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涯惊恐的跪拜在她面前,失声。

是啊,他答应过她们,要保住西南王府和萧灵?的性命!

“军爷……这是最后的了。”

尖利的枪刃指向四方。

不过值得她高兴的是,南唐王朝最后的帝王陈越在将贺楼氏赶尽杀绝以后,也并未能保住大好江山啊,外忧内患,就在陈氏失去了贺楼氏以后接踵而来!

幼时母亲曾说,当年南唐王朝未覆灭时,贺楼氏一手掌管着这个国家的神论!百姓将她们当做信仰,如神般高高捧起,贺楼氏的地位曾一度与皇室齐肩!可是数十年前,因为掌握着神权,贺楼氏被皇室迫害逼至绝境,南唐末年,贺楼一族路至颓没,祭司之位传到贺楼氏长姐贺楼倾手中,然而她为一己私欲,却再度将贺楼一族扔下深渊,从此一蹶不振!母亲接过祭司的权柄在乱世中嫁入睦远王宫!谁料到,她同样也因情愁将贺楼祭司的力量从此埋藏!直至大淮建国,苍生对贺楼族的信仰已经不再。

“可……灵?明明成为了太子妃。”江昭叶没有回答韦录的问题,径自呢喃。

“是。”一声齐整的回应瞬时回响在山谷。

日光照耀在女人身上。

“啊?”侍婢奇怪道,“可是,已经够人数了……”

火束消失在芙?绲闹讣猓??坝锢锎?诺??男σ猓骸霸谡飧鍪郎希?姑挥腥四芪タ刮遥?岸??阋膊焕?狻!?p>“你到底想怎么样?”芙岚无奈的问道。

西南王府和陆桑洲到底有什么值得皇帝这么看重的东西?居然能让皇帝给予这样的荣耀。

“你说呢?”陈浚走到她面前,双目含冰,话语里将对她的敬称省略。慕容昭庆皱了一下眉。

“还以为是柔弱的人,”陈浚有一刹的惊讶,“没想到骨子里藏着利器,刀刀取他人性命!”

而此时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种场景——广阔的山岭间,他和少女骑着马,无拘无束的奔跑着,山间的那条泥泞的小路被马蹄踩踏扬起一朵一朵的泥瓣,肆无忌惮的落在各自的衣裾上,少女却毫不在意,依旧笑着,在他前方骑着马飞快的跑着……

“这样就要去死?枉你贵为公主。”然而,那个声音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可是却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他看着她,目光里依旧是多年前的淡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儿女私情。

千萦微微笑着,低声:“下午娘娘收到江校尉的信,知道大概,便来瞧过郡主,请萧姑娘前来,是郡主的意思。望萧姑娘见到郡主后尽快出来,别惹出什么乱子,给我们娘娘添麻烦。”

陈璇不屑一顾:“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继承你一切的人应该是絮。”想起那个美丽的女人,芙岚不禁震怒,“她才应该是矢兰岛主的继承者,而不是我!”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顷刻沉默不语,死死咬住嘴唇,豆大的泪珠哗啦而坠。

刚到东宫的女子追到眼前来,朱儿还来不及行礼,便被她一把推开。

皇帝之意,不正是让他圈禁西南王府一行人?

慕容守正从殿外奉命进入,看见他眼里有隐隐的不以为意。

绿庭退进屋里:“萧姑娘一介女子,怎么会偷了怀瑞王的马?”

赵已枝忽然严肃:“也许是你父王担心信件落入小人之手,才独独捎了信封过来,我相信,他还活着。”

“父王!?”想到此,绿庭骇然一惊。

他挥退陈浚,往议政殿走去。

“这可不清楚,”下人蹙眉道,“只听马厩的人说,那人好像……好像拿着鞭子,刷刷刷几下就把人打了……”

正愁眉苦脸之际,萧钰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动,三两步便溜入左侧的巷子。

窗外的两名侍从片刻便被她挥鞭逼退到一侧。

萧钰恢复笑意,转身跃下车去:“姐姐,我给你拿伞。”

屋外倏地传来朱门轻启的声音,苏靖忽的清醒,迅的爬起身来推开房门往外一看。一抹白袍正好消失在门角,而院落里一片空荡。

“要爷等!?”那人显然是被骄纵惯了,“凭什么要爷等!!你们算什么东西……”

那面用金线镶嵌着边角的张扬的白兰旗帜,在船头迎风猎猎飞舞、盛气凌人。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白衣使者,俯望着大地苍生,而平伦岛也不例外纳入她的眼底。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自海外逼向平伦岛,令人窒息。面对这庞然大物,平伦岛上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也包括他。

景氏,商贾也。洪武元年封王。

“不知道,就算回信,可这里四处都是羽骑,又如何能进来。”

江昭叶扶住昏昏欲睡的脑袋:“是……说的是……”

“校尉。”韦录走上前,“反正都被锁着了,您不如先好好休息。”

“不……”江昭叶摆了摆手,“我要等着王爷的答复,如若王爷同意,我就立刻带灵?回西南。”

“校尉,答复什么?”韦录不禁好奇,送出那封信时,他还没有替代李束的位置,对于很多事情他并不知晓。然而瞥见江昭叶不悦的神色,他知趣的岔开话题,“那么,小郡主呢?”

那天夜里的事情,他却知道。慕容昭庆说过萧钰已经返回江淮。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仍不见她来过西南别苑。

江昭叶顿时一愣:“钰儿……”都在为萧灵?的事情伤透脑筋,一直都没有想过那丫头。然而此刻少女的面容划过脑海,他竟然有一刹那的悔意。——决不让西南王府抑或西南王府的任何一人作为代价。多么愚蠢的话,江昭叶不禁对自己讥讽。就算没办法留住她,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啊……无论如何,灵?都应该是最重要的。即便要成为代价,那也不应该是灵?,而那丫头……

“……是朋友啊,萧钰是你的朋友。”心底蓦然有一个声音蹿出来,将他的悔意即刻打消。

“……”顿了半晌,仍旧不知道怎么回答韦录,江昭叶的脸色显得很难看。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身影从门外投射的朝阳里闯入。

韦录张着嘴巴,惊讶得忘记行礼。

这个前夜见过一次的男人,是传闻里可怕的战地之王!

可现在,他却对他们浅浅一笑。

那笑容里含着午后的艳阳,毫无传闻中所说的冰霜之色。

“怀瑞王……”江昭叶站起身,有一刻的错愣。眼前周身都镀着一层金色的陈浚,简直和往常的他判若两人。

而他就这样出现在西南别苑,出现在曾经的敌人面前。

陈浚走进来,褪去那一层温煦的日光,笑容也在那一刻敛起。

屋里的人回过神来,重新对他行了军礼。

陈浚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扶在江昭叶肩上,淡淡道:“无需多礼,从此刻开始,你我将会成为同盟!”

他说得轻巧,仿佛过眼云烟,稍纵即逝。

但江昭叶却稳稳抓住了那两个字,郑重问道:“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