:“古大哥,你都有那么好的枪了,能不能把这支枪......”古砚军抬头打量他一眼,随手把手里的枪扔给喜子,不屑的说:“这枪叫‘南部十四年式’,诨名叫‘王八盒子’,用的时候自己注意,这破烂故障率太高,有时候自杀都不灵光。”

“还能怎么办?小声的告诉大伙。”周岳峰顺理成章的答道。

古砚军呵呵一笑,说到:“第一,我不是你们的长官,你跟我告假也没用;第二,我把你们当成兄弟,兄弟有事,我肯定义不容辞。所以摸回南京城的不是你自己,还有我!”

然而这一切到了南京、支那的国都前戛然而止。南京城厚厚的城墙和支那兵突然顽强的抵抗让自己和其他的小队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不过天皇的勇士们是不可阻挡的!就在今天,帝**队终于攻进了南京城。敌人的都正在自己脚下,这让前田茂幸兴奋的浑身抖。

“呃——”程天平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个火辣辣的场面,突然觉得嗓子眼里和鼻孔里痒痒的。

“救?怎么救?”古砚军毫不示弱的瞪着成虎,一字一句的回应。“看看咱们这几个人,几条枪,再看看对面!你让我拿什么救他们?把你们也搭进去吗?”

“那边的,是哪个部分的兄弟?”一处废墟里传来一声试探的询问,只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这是战场生存的必要手段: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满载——!满载——!”片刻之后传来的几声兴奋的欢呼,让古砚军的心沉了下去,看来,是城破了!

“rpg?!”山鹰的前指指挥所里一片哗然。“妈的怎么会有重火力?演习通报上不是说双方使用轻型武器吗?”“报告!导调组临时改变了作战企图,要求蓝方按照实战进行演练,考察我军快反应能力和中俄两军沟通协调能力!信战术意图十分钟前下达,我们和猎鹰当时正实行无线电静默,没有收到命令。”通讯兵小心翼翼的回答,“他们都他妈该上军事法庭!这是拿我们的兵当儿戏!”蔡克军暴怒的大吼一声,啥防护没有面对rpg,这不是谋杀猎鹰吗?

古砚军却是一跃而起,抓住通信员的肩膀,急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附:川人抗战(简转)

1938年1月2o日,刘湘去世,终年仅48岁。死前他留有遗嘱,语不及私:“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

被誉为“模范父亲”的安县王者成,送其自动请缨出征的儿子王建堂时场景更催人泪下:他赠送给儿子的竟是一面“死”字旗!他在白布旗正中写了个大大的“死”字,旗子左方写道:“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第23集团军司令官唐式遵,当年在川军誓师出征的时候,也曾经留下了慷慨激昂的诗句——男儿立志出夔关,不灭倭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古砚军缓缓的说完川军将士的这些事迹,大伙都不说话了。两个川军将士眼中更是热泪滚滚而下。王国章哽咽着说:“122师完了,5ooo多弟兄,全和日本人拼光了。师座也殉国了。留在滕县的3oo多伤兵,最后全都用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了......122师完了,完了啊!”说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古砚军悄悄摸去眼角的泪水,拍着他的肩膀,说到:“兄弟,川军打不垮,122师都是好样的,川军兄弟都是好样的!”

开碑手红着眼过来,抬手“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到:“两位兄弟,我这个人嘴贱,这俩耳光,算是我给川军弟兄们赔罪了。”说完,又转身面对滕县的方向,跪下后“咚咚”磕了两个头,大声说到:“川军的兄弟们,你们在天之灵别走远!看着我刘永成替你们打鬼子!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刘永成,给你们磕头啦!”说完,拿起自己的枪,走到一边默默的站着,不再说话。

韩德力红着眼,说到:“长官,让我跟你们打鬼子吧!多杀几个鬼子,我还能为122师的弟兄们报仇!”

古砚军看着他,平静的说:“跟着我们,就是在鬼子的心窝子里转悠,不一定啥时候就脑袋搬家。你不怕死吗?”

没等韩德力说话,旁边的王国章就淡淡的说到:“自打出川的那天起,我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大伙都被震撼了。古砚军回头对几个人说:“把背包里备用的衣服和鞋子,拿两身出来,给两位弟兄换上。”又拿起两个人的枪,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到:“你们就是用这个枪打仗?连膛线都磨没了啊。”

王国章说到:“我们全连8o多弟兄,一共才4o条枪,还有两挺机枪。我的枪还算是好的,有的弟兄的枪,枪栓都快掉了,还是拿麻绳拴着的。出川的时候,上头根本就没有调拨装备。大冬天的,弟兄们还是单衣草鞋,很多人不是和鬼子拼掉的,是活生生冻死的。”

大伙都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川军弟兄们,就是用最简陋的装备和最赤诚的热血,背井离乡,在跟鬼子拼命。抗战时期,四川是中国的大后方,因为山高路险,日军想尽办法也没能占领它。四川的百姓,又都是悠闲恬静的性子。以他们的处境,完全可以稳居深山,不问世事。但是征兵的明林一下,四川军民还是义无返顾的响应号召,一极大的热忱参加到这场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战争中。对于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人民,古砚军的心里,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开碑手啥也没说,走上前来,把自己手里的三八大盖塞到王国章的手里,说:“这把枪你拿着使!我都校好了!”

王国章和韩德力连忙摆手,嘴里急切的说到:“这怎么行?给了我,你拿啥打鬼子?”

古砚军和开碑手对视一笑,古砚军淡然说到:“两位兄弟,让你们拿着,你拿着就是了。要不他心里不踏实。至于他的枪,自然会有人送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