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启航十分抱歉,不但倒茶认错,主动下楼买创口贴,还答应帮她代领一个星期的午餐,任劳任怨。

阮滨并不想骂她,只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弥补,赶紧去拿策划案来,跟我一起去趟美联解释解释,希望这笔生意还能挽回。”

原来是阮滨的助理马启航,他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来请示。

阮滨刚从外面回来,重点是他的表情并不好。他特意绕了一下经过乔心唯的办公桌,伸手敲了两下桌子,“到我办公室来。”

她一直都想离开景家,考上大学就将户口迁了出去,毕业到期,户口就得迁回原籍。想着很快就要跟纪小海结婚,以后省得再转来转去,所以这户口一直都在她身边放着。

“江浩,你对我不满意的话可以直接拒绝我,如果你随便找个女人来当挡箭牌,那……”

而就在这时,屋里的项玲忽然把门打开了,她听到外面有动静,“景尚,心唯,你们在干什么?!”

“嗨,我来了。”云清拍了一下正呆着的乔心唯的肩膀,“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打听到了。”

这么说也对,不过说到年纪,乔心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云清,江浩多大了?”只知道他肯定比自己大,但具体大几岁她就不知道了。

乔心唯简直无言以对,怪不得人家高傲,那是自己丢脸。

这尴尬的情景总算结束了。

就在几天之前,江志中的一个老战友家出了一点事,战友儿子搂着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喝醉闹事上了社会版新闻头条,可问题是,他搂着的那个人竟然还是男人。现在这个社会,开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江浩的脸彻底黑了,好歹也见过两次面了,这个女人竟然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是对他极大的羞辱,他重重地回答了句,“是。”

这时,服务员过来了,递上咖啡的同时也拿来了菜单。

她改变不了命运,只能适应现实,所以,她不断地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相亲,她希望她的“又一村”早日出现。

“嗯,祝你这次相亲不成功,哈哈。”

一个星期,她连舔舐伤口的时间都不够。

乔心唯被他逗乐了,捂了捂嘴巴,“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你别介意啊。”

这一路停停走走,都城的交通实在令人无语,但今天不同,似乎时间也过得比往常这个时候要快。

按照乔心唯的指路,阮滨很快就开到了小区门口,可是他心里十分不舍得她下车。犹豫了许久,终于在乔心唯挥手道别的时候叫住了她,“乔心唯,明天下了班没安排吧?”

“没有,怎么?”

阮滨却神秘地笑了笑,“没事……记住我的话,你是个好女孩,只是错过了一个不适合你的人而已,上天会给你更好的安排。”

乔心唯愣愣地站在原地,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可今天阮滨却说了两次。她看着车子里的阮滨,只觉得他笑容如丝,跟工作时候的他一点都不一样,她十分感谢他在这个悲伤的季节给她带来的鼓励和温暖,“嗯,我记住了,谢谢阮总。”

乔心唯一个人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走着,一边是失踪的江浩,一边是追得紧迫的景尚,她实在是烦,边走边叹气。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旁边蹿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揪住了她的胳膊。

“啊,谁啊?!”乔心唯本能地尖叫一声,抬起头来,却现此人正是江浩,她气鼓恼恼地质问,“怎么是你啊,一来就吓我,我还以为你后悔跟我登记逃跑了呢。”

江浩拉着她的胳膊,自顾自地问:“你手机怎么关机?”

“没有关啊,”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黑频,“哦,是没电了……我还没说你呢,你整天关机算什么意思?你要是后悔我们立刻去离婚,谁怕谁啊,反正我们之间也没多少感情!”

江浩倒没有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而生气,只不过看着她愤怒不已的小脸,额头上又贴着一块又大又丑的创口贴,他没来由地觉得她特逗,那愤怒劲可爱得像一只小松鼠,令人忍不住就想摸摸她的脸拍拍她的头。

“部队里有事,这几天我真的走不开,这不,一有空就来找你了。”江浩半搂着她,真挚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这次牺牲的两名飞行员,一位是与他同生死共荣辱多年的副团长,一位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新晋军官,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演习,所以他并没有在场。他赶到的时候,两具尸体残骸正被抬出来,惨不忍睹,随后赶来的家属哭得悲痛欲绝。

这些,他都感同身受。

他们这些人,命是国家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每次出任务上战场都能活着回来。那名新晋军官只有二十六岁,他的新婚妻子抱着他面目全非的残骸失声痛哭,一个弱女子,看到这些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当时的江浩心里就在想,如果哪天我也遇到不测,我的父母是否也会如此悲痛,还有乔心唯,她会不会也哭得这么伤心?

这些都是江浩这几天真真实实亲身经历的,但乔心唯并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刚刚登记的合法丈夫匆匆撇下她就走了,然后三天都没有一点音讯。她不解地质问:“有什么事就不能提前跟我说吗?我会担心,也会乱想,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生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江浩心头一动,双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我没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你听好,这就是我的工作,你别好奇也别打听,我要是出去了,你也不用找,没有消息就代表我很安全,知道吗?”

乔心唯摇摇头,用力推开他,带着怀疑的眼神和语气,问:“我不知道,你那什么破工作,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比公务员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