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悔被她猛地压在墙上,她踮起脚尖,落下轻轻一吻。

萱草明眸微垂,正要欠身,吴淑媛赶忙双手托住了她。

她翻了个身,让凌悔靠在门上,自己则半跪了下来,用手指挑开他腰间的绒绳,这样惹祸的动作让凌悔闷哼一声,他仰着头,享受着萱草在他身上的动作。

萧纲从小就不受重视,就连他的生母丁贵嫔也从没多看过他一眼。

凌悔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因为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萱草一直为昭明殿下准备的衣服。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拿衣服挡在前面,手却环在我后面,那不是什么都摸到了么……”她看着凌悔僵硬的面部表情,笑着说他。

凌悔站起身来,硬声冷道,“你睡了两天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萱儿,她凄冷的让萧统心底一颤,抬步追了上去,只恐差了一步的时间她就跑得再无踪迹了。

房内只剩被搬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和萱草凌悔二人,她瞪住凌悔,“你什么意思?”

待他反应过来时,萱草早已经走出了大明府了。

萱草紧张的推开了萧统,声音顿涩,泪城股流下,“我忙着让你喜欢我,我忙着长大,忙着不让你再把我当孩子!可你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萱草心里的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喝道,“太子妃注意你的言辞!”

“那就拿命来吧!”萱草把盖子扔到一边,三花聚顶!

她眼里尽是落寞惆怅,赵延美只是笑笑,并不追根问底。

可是,萱草听见了。

昭明殿下于这个女人有照料之责,沉住气,再次说道,“你下去,照料好府中一切,这里交给萱儿。”

小豆子会意退下,萱草明眸流转,一扫阴霾之暗。拂袖转身,看了看那个黑甲玄色披风的凌悔。且见他眉目沉郁如初,闷声不响的立在她身前。

凌悔端出一副铁血将军的气势,眸中涌现翻江倒海般的厉色。瞪了一眼那侍卫。

武帝冷着一副面孔坐在殿外,吴淑媛站于皇帝身侧,举袖拭泪,哭得泪眼婆娑。

手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凌悔扯下自己衣服为萧统堵住了伤口。伤口很深,看来那人是用尽力气刺进萧统腹部的,可是,今夜的刺客难道不是萱儿派来的么?又或者,今夜,除了萱儿,还有里外一股势力……

武帝听了,朗朗而笑,“你这个人不善言辞,就不要学别人说这些讨巧的话!朕听了,倒是浑身不自在!”

北院冷殿本就荒凉,入了夜,更是不闻人声。这里看来是由凌悔负责看守,萱草立在那里,沉沉思量着。

一时失神,萱草被硬生生的扯进萧综的怀里,他什么都没穿,身子还是滚烫滚烫的,她抬眼看去,他黑眸中蕴着一丝怒火。

萧统手上的佛珠串已经不见了,他冷冷的掰开萱草环在他腰际的手,甩下她,狠着心,离开。

“别走……”

她追了上去,拉着萧统的衣袖,“求求你,别丢下我……”

一次又一次的恳求,一声又一声的哭喊,萱草不曾为任何男人掉过这样多的眼泪。

都说萱草是能为太子度过劫难的人,萱草却觉得,这一世,他昭明殿下才是她最大的情劫!

萧统被她扯住,眼眶里滚着热泪,不曾流下。

他半侧着身子,用力握了一下萱草拉在他衣袖上的手,萱草眼中带着祈求,他却再一次狠心的甩下了她。

这一回,他大步离开,黑色的身影愈行愈远。

萱草跪在湖边,冷风胡乱吹打在她的脸上,刮得她好疼。

眼泪在飞,心被撕裂。

她放声哭,幼稚的希望萧统能听到她的声音,还会回来。回来抱她,吻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他没有,没有再回来。

萧统快步离开,像逃跑一样的离开了后湖。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萧统仰头靠在那里,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滚烫滚烫的跌落脸颊,打湿了他前襟。

他不是不想抱住她,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该死的推开了她。

他生气,愤怒,抓狂!萧统不敢相信,他从小养大的萱儿说走就走,一点踪迹都不留给他!他们曾相依为命,曾说过是彼此最不可分割的人。可是她还是跑掉了!

萧统知道,他这一世,注定过不了情之一字。

再神明的佛也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那夜,建康城下起了好大的雨。

小豆子本以为太子回来时,萱草也会回来。没想到,却只有萧统一个人,淋着雨,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小豆子吓了一跳,赶忙打着伞冲了过去,“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萧统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浑身浸湿,神情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