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峰笑了笑,捻须道:“小玉不是想逛逛?既然不想逛了,那我们就坐马车回吧。”

杜桃茗闻言垮了脸,婚期订在十月,有许多东西都在赶制,四个大丫鬟皆留在了家中,她才得几刻清闲,要是把几个大丫鬟带出来,她,杜桃茗打了个寒颤。

杜桃茗顿了下,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小玉一眼,笑着说道:“好像没多久。”

“桃茗,我们只是过客,在这黄梅县暂住一晚,明日便起程离开,你说,若你今日羞辱了那何小姐,她能怎么样?”小玉看着手中的绣帕,貌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个兔子灯是我们家小姐先看上,说要买的,你这人好不讲理!”一小丫鬟走上前去理论道。

河里仍有船行驶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李婆子笑了笑,说道:“小玉,这房契既然交到你手上,就由你放着。有了这张房契,以后我们到江宁,也有住处了。我听桃茗说,你们要在江宁开铺子,由你保管着刚好。”

“怎么了?”走在李思云后边的朱翠英,见儿子突然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不过,这份礼是送给你的,桃茗说了,她想与你一起开个铺子,以后还烦请你多照看着些。”杜奇峰并未觉得与小玉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

院里已经有些客人先到了,小玉扫视了一眼,看那些人的衣衫穿着,也不像普通人,有的人身后还跟着丫鬟小厮,这场景让一向随意惯了的小玉有些不自在。

秀娘无奈转身嘱咐道:“那你可不能硬撑着,剥不完就都留给娘来。”

门外传来两个男声,有人在与门房交谈,杜桃茗竖直了耳朵,想努力听清,究竟是谁来来了?由于杜桃茗闺房与院前有段距离,模模糊糊的让人有些听不清,不过杜桃茗却愣是听清了“老爷”两个字。

“行呀,阿奶,螃蟹可是好东西呢。”小玉舀了瓢冷水擦了把脸,感觉舒服多了。

小玉轻声嘀咕着“怪人。”

小草和赵小珠也在一旁欢笑,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玉甩甩头,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了出去。

当小玉打算就此歇住主意,只做小打小闹时之时,却又有意外之人来访。

小草颤着声问道:“二哥丢了差事,那,那以后我们怎么办?”

佟掌柜抚了抚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捻了捻嘴边的八字胡,回道:“确有其事,那浑人输了赖着不走,又赌了几把,银子欠多了,我找人把他给卖了,莫非那人与齐掌柜的有旧?”

“他婶,你有没见着我家家志啊?”金花问道。

这让本来摇摆不定的齐家声一下就偏向了小草这边,轻轻的抚摸了下小草的脸,这是一路相伴,苦难不弃的妻子。

李婆子顿时熄了火,秀娘说的也是,女子成了亲,便要伺候公婆,相夫教子,还要忙着家计,难得出回,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当年年幼时随着爹娘去过一次江宁府呢。

唯一变化的就是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脸色越来越好。

喜婆来到赵小珠右侧,双手扶着赵小珠,齐兴隆手里拿着红布巾有些紧张,一双眼不时往右看去。

李婆子点点头,笑呵呵的说道:“还行,这位小哥,今日我可又来照顾你生意了,你看等下能便宜些不?”一张老脸,笑的像那盛开的菊花似的。银楼一般是很少讲价的,但乡里人过惯了节俭的日子,能省一分就省一分,一开口就开始砍价钱了。

秀娘挽着小草的手进了屋,以后妯娌两个就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是要亲密些。

小玉翻了个白眼,你个吃货。

洗墨哭丧着脸跟在余嬷嬷身后,不敢说话,也不敢辩解,要是开口了,等下会罚的更重。

不顾脏污的衣袍,拨腿就住前跑,先要让人带个信,稳停家里边。再去李先生家,小玉的事,李先生肯定会有办法。

那道士笑道:“善人,你随意。”

齐家贵这才注意到,靠在墙边的还有个妇人,还有两孩子,齐家贵有些呆傻,又有些激动,这,这难道是!

小玉不客气的接了过去,食指点了下杜桃茗额头,“你啊,你为那些个男人伤心,不值当,哼,反正最后哪管你有天大的冤枉也成了女子的不是,这凭什么呀!看着,我定会替你谋个好夫婿。”又斜视了下杜桃茗,教训道:“瞧瞧你,听说还不吃东西了,我都及你下巴了,以后你不吃长成了个小矮子可怎么办。”

小宝听着好吃的没吃完,骨碌一下就爬下了床,拉着小玉的手道:“玉姐姐快点,等下兴家哥哥把肉圆吃完了!”上一次自己的红薯丸子就被兴家哥哥几口给吃光了的事,被小宝记得深深的。

齐兴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有些手足无措了望着小玉。

大家伙都高兴着,反观齐兴家这个正主反而镇定的多,“好,好,我去换。”赴考时就请教了先生,考后又与各地学子谈论过,心中早已十拿九稳了。自己年龄还小,就算这次没考过,多磨两年也没事,磨刀不误砍柴功。

李婆子在里屋和杨二娘谈的差不多了,杨二娘也就准备告辞了,李婆子把杨二娘送了出来。就看到这几兄妹在院里笑谈起来了,心里高兴着,二孙子终于回来了,面上却板着教训道:“回来都不知道说一声,也不知道先捎个信回来!”

小玉拿了块布,在那裁裁减减的“这么冷的天,真不想出门。”

李婆子吸了口气“既然你陈大娘都让你说了,你就说说看,不过我可告诉你了,小玉啊,你可不能乱给人开方,你是不知道,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采了野草,药草的吃,结果被药死了。

渐渐的小玉这边的猪杂摊人又多了起来,几乎没受另一家开摊的影响,齐兴隆又忙碌起来。

那少年正认真作画,没注意他人他物,后背突然传来声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那画上就留下了个大墨团。

齐家贵把人请进堂屋,又进屋找了找,不知道还有没剩下的坨茶,看那公子气度不凡,不是一般人物,觉得拿坨茶待客有些粗鄙了。

薛屠户摸了下下巴说道:“小玉啊,你这东西煮的真是不错,但这猪下水啊,就是那贱食儿!有钱的人家不乐意吃这些东西,你啊担到码头那边卖,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一碗啊卖个两三文就差不多了。”

齐兴家把猪下水放到筲箕里“阿奶,我怎么会买这些东西,圣人说了君子远庖厨。这些啊是小玉买的,你得问问她想干嘛。”

最后李婆子表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三有那份心,就让她去试试吧。”

小三一直都以为那草房没住过人是修来放材火什么的呢,看着大伯一家一起进屋收拾起旁边的草房。如今家里住进了这一大家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以后生出什么事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大哥,那你就别耷拉着脑袋,就像陈大娘家的大黄一样,丑死了,那贾珍珠就是颗假珍珠,人家说是金子总会光,以后啊你可要好好干,没听说大男人志在四方啊!以后我的嫁妆可要靠你的,知道么?"

“小三啊,我说你筷子都拿不好,还喂小宝,等下别把饭喂到小宝鼻子里去了。”

县太爷又用力敲了下惊堂木,两边的几个衙差敲着水火棍,喝着威武。

小三慢慢的飘下去,想要给父母搽下眼泪,结果怎么都碰不到,又到二姐身边去,想要给二姐搽眼泪可是总会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