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如刀,明月即刻警觉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等到傍晚,东方墨阳还没有回来。一旁的婢女见明月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时辰,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心中升起了深深的不安感。“皇……皇妃,饭菜已热了好几遍,殿下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训练龙骑卫的地方,颇为隐秘。明月和东方墨阳并肩站在高台上,睥睨着这萧肃的沙场。

她又在回避。东方墨阳拉过她的手,明月只觉得拇指上一凉。

莫言殇苍白的唇轻轻颤了颤,莫无涯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言儿,莫要说话,安心睡吧。”捋了捋她散乱在额前的丝,算是父亲给女儿的最后一次宠爱。

玉如意才放入,巨石壁便有了动静。沉重而古老的摩擦声缓缓响起,丝丝光亮渗入这无边无尽的昏暗。

“看来你已经好了。”明月又恢复了素日里的冷峻,站起了身,环顾四周。

东方墨阳问道:“清风,情报是谁的。”

“三嫂,你又何须再说。我原本不欲多说,这虽有人证……”

安无欲非但没有走,倒上前了几步:“你就不想知道,我留下来的目的?”

六只不小的杯子,片刻便尽数被装满了露水。明月转过身对四人道:“拿去吧。”

她再次将这间并不算太宽敞的墓室环顾了一遍:“眼下,我们该如何出去呢。”

“啪——”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一块白花花的东西直直打向他的眼。东方墨阳一把抓住,手心里冰冰凉凉。展开一看,竟是一团冰块。

她纤瘦的身体挡在身前,安无欲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复杂的感受。就在上一刻,她还像一只红了眼的母狮死死追杀着自己,而这一刻,又是她挡在身前,只落下一句,他的命是她的。

明月素手轻放在古琴弦上:“现在,调控好你的内力,是时候赶一赶外边的苍蝇了。”

心中酸涩万分,她忍住了情绪,淡淡道:“司空叔叔,明月也将您视为父亲,自然是不会不管姐姐的生死的。您放心,我会将姐姐救出来的。”

司空琳的心一下子悬起,身体开始抖,低着头不敢说话。而司空玉则目光紧紧锁着明月,阴沉地快要低下水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看了这个野种,她会的东西实在太多,自己根本无法探清她的底。现在,三言两语便扭转了局势。这一次的决定,似乎有些错误了。若是那宫女指出了自己,便只能让司空琳来背这黑锅。

层层暖意荡漾在眼底,此信没有落款,明月夜知道是谁,只有大师兄才会这么叫自己。她将那颗黑色药丸细细收在瓷瓶中随身带着,她并不会解毒,来日定能派上用场。而她没有想到,这么快便会将之用去。

还未体会人生百态,她的一生,便已泛黄。人生之道阻且长,就莫要再言殇。

随着他离开,说话间呼出的那股温热气流也远离了明月的耳根,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也消散开来。她心中竟有了一丝的乱,这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看来你为了那张龙椅,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只坚实的臂膀揽过她的腰肢,那样温暖的臂弯却让她似曾相识,恍如隔世。她好像,记得他的温度,让她心安。然而,她又明确知道与他并不曾相识。

明月摇摇头,强制控制了情绪,一拂衣袖抽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让你喜欢过。”

司空云站起身来,端着果酒:“舍妹有失礼数,竟然延误了宴会的时辰,云儿替她向公主赔罪。”说罢,将爵中果酒一饮而尽。

明月刚翻上屋顶,便听闻底下传来一道厉声:“谁在此处!”明月心中一沉,难道凭她的武艺,还会被人现吗。当即疯狂运起轻功远离了此处,窜入不远处的一片竹林。

“莫小姐这样的天之骄女,上天定然不会带薄于你,一定会平安无事。”而明月忘了,上天是更加残忍地对待她的。

这个声音,是安无欲。明月冷眸沉声道:“安公子好兴致,白日里达不成目的也就罢了,现下又夜闯女子闺阁,实在不是什么君子作为。”

“你的琴我家公子看上了,你的人他也看上了。所以,是你自己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说,把你打晕扛回去?”

将上白石桥时,明月停住了脚步,开口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鞭子啪地一声打落了一根树干:“小贱人,叫你乱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阮星展开明黄色圣旨,司空忆携一家子大小即刻恭敬跪下。

明月无力坐在地上,体内血气还在翻滚,颇为难受。尽管如此,她还记着刻意改变了声音:“我……不是。”

还未说完,咽喉便被割断,最后一个字随着血流的喷涌被稀释在了夜风之中。

小阳:把剑架上了作者的脖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言。

小月:没有。

“莫言殇就是个见风使舵的贱人!”司空玉咬牙切齿:“既已嫁了人,还不好好安守妇道,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明月立即附和:“依我看,姐姐才是三皇妃的最佳人选。我与三殿下素无半点情感,姐姐若有法子将殿下的心从莫小姐那处收回来,我便去向殿下要修书一封。”

司空琳此时的神情,如毒蛇蝎:“这可是你说的,今晚,我便去会一会那病痨子。”

明月微微颔,想来东方墨阳那也已成功了。这一招离间计,就让这两只母老虎打起来吧。

明月在司空府宿下了,夜色沉寂,月光如轻纱披在人的肩头。她看到司空玉已着着夜行衣带着佩剑出了司空府。

一个时辰后,明月的房门被人敲响,原是司空玉回来了。她夜行衣还未脱,将剑放到桌上坐下:“真是奇了,那个病痨子竟完全好了。她的洞察力也不弱,察觉到了我的踪迹。而且还会一种我见所未见的奇怪武功套路,我竟不太占得了上风。”

说罢,司空琳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腰间、袖间都摸索了一番,继而脸色大惊:“糟了!”

明月眯眼问道:“姐姐可是在她那遗失了什么标志身份的物品?”

司空玉眼神怪异地看了明月一眼,话语有些不自然:“没有。我没……没落下什么。好了你快歇着,十日后宫里会办宫宴,到时候我自有法子教训那个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