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到走一句话没问,他觉得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问。

刘承彦在县委办公室找到了冯建宏,中午和他在燕宾楼吃了顿饭,详细问了问他县上卖城市户口的事。

“让高树新唱段样板戏。”有人为了逗乐,就鼓动起了高树新。高树新是个笑口常开,对样板戏情有独锺的人,但属那种一唱就走调,一唱就让人发笑的主儿。

“嘿嘿。”王燕也笑了,说:“我是跟你说着玩儿的,其实‘大奔儿’也没有什么好,我觉得它还不如我的三轮车呢。把三轮车推出去,每天就能赚个十元、二十元的,‘大奔儿’每天就得消耗个一、二百。”

我听从了他的劝告,从此开始和政府打交道。

第二天他们决定报案,可就在他们去派出所的路上,一辆小客货从后边撞了他们一下儿,并一直把他们逼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直到把他们的车子轧烂才离开。

王燕的两条腿就像是没了根儿一样,往后踉跄了两步,紧接着屁股先着地,“嘭”的一声,头也磕到了地上。

“嘻嘻。”小姑娘不置可否地笑了。

这遍防冻剂一共打了两天,他们不但把果树统统打了一遍,而且把防风林、道路两边的杨、柳树——凡喷枪能够着的——都打了。

“那么是谁呢?”董书仓盯住她。

“那你说的这种冻雨发生的几率是多少?”刘承彦看王志勇说得挺严肃的,就赶紧问。

“我今天上午报了名。”这天中午吃饭时王志勇突然告诉董建菊,并很有把握地说:“我一定能拿个第一名!”

后来,他升任了农业局长。

“没事了……伤口也都好了……真……真的!”刘承彦不想让她看。

他的胳膊很快就让她咬得流出血来,他咧着嘴咧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就忍着痛,轻轻叫了她一声:“姐姐……”

他的头“嗡”一下子,一时间愣住了。

“姐,你也看出来了?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刘晓红!”刘承彦激动地看着杨晓丽,眼泪刷就流下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王彦顺乜斜了他一眼。

前年春天,在全村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那块儿梨苗竟然卖了十万。人们对这件事的议论还没有结束时,他的另一块苹果苗竟然又卖了二十万。使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把这些钱给了杨晓丽十万、杨晓丽的父母十万,又要给杨晓平十万……他想着回到家里就给刘承彦打电话。他训他也好骂他也罢,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可他刚一进家门谷雅珍就哭得什么似的跟他说:“我刚才问了静海市的水果市场……他们说刘承彦那一个车皮的苹果钱……让一个代理商卷跑了……”

“你是说……因为王彦顺?”谷双红猜透了他的心思,但他丝毫没预感到威胁。

他凄楚地笑了笑又接着说:“杨晓丽不但不帮我的忙,还整天跟我赌气,也不让爸妈来帮我。我一个人顾了东顾不了西,有时候累得我……我真想大哭一场!倒是谷雅珍断不了来帮帮我,帮我联系承包地,还借给我钱,我真是好感动!有时候我就想……”

这天晚上,当谷双红和杨四群把这事儿告诉了王建军后王建军当即就召开了支、村委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五个支委、四个村委,除了当时的村主任杨晓平反对外,其余八个人一致同意。

那年一进入八月份,果园就不断地迎来看果、买果的人。他们中间有走热果的,也有搞水果储存的。

“抢狗日的吧!”人们咬着牙说。

热心的郝淑芬就像是做自己家的事情一样忙里忙外地帮着张罗。杨运生也起早贪黑地帮着拉木架、做门窗。两个家庭俨然就成了一家人。

再说,这次的果园承包,实际上是开放搞活后村里几个有实力的人物或团体的一次较量。有人昨天晚上看见,西古城村前几年被支书王建军赶出去的拐子高志远也从东平市开着林肯专程赶回来了。下台的村长,自己有一座冷库的杨晓平;跑北京、上海的客运专业户雪建成;以赌为业,拉赌局开赌场的康唯业;还有把化肥生意做到了美国的谷林娅;也都跃跃欲试。看来这次一直垄断着西古城村果园的富强冷库,是要受到挑战了。可究竟谁能在这次竞标中胜出,人们拭目以待。

“‘爬瓜溜枣’?什么叫‘爬瓜溜枣’?”

“‘爬瓜溜枣’,就是‘发废淘气’。”杨晓丽很耐心地跟她解释。

“‘发废淘气’?什么叫‘发废淘气’?”王燕对“发废淘气”更加闹不清了。

“你……你还有完没完?”杨晓丽回转头,一下子就朝她发了火。

“……”王燕吓得一缩脖子一挤眼。

杨晓丽看着水光潋滟的河水继续说:“记得有一次我们光顾着在水里玩儿,一会儿他往我身上撩水,一会儿我又骑到他身上。一个大黑旋风过来,我们谁也没看见。结果,放在岸边的衣服被刮跑了。等我们看见了,衣服已经越刮越高,越刮越远,后来就看不见了……”

“大黑旋风?你说的是龙卷风吧?”王燕被她的故事逗笑了。

“胡说,就是大黑旋风,我们这儿哪来的龙卷风。”

“那后来呢?”

“后来?……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害臊了,大白天光着屁股不敢回家,等天黑了才偷偷跑回去。谁知我妈正等着我们,她看见我们光着屁股的狼狈相,抓起笤帚就打。那时还成着生产队,爸、妈在队里干一天活累得要死,我们还总给他们添乱。她一打我,我就又哭又喊,我越哭越喊,她就越打。刘承彦却一声不吭,我妈说:‘你这个蔫儿萝卜更难擦!你就是不吭气,也别想让我少打你!’结果……”

“结果怎样?”王燕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结果……笤帚打烂了,我们的屁股也差点儿打成了肉饼!”杨晓丽说完也对着河水“哈哈”大笑起来。

杨晓丽一边和王燕说着话儿,一边已经脱得只剩下里边的小短裤和小汗衫了。王燕惊奇地看着她欣长的手臂、挺拔的双腿、苗条而略显丰腴的身姿,羡慕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呀晓丽姐……你……你可真美呀!我……我抱抱你吧!”她说着张开两臂就朝着杨晓丽凑过去。

“你滚一边去!”杨晓丽气得使劲推了她一把。

和杨晓丽比起来,王燕略显矮小,皮肤也略显黑一些,但是她的牙儿更白,眼睛也更亮。

她们把脱下的衣服放进塑料袋儿里,用鞋压好,然后就慢慢朝河里走去。

河水实际上还有些凉,她们慢慢地往深处走,不一会儿就适应了。她们轻轻地洗着身子,还相互搓了背,接着杨晓丽就开始教王燕学游泳:先学蛙泳,然后学仰泳。她教她怎样放松身体,手臂怎样用力,腿和脚怎样配合。她教的十分耐心,王燕也学得很用心。

她们在水里玩儿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

当两人都累了,准备上岸时,杨晓丽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了王燕的裤衩。

王燕一惊,使劲往旁边一跑,两人同时栽倒在水里。

“你干什么?”王燕实际上对杨晓丽一直有防备,她从水里站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生气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你是刘承彦的妹妹吗?我看你到底是不是!”杨晓丽说着就又朝着王燕冲去。

“你……”王燕吓得转身就跑。

“我怎么?”杨晓丽随后就追。

王燕比杨晓丽个子小,力气也没有她大,当然就有些怕她。如今又让她带到水里,就更加害怕了。她想往岸上跑,可杨晓丽老拦着她。跑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了,就朝着杨晓丽大声喊:“你这是侵犯别人的!”

“侵犯?我就侵犯了,我看你怎么办?”杨晓丽说着就又朝着她冲去。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去淹死!”王燕说着就朝着深水里游去。

杨晓丽愣了一下儿,站住了。

“你为什么这么无耻啊?我碍着你什么了?”王燕很快就游到了深水里,然后回过头看着杨晓丽。

“你是不是想喝点儿水呀?你甭喊,你今天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乖乖过来咱算没事儿!”

“我就是不过去!”

“不过来?……那咱就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