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要你的就是好人,合着少要了就是坏人?”高个子男人还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卖苹果的,他都不知是应该恼她,还是应该笑她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又找来?是想志勇哥了,还是给志勇哥吃奶来了?”

“怎么会是歪主意呢?”董建菊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刘承彦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咱们这样,志勇哥说的第一点儿咱们就照办。

这年九月,果研所要组织一次果苗嫁接比赛,苗圃队的人必须参加,其余的员工以及学习班成员属个人自愿。前三名除了奖励一张奖状外,还奖励印有河北省昌黎果树研究所“奖”字的红体恤衫一件,还有望儿山牌子的剪子、锯、芽接刀各一把。虽然这些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但在当时已经是很高规格的奖励了。

入园的第三年冬天,县林业局和副食品公司要在旧城村果园举办一次为期七天的果树冬剪培训班。

杨晓丽真想接着骂他,可见他一付又胆小又很窘迫的样子,就又把声音低下来了:“把你的背转过来,让我看看。”

刘承彦一下子就让她打了个趔趄:“不叫!不叫!我就是不叫!”他生气地看着她。

“你想用钱干什么?啊?……报恩吗?”这时杨晓平正要开车出去,他停下来狠狠拿眼瞪着他。

杨晓丽已远不是从前那个巴巴着鼻涕、怕毛毛虫的丑小鸭了,她已经出落成西古城村最漂亮的姑娘:高挑丰腴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一双灵动而带着媚气的黑眼睛。她虽有时不知自爱,但对刘承彦还是有真心的:她这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并且早已经梳洗打扮,可刚刚走到了大门口,热烈的心又突然冷却下来,她看见从车上走下来一个陌生姑娘,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轻轻推开门,尽管早有思想准备,可高志远的办公室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办公室宽敞的有两间规模不说,单凭他从未见过的那个老板台、靠墙的一排摆满精装书的书架和身后戳着的两面国旗,就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部级领导的办公室。一盆盆名贵的花草,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更让他瞠目结舌、心跳不已。可和这种格局格格不入的是,高志远右边的椅子扶手上坐着一个描眉画唇的姑娘,正拿着一个剥开的橘子往他嘴里喂;左边一个更加艳丽的姑娘划着火柴,正准备点他手里的烟……猛一看见他,高志远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儿,赶紧把身边那两个姑娘推开:“你……你怎么来了?”

王彦顺的心里顿时一热,但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为什么?”康云路有点儿不理解。

天空中飘过来几朵白云,太阳被遮住了,一阵热风引起了一片蝈蝈的叫声。

在这一次争吵中,谷双红和杨四群以失败而告终——因王志勇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年前承包不出去自有年前的理由!你要想闹明白你来当领导好了!”

就在这一年秋季,气愤填膺的人们无奈抢了自己的果木园。

他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放了:你远在天边凭什么说我异想天开?做事要量力而行?我怎么不量力了?信用社不是都已经谈好了吗。他本来高高兴兴地打电话是想得到他的肯定或赞赏,没想到反而让他教训了一顿,他顿时就七窍生烟!

天气很冷,早来的这些村民其实也并没有人有能力承包果园,可果园是西古城村的经济命脉,最终谁承包了、承包额多少,是和他们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

无论我们今天怎么评说《创业史》、《山乡巨变》等有多少虚饰的成分,也无论怎么评说《平凡的世界》、《湖光山色》等是多么地浅显,但里面所透露出的洋溢激情、蓬勃生机,却是让我们深深地受到了感染和鼓舞的。文学,不管面临多么严峻的现实,多么艰辛的生活,还是要给人们以希望和梦想的。愿作者能深切体悟这一点。

“王燕,你自己回家好吗?”刘承彦问王燕。

“怎么?你不想送我?烦我了?”王燕抬起头来。

“不是,我觉得你不要紧。”

“不要紧?……怎么就不要紧了?”

“我想在前边下车,然后到市场那边。”

“到市场那边?那你看什么?市场那边有什么好看的?”王燕不高兴了。

“我打得他们重了点,我怕那边出事儿。”

“出事儿?出什么事儿?他们还敢跑了?”

“那……我就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

出租车载着他们在凌云路上行驶了一段又往南拐,然后穿过一条小街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小区里。

王燕今天虽然挨了打,也算长了见识,一到家,一躺到床上就夸刘承彦:“哥,你可真厉害!前两天我看着人们揍你,还以为你是个窝囊废呢,没想到你文质彬彬的还这么厉害,三两下儿就打倒了三个人!”

“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吗?”刘承彦苦笑笑。

“怎么没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王燕为能有这样一个既英俊而且又很能打架的哥哥简直都得意的忘形了。

可刘承彦没一点儿这样的感觉,他甚至有些后悔。今天要不是以为王燕受了重伤,决不会一出手就打人,更不可能一出手就把人打得那样重。

可他看着王燕一个劲说话,不顾伤痛,也不管别人的感受,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生气,他盯住她就吆喝起来:“你少说点儿话,让你那嘴闭一会儿,不行吗?”

王燕完全没想到刘承彦还会吓唬她,吓了一大跳,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又不是听不见,你那么大声干吗!”

刘承彦看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紧接着就又吆喝了她一声:“把你那嘴闭上!”

王燕尽管非常扫兴,但还是很知趣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闷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闷了会儿,刘承彦想去水果市场了,就走到王燕跟前问:“你的头还痛不痛啊?”

“怎么不痛!”王燕见刘承彦的火儿下去了就又赶紧撇撇嘴:“我的头痛,我的屁股更痛!一点也不知道关心人,还要当什么哥哥,还训人!”她沉着脸,满腹委屈地看着刘承彦。

刘承彦看着她的滑稽样儿,怎么也忍不住笑,就又笑了:“那你就安生一会儿吧,啊,别闹了,这还不都是你惹的事。”

“啊?怎么就是我惹的事?他要是不骂我我能打他吗!”

“他是该打,可你也不想想,你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我也得打,我能眼看着他骂我吗?”王燕理直气壮地说着,可不知为什么刚说完,突然又连哭带笑地喊起屁股痛,而且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还“哎呀”“哎呀”地叫起来。

“就真有那么痛吗?……真的比头都疼吗?……还说来就来。”刘承彦不相信地看着她。

“唉呀哥……真痛!真的比头都痛!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让他踢得我……哎呀……要不你给我揉揉吧……哎呀哥,真痛啊!”她一边说还一边笑,慢慢趴到了床上。

“行了啊,别装了!”刘承彦又大声吆喝了她一声。

“唉呀哥,快点儿,好难受哇!”她还是一个劲儿的连哭带笑。

“要不……要不我先给你看看?看伤得怎么样?这……这能揉吗?”

刘承彦突然萌生了一个看看她的屁股的想法。

“你是说……”王燕一听刘承彦说要看她的屁股,好像一下子又不疼了,—翻身就又坐起来:“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看看你伤在了哪里……怎么样……能不能揉?”

刘承彦突然又觉得不应该这样说,更不应该这样做,脸一下子就红了。

王燕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小丫头,你疯啦?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刘承彦让她打得两眼直冒金星。

“你才疯了呢,你不该挨打吗?哪有大男人看人家女孩子屁股的?看着你挺老实的?你也不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