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鸥没有吱声,只是看着这个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蓝色的暗格裤,还有一双带着泥土的皮鞋,脚尖点地,坐在摩托车上看着自己。

“哦,听这口气,是讨账来了?”

原来,那十年的时间里,怀念的只有她,执着的只有她,等待的只有她……

就连那当下,他的手里还夹着烟,那一缕缕的烟雾飞过,就像那无尽的寂寞,就像那绵延的孤独,从心底升起,飘散在空气里,似有却无,像是有根,却是再也无处寻觅,只能孤独地漂泊星际,永无停歇,永无止尽,就似这突然的惆怅,莫名的心伤,抓不住,摸不着。

为了尽快的适应这打卡机,晓鸥和小薇也是想出了对策,俩人一合计就说,咋俩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对方打卡。

再说了那昂贵的尿不湿其是晓鸥这样的家庭可以承受得了的。老太太宁愿多洗洗也舍不得用那么昂贵的东西,何况对孩子没什么好处。

据说,这个厂在上个世纪八几年的时候,一度很火,别说省城的人,就连乡下有实力的家庭,那家孩子结婚要是没有这个“长风”牌的洗衣机、电视,女方家是不会同意“过门”的。

儿子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痒死了,痒死了”

小护士“呵呵”的笑着说了句“至少两个小时候才能吃东西”。停顿了几秒后又说“很多人听说自己做妈妈了,激动地不行,有些甚至因为激动引起了并发症,你倒好……”。

既然不给儿子办满月。晓鸥就想,无弄如何都得给儿子留一张灿烂的笑容,那不仅是儿子的记忆,更是一个母亲的记忆。怀孕的时候她就很想留一张照片,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儿子满月一定得留张岁月的印记。

“妈妈,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呢”儿子委屈的说。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晓鸥觉得很无奈。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解决不了,可公司制度不完善,没有人愿意伤那个脑筋办这事。即便有人提了,居高临下的领导们也不一定会采取。

还好有座位,而且是靠窗的,晓鸥很是庆幸了一番。

她觉得医药连锁店似乎在一夜之间拔地而出,蒋晓鸥在没有从事这个职业以前从来没觉得医药连锁是这样的多,几乎不出20米就会有家药店。

他清晰的记得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帮母亲送完狗食回院子,在她跑进院门的刹那,“哇”的尖叫声一响,自己瞬间就意识模糊,昏死过去了。

“哦——呕——”经理问了句这是什么反应。

侧目,一片渺茫!无限空洞!

加班原本正常,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如“凌迟”。

她还记得舍友们戏虐的说,“晓欧,你实在是个十足的小孩,不回家吃奶去,跑这受什么最啊,看你哪像一个二十有几的大姑娘,你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咱妈能不伤心嘛”

晓鸥就想,那会儿母亲肯定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知道,母亲心里要是有事就会整夜失眠。自己要是忍住不哭,母亲或许真的就不会哭,至少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哭,也许就不会有那无数个失眠之夜了,回想起母亲那会憔悴的面容,感冒的威胁,肯定是和长期失眠有关。

这两年母亲的容颜改变的也太快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爬满了脸庞,漂亮的大眼睛也达拉下来了,两腮也已下垂,身体已经有些发福,大肚腩也微微凸显,这样子和当年的外婆是越来越像了。

晓鸥记得瘦弱的外婆就是快六十岁的时候身体开始急剧改变的,看来母亲也开始了她容貌的又一次变化了。

晓鸥就想,母亲要是一辈子不老,一辈子年轻那该多好。

晚饭的时候,父亲就下班了,看到晓鸥后,还是笑呵呵的说了那句“嗯,你回来了”。关于父亲,晓鸥不是很了解,她22岁之前的记忆里,就没有过父亲能够完完整整的在家呆过那怕是一个月的记忆,基本上都是一年见那么一两回,还是匆匆的几天。

晓鸥的记忆里,对父亲的回忆还没有那些好吃的糖果深,对晓鸥来说,不管是教科书里,还是小说里,父亲那伟岸的形象,在她的生活里总是那么的模糊,可望却不可及。